冬天刚过,春寒依然料峭。
东瀛岛上,寒风犹烈。风像恶魔的手一样,舞弄着雪花,企图扼杀一切春的信息,尽可能推迟再推迟春天的到来。
在日本海边,有一棵孤独的老树,任凭风吹雪打,依然巍巍挺立。
1999年12月20日,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秘书长山内小夜子突然给我来了一封传真,并附了《朝日新闻》1999年12月19日刊登的一则消息。山内秘书长的传真译文如下:①(注释:①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30~31页。)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朱成山馆长:
今年12月11日召开的国际学术研讨会的会场——大阪国际和平中心,现决定在明年的1月23日召开一个名叫“20世纪最大的谎言——南京大屠杀的彻底检证会”,《朝日新闻》已登了文章,请您一阅。
对这样的集会,许多市民团体批判,不应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召开,不应租给他们会场,但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屈服于右翼势力的压力。这里是国家博物馆,竟然给右翼势力提供发言的场所是不能允许的。
这个集会的预定发言人东中野修道是在《东史郎日记》案二审时,桥本光治方面歪曲南京大屠杀历史的证人。东中野修道所写的论文,作为书证曾向东京最高法院提交过,其主张不仅否认南京大屠杀,更恶劣的是,他们竟说“南京事件是中国兵所为”。
反对此集会的“大阪和平·市民网站”(市民小组)秘书长中北龙太郎,将在12月25日召开紧急对策会,我们不能输给右翼势力。中国方面也必须以严肃的眼光来关注此事。
我们日本进入2000年后,道路越来越迷茫和混乱。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特告诉您有关这一件事件,如需详细情报,请跟我联系,可以提供一些必要的资料。
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秘书长
山内小夜子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朝日新闻》1999年12月19日刊登的消息译文是:②(注释:②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3~32页。)
没有拒绝召开“否定南京大屠杀”的集会
允许使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
由大阪府和大阪市建设的和平博物馆“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大阪市中央区),到19号,已经同意使用这个地方在明年1月23日召开“20世纪最大的谎言——‘南京大屠杀’彻底检证集会”。虽然该馆计划运营委员会提出了这是一个“对设立理念进行挑战的集会,应该不允许”的意见。但是,又以馆方为公共设施,不能拒绝为由而同意使用该场地。
申请集会的是“日本舆论之会”等创建的“纠正战争资料的偏向展示会”(事务局设在大阪府高枧市)。今年3月,在大阪国际会议和平中心上映了歌颂第二次世界大战甲级战犯东条英机的电影《自尊—命运的瞬间》。
馆方参照公共设施使用的不许可条例,认为不许可右翼势力召开集会是要打官司的。大阪府、大阪市在“南京大屠杀是历史的事实”这一见解上,于17日发送了使用许可书。
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在一楼展示15年战争史中,挂有“南京大屠杀”的三幅照片,并写有“被杀的市民、俘虏人数被说成有数万人到数十万人”这样的说明。经常使用该中心的很多市民提出“应该不允许右翼势力借用场馆”的意见。
大阪国际和平中心理事长冈本知明说:“这将对中国产生重大影响,我们也很为难。但在现行的规定中,又不能不允许。反对这次集会的市民团体,已围绕南京大屠杀已在这里召开学术研讨会,希望争论更加深刻些。”
阅读了山内小姐的传真和《朝日新闻》的报道,我着实感到震惊。虽然,三天前(12月17日)我在日本大阪听说过此事,但当时寄希望于日本大阪府或大阪市,不会允许右翼势力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胡闹,想不到大阪方面会令我们遗憾,并且这么快便批准召开此会。
