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为了对付这三个饥渴的色狼,我买了本《孙子兵法》。
我刚看了一行,就知道这是本好书。那行写着“三十六策,走为上。”多么精辟的一句战略方针啊。打不过就跑!当年毛主席就是灵活运用了这一句话,发展了游击战,小米加步枪就把小日本赶走了,把国民党也赶走了。凭这一条,我知道了那些被人骂装孙子的有志之士,都是真孙子。
我看完这一行就不敢再看了,我怕自己学习地太多,忽然聪明起来,假期回家会把父亲吓着。他是最受不得刺激的人,幸运的事情一旦降临,他就会有范进中举的劲头。
记得家里头一次买大彩电,赶上商场十年店庆大酬宾,平时两万才能买的,父亲五千就抱回来了。买回来后,他就受不住这种刺激,一直对母亲说这肯定是次品,绝对出不了三天就坏,还不停地骂商场的人赚黑心钱。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没坏,图象清晰,声音稳定,比别人家的频道还多。父亲坐不住了。找隔壁那个教师来看看怎么回事。父亲虽然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但是很看得起隔壁教师修电器。隔壁教师很能耐,不但会教学,还会修各种家电,而且修得相当棒,经他修的锁不用钥匙都能开。为此,父亲佩服死了。
隔壁教师来了后,把电视拆地乱七八糟,也没有找到哪里有毛病,于是就重新装好。再开机的时候,电视里的人都变地奇形怪状,站着还没躺着高。俩人终于松了口气说,还真是次品!
我合上书的时候,在战略上已经开始蔑视大鸡他们三个。我决定诱惑加游击。睡觉的时候,我会胡编乱造点让他们想入非非的事情,告诉他们自己连续几天在体育馆看到了一个美女孤零零看人打篮球;上英语课的认识了个重庆的美女,还没男朋友;图书馆二楼有个美女每天都一个人在那里上自习。于是,他们三个就会放松对白静的注意力,晚上不再把她作为卧谈的主角。那三个虚无的美女却被他们侃地津津有味,而且已经私下做了分配,大鸡要了体育馆的,二胡要了重庆的,她说老乡嘛,有共同语言,方便。三斤想起了二胡说重庆的美女大多象深田恭子,和二胡争了一番,败下阵来,决定要了图书馆上自习的。
我放弃了退票的座位,让给了耗子。为了能和白静呆在一起,我开始尝试着上自习。上自习还要躲避大鸡他们三个的骚扰,在一个教室的话,他们会不停地来问我这个那个的,事儿比更年期的女人还多。这三个家伙,上课的时候睡觉。下课了又非要跟着我上自习,还要让我给他们讲。每次,我总是耐心地给他们讲一个白天满地抓萤火虫,晚上再来用萤火虫照亮读书的故事。
于是,我就每天找个他们找不到的自习室上自习,却总是被他们找到。学校里的自习室实在太少,少到他们都不想找我俩了,却每次都找到了。每次上自习的时候,抬头看见他们就在我身边,我会为学校的穷酸感叹,真是学校之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战战兢兢!
时间老儿是最没出息的,年纪一把了,还象个乳臭未退的毛头小子,整天都慌慌张张。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感叹逝者如斯夫。
当我还沉浸在游击战的快乐中呢,已经临近元旦了。黄导通知我,学校元旦晚会上咱们系要出个上档次的节目,改变改变全校认为咱们系生活单一的看法。
我有点傻了眼,我都忘记了,自己还是文艺部部长呢。
我赶快通知绿豆牙她们三个到我寝室开会。
大家七嘴八舌乱七八糟天南地北和二胡胡侃。二胡见了女孩子知识渊博地我都想从小学一年级重新上起。
我说系里决定元旦晚会时候让文艺部出个节目,而且还要上档次,属于系里的形象工程。
我还没说完,二胡就开始告诉三个女生如何定位,如何策划,如何排练……。听地我想起了高力士、魏忠贤、李莲英,还想起了江清和光绪。
二胡说,你们部资源薄弱,干脆三个女生跳舞好了,《月光下的凤尾竹》比较上档次,他说他能找到帮我们排练的人。
她们三个挺高兴,说什么这支舞蹈艺术性、民族性、欣赏性都没得说,适合大学生晚会上跳。看着她们三个俩土豆一个柿子椒的身材站到我面前,我想起了一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我说,那支舞难度太大,咱们还是跳《沙漠里的仙人球》吧。
我的提议严重伤害了她们的自尊心,说,这次晚会他们不参加,只做后勤工作。
后来,我说咱们文艺部开学来到现在还没有纳新呢。我们要壮大队伍,不能就这三四条枪。
