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购物,买叶幽所说的“回去看亲戚总不能空着手”的特产。商场专柜琳琅满目,挑到眼花,这些东西郑州也有,捎回去的是心意而已。
如小夫妻一样甜蜜相随,叶幽的手始终搂着仙静的腰,他觉得有所依靠,这个女人是她的,她的女朋友,姐姐,妈妈或者别的,总之是自己的。想到这,叶幽隐约觉得喉咙有些发热,大约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够了,太多了也提不动。下飞机还得坐两个小时公共汽车呢。”仙静看着溢出的购物篮。
“这是我第一次去见泰山大人,总不能失礼。”叶幽还在不停地往里扔东西,“到四楼买衣服去。”
叶幽是个消费天才,买起东西毫不手软,给仙静父母各买一件毛衣,家里的亲戚有小孩的也买了衣服。仙静四下闲逛着,她不擅长买衣服,好的衣服应该是给爱的人,第一眼就会有感觉,一件毛衣,雪花点缀,柠檬黄的领,白色的底子,标价是四位数,仙静翻了翻商标,放下了。烦恼,来自于欲望。
仙静看着叶幽忙碌的身影,感动。
带回去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不得不打包行李托运。仙静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那个重要的红漆小盒子放在包里,那是舞碧莲沉重的嘱托,仙静要完成她的心愿,让怨气冲天的灵魂平息,让她回到她的父母身边,超度,解脱,等待来生爱恨再度轮回。
飞机起飞的时候仙静有些紧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精神疲惫,脸色苍白。
叶幽揽她入肩:“睡会儿吧。”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心里,淡淡烟草香,叶幽是抽烟的,打火机很漂亮,火焰用力吹也吹不灭,仙静想这样的打火机过年用来在大风中点燃烟花的引线不错,越想意识越模糊,睡了。
叶幽看着来来去去的空姐。
一位身材不错的空姐过来,询问道:“需要毯子盖上吗?”
“好的谢谢。”叶幽怜爱地看着睡着的仙静。
空姐拿毛毯给仙静盖上,打量着,又看看叶幽。
“有什么问题?”叶幽露出标准的十八颗牙齿微笑。
“你们长得很像。”空姐说完就走了。
叶幽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怀中的睡美人,脖子后面长了一颗小痘痘,一时间,抱得更紧了。
飞机着陆时仙静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让人不忍吵醒,叶幽等所有人都下飞机了才轻轻在仙静耳边说:“到啦。”
仙静睁开眼睛,以为在做梦,瞬间苏醒,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爱的一种表达是被人甜蜜唤醒,醒来后看见唤醒自己的是甜蜜的人。
空姐说我们长得很像,叶幽在机场大巴上说。
她以为我是你姐姐吧。仙静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风景。
我觉得她是想说我们有夫妻相。叶幽道。
仙静没有说话,又睡着了。结果坐过了站,不得不打车回家,出租车司机熟悉的乡音让仙静觉得亲切,回老家,除了看父母朋友,就是可以自在地说方言,自由地吃美食,沿着小时候上学放学的小路回家。
下车到家时天已经黑了。仙静的家住在很偏僻的东南郊,巷子里很黑,叶幽的脚被石头扭了一下,疼得哇啦哇啦叫,走起路一瘸一拐的,两人拖着行李走得辛苦。仙静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后悔了吗?”
黑暗中,叶幽用蛇吻作了回答。
开门的时候,仙时雨吓了一跳。
“爸爸,这是叶幽,我男朋友。”
韩美端来两碗面:“吃饭,饿了吧,等你们很久了。”
叶幽打量四周,陈设简单,但很干净,看到仙静的父母,想起自己的父母,眼眶湿润。
仙时雨并不喜欢这个年轻的叶幽,盘问之中言语颇为不满。
“年轻人,总要谋份好职业,这样才有个好前程。”
“伯伯说得对,回北京我就去找工作。”叶幽的背在流汗。
“你年纪比仙静小,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做朋友倒是可以,将来……”
“伯伯,我爱仙静,我会对仙静好。”叶幽低头轻声道,虽然轻声,却是底气十足。
仙时雨说:“什么爱啊爱的,不现实的年轻人。”
韩美整理带回来的礼物:“你们来就来,带那么多东西,乱花钱。工作还顺利吗?要注意身体。”
很明显,仙时雨的脸上写着三个字“不同意”。
有三间房,只有隔开睡了。半夜里,叶幽想趁机溜到仙静房里去睡,却听隔壁房里吵架的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女儿远远地回来,你摆什么臭谱!”韩美的声音很大。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仙静不能和他在一起,连门手艺也没有。”仙时雨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韩美道:“我就觉得小伙子挺不错,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你懂什么,酸臭腐朽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仙时雨的调子越来越低。
“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从床上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声音。
叶幽寻思着,看来岳母还是向着我的,道路曲折坎坷,希望总在前方。
冷不防后背一阵冷风,两只雪白的胳膊伸过来,十指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你竟敢偷听我父母说话。”仙静起来上厕所,发现门口有个黑影缩着。
叶幽松开仙静的手,抱上了床。
这是叶幽和仙静最刺激的一次做爱,身体的交流胜过语言百倍,一切情欲是不能禁止的,禁止就产生更强烈的情欲,我们是俗人,所以我们纵情声色,我们相拥而眠所以亲吻着对方不完美的身体,我们要在彼此的身体心里留下记号怕将来忘记,我们贪婪所以我们无尽沉迷……
黑暗中,秋虫们在窗角躣躣叫着,迷乱的喘息声混合男女器官的摩擦声,伴随木床有节奏的嘎吱声,夜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