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该中心自1989年9月开馆以来,我曾多次带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在此参加证言集会,进行和平交流活动。几天前,我出席大阪国际市民和平集会时,在这里发表过演讲。我还多次参观过该中心的“15年战争”展览,其中就有与南京大屠杀有关的图片和资料,这在日本“官办”的博物馆中,属于凤毛麟角,确实不多见。正因为如此,才令人感到痛心和遗憾。
此举与大阪国际和平中心的规则也是相悖的。该中心规则的第二章中,对该中心建立的目的、设置理念和设施作用的范围等均作了明确的界定:“……把战争的悲惨历史教育下一代,诉说和平的珍贵,为创造国际和平都市,为世界和平作贡献。设施的使用范围是以讲述战争的悲惨及和平的珍贵为目的的展示,使用有关和平资料或开展相关内容的活动。设置理念是我们不能忘记1931年9月18日至1945年8月15日的15年战争中,在战场上给中国及亚洲、太平洋地区的人们,以及殖民地朝鲜的人们带来的极大伤害。……为了世界的和平与繁荣积极地作出贡献,在这里建造了大阪国际和平中心。”③(注释:③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33页。)
我立即将此消息向上级有关部门作了报告,并觉得有义务有责任迅速组织反击与斗争。
国内外的诸多媒体,也相继对《朝日新闻》披露的这条消息进行追踪报道,日本右翼势力将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举办反动集会的消息频频见诸于报端,成为世人关注的一个国际热点问题。
无独有偶。
2000年1月21日下午,日本最高法院忽然电话通知《东史郎日记》上诉案首席律师中北龙太郎,宣判东史郎案终审败诉。
这天恰逢周末,离右翼势力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举行否定南京大屠杀反华集会仅隔两天时间。对于当时正忙于抗议大阪集会的东史郎、中北龙太郎、山内小夜子等人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当晚,东史郎及其律师团和支援会召开紧急磋商会,研究对策。
当天夜里,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收到了山内小夜子的一份《紧急报告书》。
怒不可遏的山内写道:
“这是一份充满愤怒和悲伤的报告。1月21日,日本最高法院驳回了东史郎的上诉,即维持1998年12月东京高等法院的判决,确定东史郎有罪。……可以看出东史郎自己非常悲痛,我也几乎流了泪。但是,这不是掉眼泪的时候。不管右翼势力怎样主张,不管日本法院怎样不公正的判决,事实就是事实。历史的证人反受到制裁,这是日本社会对历史认识所带来的问题。斗争将继续下去。”④(注释:④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186~187页。)
记得当时我作为南京市政协委员,正在南京钟山宾馆参加南京市一年一度的市政协会议。按参会要求,会议期间是不能离会的。
我连夜赶写了一篇言论,题目是《东史郎缘何又败诉?》,这篇文章后来被《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分别采用。文章内容如下:⑤(注释:⑤原载《人民日报》,2000年1月27日,第14版。)
东史郎缘何又败诉?
面对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铁的事实,日本最高法院前不久却驳回东史郎的上诉。至此,人们不禁要问,东史郎为何在东京地方法院、东京高等法院乃至日本最高法院连遭败诉?据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下称支援会)秘书长山内小夜子日前来函披露,这次日本最高法院的审判搞的是“突然袭击”。1月21日下午,该院第二小法院书记官石川孝突然从东京打电话到大阪,告诉《东史郎日记》上诉案的首席律师中北龙太郎:“现在开始送决定书,本日内作出决定,内容是:驳回上告理由书,不受理上告申述书。”
这么快的明确审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东史郎本人、律师团和支援会成员。记得一个多月前,作者曾专程去位于京都丹后半岛的东史郎家,那时东史郎对赢得此案充满自信;在大阪与《东史郎日记》上诉案律师团和支援会成员交谈时,大家对案情的发展与结局也表示乐观。可是很快就事与愿违。联想起两年前东京高等法院选定12月22日宣判东史郎二审败诉,而那个日子正是当年松井石根等甲级战犯走上绞刑架的日子。这一次,匆忙的宣判之后就是日本右翼势力集会,会是偶然的吗?