二胡和她们三个都高兴地不得了。他们之所以雀跃,我想二胡是以为文艺部又要纳进几个美女了,她们三个是以为文艺部终于可以纳几个帅哥了。后来的事情,果真验证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我说咱们筹划筹划纳新的事情。他们四个说还筹划什么啊,明天周末,正好可以纳。绿豆牙说她找人写海报,而且还说,弄象样点,海报上她亲自配图。她说自己画人物画很棒,最擅长美人图。另外两个女生也符合地说,是啊是啊。特别是画的梁咏琪,那个传神。
晚上的时候,大鸡和三斤知道我们文艺部要纳新,告诉我他们要积极地支持我的工作,明天都去帮忙纳新。还说,一定要多招几个建筑学的女生,还说以后要多开几次会。
我说我会让你们满意的。然后我会指着他们的鼻子一个个数落,看看我是如何对你们的,做什么事情都为你们着想,看看你们逼着我把退票的座位让出来,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内疚啊?这个时候,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也不敢反抗。说以后自己有退票的座位一定让我先坐。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开始折腾了。比我这个文艺部长还积极。我起完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学校主街道上摆好了桌子,而且,还从系办搬来了一大块宣传板,上面贴着绿豆牙画的海报。我走过去看了看,说这是画的谁。绿豆牙说画的梁咏琪,问我画得怎么样。我仔细看了看,说,有点象赵本山,脸没洗净,还穿了条裙子。
学校各种社团纳新一般都在新生刚刚入学的时候。所以,我们现在在学校里摆张桌子,很惹眼。
每个学生都知道我们是什么社团搞活动呢。但是,走近看了绿豆牙画的海报,就弄不清楚我们是哪个社团,要搞什么活动了。有的学生过来问是不是漫画协会准备举办画展,有的问是不是找志愿者领养孤寡老人或者残疾儿童的,更过分的是有个学生来问,是不是科幻协会又要组织看电影。科幻协会最有意思,召集一帮人每个周末组织在学校小礼堂看科幻电影,还卖票,会员一元一位,非会员五元一位。所以,科幻协会的势力在学校比较大,不但有钱而且队伍壮大。他们每次搞活动都很隆重,好多个人在场,海报都用乱七八糟的线条和色块一画一涂,让那些低年级的学生看地好佩服,只说太科幻,看不懂。
那个学生听说不是科幻协会放电影,又看了看海报边走边对他同学说,现在科幻协会里还成立了文艺部。估计以后他们就不放电影了,改演科幻话剧给我们看了。
我对她们说,看到了吧,梁咏琪长地多么有创意啊,抽象地连科幻协会都出来了。
在东北,过了十一后,太阳就象久病不愈的少女,脸色苍白,有气无力。湛蓝的天空飘几丝天鹅绒一样的云,阳光软软地洒下,象汪发光的冷水。户外的人们都象得了疟疾,站在阳光里也冷地浑身哆嗦。
下午,文艺部的纳新大获全败已成定局。最后两三个男生奔着“本山”兄的玉照而来,说自己擅长讲笑话,被作为我们这次活动的成果收编在案后,便草草收场。
回到寝室,二胡被冻地滋溜滋溜直吸鼻涕,说,三斤,你赶快给我看看吧,我要感冒了。
三斤的父亲是他们县医院院长,自己耳濡目染,人体知识懂的特别多,晚上睡觉时候,常给我们讲点带色的男女生理卫生知识,让大家特长见识。大鸡说他们念中学的时候,生理课不准讲这些,所以现在每天听三斤补课。直到后来自己在寝室偷偷看a片,才不再依靠三斤汲取营养。三斤不但理论上行,实践也让人佩服过。有一次,二胡感冒了,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花了三百多元,没治好,让三斤一碗醋,一块姜给治好了。三斤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说长得特象里药王的徒弟程灵素,后来没追上,做了人家的哥哥。所以,他用那碗醋显露了自己的医术以后,被大伙称呼为“灵素她哥”。再后来,就简称“她哥”。
大鸡把宣传板扛回了系办,回寝后抱怨说,以后我们有活动别喊他啊。扛这么重的板子,也没有李丽珍的片子看,还说,快冻死了,也没招个女的。
我对他分析原因,说都是那海报闹的。广告这东西就是让明白的人迷糊,迷糊的人更迷糊。没想到绿豆牙那幅画让所有人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