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案裁判书的内容有两项:“主文”和“理由”。“主文”为:“驳回本件上诉,不受理本件的上诉审理,上告费用及申述费用由上诉人兼申述人负担。”“理由”则是:“本件上诉理由是违反宪法,但实际是误认了事实,并且单方面认为违反法令……因此,全体法官(指该案5名法官——作者)一致的意见是按主文决定。”这份三言两语、敷衍了事的判决书,维持了东京高等法院对东史郎案不公正的判决。
作为日本的最高法院,对上述案件的审理是十分草率的。1998年东京高等法院判决以后,东史郎向最高法院提交了各种各样的证据。尤其是1999年12月刚刚把最重要的证据提交上去,其中包括1999年9月在南京再次举行手榴弹实验的录像及公证书。这次是完全按照《东史郎日记》中记载的方法,就是将人体模型装入邮袋,然后浇上汽油,绑上三颗手榴弹进行实爆实验。结果和《东史郎日记》中所描述“池塘的水被激起,水波在扩散,然后平静下来”一样。操作者是在从容不迫、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进行试验的。一审、二审都以日记中所描述的“因对加害者有危险,不可能有这种行为”为由判决败诉,而事实证明没有这种危险。
1998年12月在东京高等法院判决前,香港某电视台对桥本光治进行了采访。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也杀过人,战争就是杀人的工作。《东史郎日记》所记载的事,我想我也在场。”而他在法庭作证时却说自己在中国“没有杀人,没有强奸,没有掠夺,也没看过这种场面”。这个录像带也作为重要证据提交给日本最高法院。
山内小夜子认为:“1999年12月13日,中国南京和各地近6万人的声援签名、条幅签名提交到日本最高法院时,使该院感到了来自国际的压力。与其说向后推迟不判,不如尽快了结这个问题为好。因此,匆忙地作出了这样的判决。”
1月22日晚,东史郎、律师团及支援会成员在大阪紧急召开对策会,大家从各种角度参考判例进行商讨。东史郎先生提出“能否请求再审,能否弹劾法官,能否告发桥本原告作伪证的伪证罪”,等等。律师团认为:“日本目前实行的法院制度是三审制。即使最高法院承认判决不当,也不可能与法庭进行抗争了。”鉴于此,东史郎明确表示,今后将诉诸国际法庭。因东史郎在日本国内没有表达抗议的地方,今后他们将诉诸世界舆论。据支援会透露,2月18日,东史郎一行将去菲律宾,参加一场由华侨举办的证言会。东史郎及其律师团近期还将访问中国,在南京等城市举行报告会。
(原载2000年1月27日《人民日报》第14版)
1月22日清晨,我回到馆里看山内发来的传真,得知东史郎败诉的消息后,十分生气。想想这几年为给东史郎举证,多少人多少次提出了多少份有力的证据,日本法院方根本无视事实和确凿证据,作出倒行逆施的判决。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之中,我立即挥笔写了一封抗议信:⑥(注释:⑥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251~252页。)
抗议书
日本国最高法院:
21日,你院第二小法庭河和伸一裁判长,作出驳回因揭露
南京大屠杀真相,而被反诬损害他人名誉罪的东史郎,及其出版社青木书店败诉,并罚款50万日元。我们对此无视历史事实和公理正义,公然为顽固坚持侵略与加害立场的日本旧军人庇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无耻判决,表示极大的愤怒和最强烈的谴责!
62年前,侵华日军在南京制造的大屠杀这一特大惨案,历史早已作出结论。作为日本的最高法院,理应坚持法理,伸张正义,运用法律武器,向法西斯宣战,以实际行动维护日本在国际上的信誉及世界和平。令人遗憾的是,你们却冒天下之大不韪,从东京的地方法院、东京高等法院直到日本最高法院,竟然全部藐视法理,漠视证据,彻底暴露了日本司法制度袒护侵略与加害者,压制日本维护历史真相的进步力量,极力掩盖和抹杀血腥的历史,是日本人丑陋历史观的集中体现。这一颠倒黑白的判决,必将在世界司法史上,留下永远抹不去的丑陋一页。
《东史郎日记》案审判历经8年。在此期间,东史郎先生曾多次真诚地向受害的中国人民忏悔,赢得了受害国人民的宽恕和尊重,其律师团亦多次来南京现场调查取证,取得了大量的真凭实据。尽管你们对其做出不公正判决,但南京人民、中国人民、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将会始终站在东史郎一边。我们坚信,尊重历史将被历史尊重,否定历史将被历史否定!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会
二ooo年一月二十二日
在写信的过程中,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用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日本法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当判决而气愤难消;另一方面,也为东史郎及其律师团、支援会的日本友人愤愤不平。他们此时心理压力一定很大,需要的是安慰,需要鼓励,更需要声援和支持。于是,我又赶写了一封声援信:⑦(注释:⑦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249~250页。)
东史郎先生与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及律师团:
得知日本最高法院21日再次无理驳回南京大屠杀事件真相,而被反诬损害他人名誉的东史郎的上诉,并被罚款50万日元。我们对这一倒行逆施的判决,表示无比的愤慨和最强烈的抗议!对东史郎先生、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及其律师团,与日本否定历史的右翼势力不屈不挠斗争的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和亲切慰问!
东史郎先生虽已年逾八旬,但多次来南京为加害的历史作证,并多次向南京人民忏悔历史的过错,这种知错改错的维护历史真相的精神,赢得了中国人民包括南京人民的谅解和敬重。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及其律师团,也多次来南京实地调查水塘、邮政袋相关的人证、物证,还先后在南京进行三次手榴弹的实爆试验,验证《东史郎日记》的真实性。这种尊重历史事实的科学态度,理应赢得东史郎案审判最终胜利。但是,日本最高法院不讲法理、公正与正义,极力掩盖和抹杀历史事实,公然为至今仍不思悔改的杀人者提供庇护,请问公理何在?正义何在?良知何在?
虽然日本法院已判处东史郎败诉,但在公理和正义面前,在南京人民的心里,东史郎先生早已赢得了胜诉。东史郎先生并不孤立,因为620万南京人民永远支持你!全中国人民永远支持你!!世界上一切爱好和平、反对侵略战争的正义人士永远支持你!!!
祝东史郎先生健康长寿!
祝中日两国人民友好之树万古长青!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会常务副会长
二ooo年一月二十二日
两封信写完后,立即发往日本,同时发给了各家新闻单位,很快在中日两国媒体被刊登出来。
在日本,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和《东史郎日记》上诉案律师团,也联名发表了一份《对日本最高法院“驳回上诉以及不受理上诉”的抗议》:⑧(注释:⑧《“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05页。)
2000年1月21日,日本最高法院(第二小法庭,河合伸一审判长)所做的维持东京高等法院判决的决定,完全无视国际影响和历史认识,无视东史郎律师团的多次申请,法官一次也不见面,不去调查研究原告的“承认犯罪录像”和在中国进行的手榴弹爆炸试验的新证据。简直就是玩忽职守。此决定让我们认为最高法院只是走了一下形式,而放弃了司法的最高责任。
此判决的主要目的是用司法来恫吓历史证人,欲堵住证人之口。他们是主张南京大屠杀“虚构”的幕后人。他们还认为南京的烧、杀、奸、淫是中国军所为。这些主张是为了篡改历史。
我们对最高法院不看实质,袒护“虚构派”的做法表示强烈的愤慨。
此外,法院还无视来自中国等地提交的6万多人的“要求维护南京大屠杀事件的事实,作出严肃的司法判决”的抗议签名信。
我们决不容忍这样的判决。今后将广泛的向世界讲述《东史郎日记》和南京大屠杀的事实,寻求公正的审判,决心和东史郎先生共同战斗下去。
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
《东史郎日记》上诉案律师团
2000年1月23日
1月23日,日本正义人士在大阪青少年中心举行集会,抗议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的不公正判决。会上,东史郎向他的支持者们说:“我们在现实中仍在与右翼作战,在与身上虽然穿着西装但心里却穿着侵略军军服的人们作战。”⑨(注释:⑨《“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08页。)
东史郎所说的“我们在现实中仍在与右翼作战”是有道理的。是日下午,一群日本右翼公然在与大阪青少年中心毗邻的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召开了“20世纪最大的谎言——南京大屠杀彻底检证集会”,他们把时间选择在日本最高法院宣判东史郎终审败诉后两天,地点选择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不知是蓄意安排,还是偶然巧合?明明是挑衅当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正义判决,歌颂侵略战争,却偏偏标榜为和平的举动。
右翼势力如此疯狂的举动激怒了日本爱好和平的人们,他们纷纷冒雨聚集到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大门外,向与会的右翼分子抗议,许多中国留学生也闻讯赶来声援。
东史郎在松冈环、林伯耀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大阪国际和平中心内,他严词质问该中心秘书长:“我是南京大屠杀的亲历者,凭什么说是谎言?你们是国际和平中心,为什么支持做不和平的事?”⑩(注释:⑩《“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08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199页。原载《千年之交的较量》,新华出版社,2000年11月第1版,第237页。《人民政协报》,2000年1月26日,第1版。《“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199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18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17页。《南京旅游全景手册》,上海文化出版社,2005年12月版。《不屈的城墙》,沈阳出版社,2001年1月版。《不屈的城墙》,沈阳出版社,2001年1月版,第176~177页。《不屈的城墙》,沈阳出版社,2001年1月版,第184~185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172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172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24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24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25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25页。《“东史郎日记”案图籍》,新华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26页。)
1月23日,时任中国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朱邦造发表谈话中指出:“日本极少数右翼势力1月23日在大阪市举行旨在否定南京大屠杀的反华集会。此前,日本最高法院竟然无理判决揭露南京大屠杀事实真相的东史郎等人败诉,公然为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的丑恶表演张目。”朱邦造的发言,把日本右翼大阪集会定性为反华集会,进而将否定南京大屠杀历史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政治斗争,这是我事先不敢想象的。
2000年1月23日,日本正义人士在与大阪国际和平中心毗邻的大阪青少年中心举行集会,抗议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的不公正判决。图为东史郎在此向他的支持者们说:“我们在现实中仍在与右翼作战,在与身上虽然穿着西服但心里却穿着侵略军军服的人们作战。”
1月23日,时任日本外相河野洋平就日本右翼团体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举行否定南京大屠杀集会一事时说:“日军进入南京后,杀害非战斗人员和掠夺等行为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算是对中国的一种回应,虽然暧昧一点,总算承认了这一点。
天怒人怨:2000年1月24日,南京各界人士500余人冒雪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举行集会,强烈抗议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的不公正判决和日本右翼势力1月23日在大阪召开反华集会。
1月24日,南京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雪。雪花飘飘,天寒地冻,并没有阻挡人们表达愤怒心情的脚步,大家打着伞,踏着积雪,手里举着“强烈抗议日本右翼势力召开否定南京大屠杀史实大阪集会”、“强烈抗议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不公正判决”的横幅,自发地集中到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里来,人们群情激愤,冒雪抗议,天怒人怨。
与南京相呼应的是沈阳城。1月24日,沈阳各界群众数百人在九一八历史博物馆集会,愤怒抗议日本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反华行径,抗议日本高等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不公正判决。
1月25日下午,上海市人民政府分别向日本大阪府政府、大阪市政府,正式递交了抗议信,对日本大阪府、大阪市政府不顾中方多次严正交涉,仍未阻止日本右翼团体1月23日在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举行否定南京大屠杀反华集会,表示十分的愤慨和强烈的抗议,并称这一事件的发生不仅伤害了中国人民的感情、破坏了中日友好的大局,也影响了上海与大阪友好关系的顺利发展。信中指出,南京大屠杀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残暴罪行,铁证如山,是不容否定的事实。上海以市政府的名义发抗议信,出乎我的意料,这不仅是国内惟一的地方政府的表态,而且从友好城市建设的角度提出,十分地得体。
1月26日,《人民政协报》以《捍卫和平反对侵略是中国人民永恒的原则——全国政协外委会委员对日本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罪行表示极大愤概》为题,作了如下报道:
本报讯昨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外事委员会部分委员举行座谈,对最近日本右翼势力公然集会,否定侵华日军在南京犯下的野蛮罪行表示极大的义愤和强烈的谴责,认为这是对历史事实,对受到侵华日军残害的中国人民,对世界所有爱好和平、反对侵略的战争人士,对人类正义和良知的公然挑衅。
委员们指出,随着日本经济实力的增长和国际形势的变化,日本政治向右倾化倾向发展。去年,日本右翼势力炮制了美化侵略战争的影片《自尊》,为臭名昭著的甲级战犯东条英机翻案;今年1月23日,又上演了一场否定南京大屠杀的丑剧。在此之前,日本最高法院无理判决揭露南京大屠杀事实真相的日本老兵东史郎等人败诉。这些事实充分说明,他们的活动完全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我们决不可以掉以轻心,必须对此保持高度的警惕。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夏淑琴在2000年1月26日《现代快报》刊登广告,抗议日本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历史。
同日,时任中国外交部部长的唐家璇发表谈话指出:“在右翼势力反华集会前夕,日本最高法院又竟然无理判决揭露南京大屠杀事实真相的东史郎等人败诉。中国政府和全体中国人民对日本右翼势力的倒行逆施和日本最高法院以司法形式压制正义、公然为右翼分子张目表示强烈的愤概。”唐部长的讲话是专门针对日本最高法院判决东史郎败诉而言的,份量很重,体现在三个词汇上:一是“中国政府和全体中国人民”,讲话的涵盖面很高很宽;二是“日本最高法院以司法形式压制正义”,指出了事件的性质严重;三是“表示强烈的愤概”,这“强烈”二字,一般在外交词汇中是不常用的。
同一天的《现代快报》上,刊登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夏淑琴,抗议日本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历史的广告,广告上面有九个大字三个惊叹号:“我抗议!”“我控诉!”“我作证!”下面有四排行书小字:“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攻陷南京后,我的外公、外婆、父亲、母亲、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共7位亲人惨遭屠杀,只留下我和3岁的小妹妹。日本鬼子也没有放过7岁的我,我后背被捅了两刀,左臂被捅了一刀,至今刀疤历历在目。”
海南省青年汤逢雨自费在《中华工商时报》上作广告,广告上面有12个小字:“我们,以德报怨有人,变本加厉”,中间有三个大字一个惊叹号:“我抗议!”下面还有五排小字:“我以个人名义最强烈抗议和谴责定于公元2000年1月23日在日本大阪举行的以否定南京大屠杀为主题的无耻集会。”
画家夏小龙与国画《南京大屠杀》
面对日本右翼势力的挑衅,书画艺术家们也坐不住了。漫画家朱根华创作了一幅题名为《噪音大合唱》的漫画,刊登在《人民日报》上。画面上有三个不同服饰的日本人,手里各捧着一张纸,张大嘴巴正在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左侧的身着和服的,手里拿的是“要求修改和平宪法”牌子;中间的身穿法官袍的,手里拿的是“判决东史郎败诉”牌子;右侧是身穿旧日本军服的,手里拿的是“否定南京大屠杀”牌子。
苏州画家陶开剑画了一组漫画刊登在《姑苏晚报》上,其中有一幅为4个日本右翼人士从“日本右翼分子反华集会”的布幔后面伸出头来,共同吹一个上面写有“否定南京大屠杀”、“篡改历史美化侵略”的大汽球,笔杆上分别写有《拉贝日记》、《东史郎日记》的两支笔,正从一左一右的方向戳破汽球的正中央。后来,陶开俭把这批漫画原作全部捐赠给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该馆又全部借给松冈环、山内小夜子等日本友人在大阪展出,让一向喜欢漫画的日本人从中去揣摩和感悟。
南京画家夏小龙画了一幅名为《南京大屠杀》的国画,画面上是成堆的尸山,还有日军正在刺杀和砍杀中国人。年青的画家夫妇在《南京零距离》记者的陪同下来纪念馆找我,希望帮助他实现将此画送交日本大阪国际和平中心。为其精神所感动,我立即拨通了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副总领事濑野清水的电话。濑野是个对历史颇有研究的“中国通”,曾多次来馆和我交流与探讨,他有句富有哲理的话:“国与国的关系,说到底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一直是我赞同并经常在外事接待引用的,是个有良知的日本外交官,我信得过他。果然,当我说明情况后,他毅然同意接受和帮助转交。第二天,他在上海接受了夏小龙的画,实现了画家的夙愿。这件事在南京产生了很好的影响,我想,如果日本多一些像濑野那样的外交官,中日之间多一些互信和互助,两国关系一定能搞好。
东史郎败诉的消息,曾经引发南京市政协会议的热议,并且引导出一部诗集和一台民族交响乐的诞生。
记得那天上午,我在馆里写好并发完“抗议信”和“声援信”后,回到市政协会场时,已是上午10时30分,大家感到很吃惊,因为我这个行伍出身的人,开会迟到绝不是我的风格,通常我都是提前到会的。
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冯亦同、市民乐团团长雷建功等委员,听完我的解释后坐不住了,大声疾呼说:“不是说要我们委员参政议政吗?这就是最大的政治,请市政协领导同志来,我们有话要说。”
南京市政协副主席张伯兴被请到了我们这个文化艺术界小组,来参加讨论,听取委员们的意见。讨论的主题从南京市的工作一下提升到国际话题,因为涉及南京大屠杀历史,大概与南京有关联,委员们群情激动,个个踊跃发言,且言辞恳切,对日本最高法院的违背历史事实的判决表示强烈抗议。
与会报道的江苏省和南京市的传媒记者,特别是从北京应邀来南京报道的《人民政协报》记者闻迅后,纷纷来到我们的会场上听取委员们的发言,作现场采访。
当天晚上和次日早晨,各家媒体都竞相刊载了《南京市政协委员们抗议日本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的无理判决的消息。
《人民政协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用了大半个版的篇幅报道了这一消息。据说,时任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同志,看到该报刊登的这条消息后,还专门作了长长的一段批示。
自此起,东史郎败诉,成为连续几天的南京市“两会”中委员和人大代表们热议的话题。会议结束后,仍然有相当多的人不忘这个话题。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的不公正判决,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们在思索:我们该做点什么?我们能做点什么?
差不多就在南京市“两会”闭幕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下午,我正在馆里忙碌着。突然接到冯亦同主席打来的电话,说他此时正和雷建功团长在鼓楼大钟亭茶社,有要事相商,要我无论如何能来一下。
冯主席是我非常敬重的文学老前辈,作为南京一流的文化大师,不光诗文是我最喜爱和崇拜的,而且道德为人也是我的楷模。我搁下电话后,立即驱车赶往鼓楼。
南京的鼓楼始建于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鼓楼内原设有大鼓两面,小鼓24面及其他礼乐鸣器,明代用以报时,迎王、选妃、接诏等大庆用,现均已不存。清初,楼毁基存。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康熙皇帝南巡曾登临四望,风景民情尽收眼底。次年,地方官吏在鼓楼基座上树碑建楼,并更名“碑楼”,故有“明鼓清碑”之称。
在鼓楼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庭园,古色古香。因其园内有一个悬挂着一口六百多年前(洪武二十一年九月)铸造的重约4·6万斤的大钟,称之为大钟亭。
选择这么一个古雅典朴的地点聚首议事,我从心底不得不佩服
文化人特有的品味和情趣。
入得茶社,坐定后,还是冯老用他那惯有的诙谐语言打开话匣: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三委员谈东史郎。
雷团长在民乐团里是吹芦笙的,是国家一级演员。可能是几十年来刻苦修炼吹奏的缘故,所以他谈笑时的音量足够大,其分贝值比常人要高出许多,常常能起到感化别人的特殊功效。
三人谈得很投机,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一拍即合。大体是,东史郎的败诉,说明了人们对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的认知还存在很大的差距,我们有责任作一些努力。
于是,冯老提出他作为南京诗词协会的会长,愿意与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合作,发动南京地区的诗人写诗,争取尽快编辑出版第一本南京大屠杀诗集。冯老说到做到,一年后的2001年4月,一本名为《不屈的城墙——祭奠南京大屠杀30多万遇难同胞》诗集正式在南京问世。该诗集刊载了70多位作者120首诗作,海笑、丁芒、俞律、刘工天、王德安、叶庆瑞、吴野、杨德祥等著名诗人均奉献出大作,使这本诗集“份量”很重,很快在社会上引起不同凡响。
在这本诗集中,刊载了一批与东史郎诉讼案有关的诗。例如,高恩道的一首名为《正义必胜,东史郎必胜!》的诗:
东史郎走进惭悔,
捧出一部血淋淋的日记。
每一页,都涌起罪恶的血腥;
每一页,都炸响讨伐的惊雷!
铁的事实,
就是事实的铁,
蛋壳一样的谬论,
尽管再圆再滑,
一撞就会破碎!
火的事实,
就是事实的火,
灯一样的谎言,
尽管乱飞乱扑,投火必定毁灭!
听!30多万冤魂,
在呼喊着一个声音;
十二亿中国人民,
在呼喊着一个声音;
全世界进步人士,
在呼喊着一个声音——
“正义必胜!
东史郎必胜!”
历史就是回音壁,
罪恶的黑手岂能将它消声?!
赵霖的《心灵的战争——读东史郎日记》写的更好:
人一旦穿上
武士道精神的铠甲
充当喋血的砍刀
良知就被野蛮吞噬了
刀刃的目光
发出狰狞的狂笑
贪婪的欣赏屠城的“乐趣”
和枪炮描绘的大东亚帝国梦
60年后,当忏悔的良心
爬出罪孽深重的地狱
抚摸和平的阳光时
觉醒的文字挺身而出
撬开岩石般的记忆
裸露三十多万不屈灵魂的愤怒
陌生的法庭
背靠靖国神社的阴魂
拒绝枯木逢春的老树
正义被戴上“卖国者”的枷锁示众
法西斯的幽灵招摇过市
在战争与和平之间
人与鬼进行了
半个多世纪的残酷较量
千纸鹤冲锋陷阵
长明火警示着今天
你是胜利者
因为你站在人的一边
也就是站在未来的一边
老雷提议用中国民乐演奏一台反映南京大屠杀的民族交响曲,表示要请中国最有影响的音乐大师来创作,得到了我们的赞同。以后三人又在凤西宾馆专门议过这台交响曲创作的大体构架,“古都”、“大江”、“屠城”、“血河”、“江问”、“和平”这些词汇,曾是我们先期议论的六个篇章主题名,其中,“大江”一词是我力主将长江改为大江。因为我对南京大屠杀历史最初的了解,源于祖辈口述传承。记得还是在我孩提时,曾经在南京市新街口银行(现南京工商银行)当过职员的爷爷说过日军在南京大屠杀时杀了很多人,新街口街心广场就有市民的尸体,大江(长江)漂着数不清的尸体,真可怜!这以后,“大江”一词一直就和“数不清的尸体”一词,在我的记忆中连在了一起。
而“江问”一词则是冯老巧妙地从屈原的“天问”改进而成。只是剧名举棋难定,一时找不出合适和满意的。后来,还是时任江苏省委副书记兼南京市委书记的李源潮智慧高深,一锤定音,取名为《和平颂》,我们都十分赞同。
基本的想法和思路有了,雷团长准备请中国当今音乐创作大红大紫人物,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文联主席赵季平来创作,赵主席为《红高粱》、《西游记》、《大宅门》等一批影视作品创作的主题歌,享誉中国当代曲坛,大名鼎鼎的赵季平能够为南京大屠杀历史作品出山吗?的确没有把握。但执著的雷建功,办事风格也与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一样,要找就找最棒的。他的想法得到了时任南京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孙志军、南京市文化局陈梦娟局长、党委书记张年安等领导的赞同和支持,陈局长还和雷团长一起,“三顾茅庐”,恭请赵季平。
2005年7月7日,《和平颂》在北京人民大会堂由两岸三地(大陆、香港、台湾)演员联袂首演成功,并以此揭开了我国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序幕。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后续的事,但都源于东史郎败诉。
东史郎终审败诉的消息,还引起了海外华人、华侨的关注和愤慨。1月28日,美国纽约的华人、华侨在纽约中国城集会,谴责日本右翼分子否定南京大屠杀进而否定侵华史的反华行径。会上,87岁的林永俣先生回忆当年自己在北京等地亲眼目睹日军的暴行。
2000年2月20日,东史郎先生和马尼拉市长共同为南京大屠杀展览会开幕式剪彩。
2月18日至20日,菲律宾华侨组织一系列声援东史郎活动,邀请东史郎和山内小夜子访问马尼拉。此前,他们通过东史郎和山内,要求我们提供一些历史图片,届时在马尼拉举办一个小型的展览。我觉得是件好事,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后来,他们邀请马尼拉市市长和东史郎一起,为南京大屠杀展览开幕式剪彩。这一切,对东史郎是个很大的精神鼓舞。2月19日,东史郎在马尼拉市证言集会上说:“尽管我在日本法庭上输掉了,但是,我一定要在国际法庭上赢回公道。”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地筹备,同时也是为了使年迈的东史郎从败诉的巨大精神压力中调适过来,3月26日,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才在大阪市组织召开抗议日本最高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不公正判决集会。时间虽然晚了两个月,但会议开的很成功。会上,一向性格倔犟不轻易言输的东史郎说:“我对这不公正判决万念俱灰,是日本最高法院放弃了司法的最高责任。”
愤怒的东史郎说:“我对不公正判决万念俱灰,是日本最高法院放弃了司法的最高责任。”
中北龙太郎律师发表演说:“日本最高法院违背南京大屠杀的真实,为东京高等法院的判决撑起一把保护伞,这种践踏历史真相的反动判决,是与否定侵略战争的日本军国主义的动向相呼应的。我们严厉谴责日本最高法院的判决。”
丹羽雅雄律师发表演讲:“我们在这场审判中有三个目的。一是证明《东史郎日记》的真实性;二是不允许有某种势力篡改历史;第三也是考验日本的法官怎样对待历史认识的问题。绝不允许‘皇国史观’复活。法院虽然作出了不公正的判决,但我确信,人民大众的斗争阵营会越来越强大。”
空野佳弘律师的演讲:“我非常惊讶,日本最高法院在这种时刻进行‘判决’。去年12月刚提出新证据,即12月13日来自中国及世界各地6万多人的‘维护
南京大屠杀历史史实,要求做出公正的司法判决’的签名信。而法官根本不去理会这些,只是担心会引起国际上关注此案,决定趁早了断。这是一起直接伤害历史被害者感情的审判。法院对《东史郎日记》案审判的特别意义假装不知。正因为日本司法界缺乏国际观才会有这样的判决。”
日本龙谷大学的田中宏教授在声援东史郎集会上说:“昭和十二年(1937年)十二月,发生在南京的举世震惊大屠杀,当时在日本国内却进行了大规模的‘庆祝南京陷落’的活动,这一60年前的阴影至今在日本还没有散去,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这场不公正的判决。”
日本女子大学的金子马丁教授在集会上发言,声援东史郎:“应祈求和平市民团体的请求才公开自己日记的老兵,被‘战友’起诉而遭法院判处‘名誉损害罪’和罚金,这种事情在德国不可想象。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在德国如果谁否定了纳粹的犯罪,或认为只是小问题,是正当的话,必然要受到刑法制裁的。判处公开‘日记’的老兵有罪,从司法角度来看,等于不承认战争犯下的罪行。对欲否认历史团体的所作所为,作为国家司法机关公然进行袒护和包庇,即使再狡辩也是站不住脚的,应该感到羞耻。”
金子马丁教授说得对,应该感到耻辱的不是东史郎,而是不承认日本战争罪行,公然袒护、包庇和怂恿否认历史团体所作所为的日本司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