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被美女围绕的日子

我回寝室的时候,他们正光着膀子砸金花砸地热火朝天。看我领来三个女生,象群被堵在旅馆里的嫖客,一个个面红耳赤,慌忙起身穿衣。大一时候的我们纯洁地一塌糊涂,后来回忆起来还常常为刚入学时候的纯净无暇眼窝子发热。

我故作成功地撑足了脸面说,以后咱们寝室就是系文艺部核心所在地。她们三个是。。。。。。

没等我说完,寝室里的这帮色狼一个个已经借故溜掉了。只剩下二胡还躺在床上。看着三个女生,尴尬之余,我还以为他们轻易不见女生,见了女生不知所以呢,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不想浪费感情。

幸好还有二胡在,不致于把我一个人推向枪眼。妈的,关键时候见真情。

二胡,姓胡,比寝室大鸡小三天,所以在寝室排行老二,他特讨厌别人叫他老二,认为有生殖器的歧义,于是叫他二胡,重庆人,那个时候,重庆刚刚从四川独立出去。谁说他是四川的他跟谁急,动辄骂人傻×,说有没有常识,格老子是重庆人。他每天喜欢躺在床上给我们讲他们重庆的美女多,说象深田贡子那样的货色在重庆解放碑比卖麻辣烫的都多,随便找个扫大街的都有文学女青年的气质。三斤是深田贡子的fans,听完,激动地忘乎所以,整天和二胡粘在一起,研究二胡高中同学的照片。看来看去没找到象深田贡子的。二胡常常会说美女的我没带,下次回家给你带几张。

有一次,三斤还跟着二胡参加重庆老乡会,回来时候说特后悔交了那三十块钱,二胡一个劲跟三斤解释,日他个妈哟,重庆漂亮的女娃儿谁也不考咱们这破学校。直到大二时,二胡在英语系自习室发现了一个叫石黎的重庆女孩子,长得格外清秀,皮肤象雨后的晴天,大大的眼睛象是日本卡通里的精灵天使。俩人连着七天在那间屋子蹲点,打望成功后,二胡才挽回那次老乡会失去的面子。

现在的二胡还没那么嚣张,他是认识了我领回来的这三个女生以后才虚空地来了嚣张的资格。他和三个女生一阵神侃,普通话说得很卖力,只是别人很少能听懂。

大一的学生对什么都兴趣盎然,情绪高涨,包括和不认识的人聊天。

二胡她们四个就是典型的入学初期综合症,兴奋地没完没了,把我晾在一边,我几次想插嘴都被二胡如黄河泛滥的口才给噎回来了。

我凑合着坐在绿豆牙的身边,闭嘴静听。绿豆牙除了牙齿属于真正有特色外,人长地还算清秀,我坐在她侧面欣赏着,而把她那闪着荧光的牙齿正对着二胡,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熟视无睹,反而聊地有点手舞足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豆牙身子一个劲向我这边靠。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舒服佳的清香味儿,我非非地想难道她们想使用美人计?对我需要用这么大的牺牲吗?难道她们加入文艺部背后有更重要得任务?难道我身上还隐藏着什么重要秘密不成?她们想要我招供什么呢?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家没有海外关系,没有台湾亲戚,而且小时候听爷爷说抗日战争他挖过地道,解放战争他扛过迫击炮,解放后我奶奶还做过几双鞋子支援抗美援朝,文化大革命时候爸爸虽然不认字也积极张贴大字报,从来以久,我们全家都跟党走啊?

难道是因为怕我当了部长会腐败堕落?看来党考验我的时候到了。觉察到这些以后,不禁暗暗告诫自己。要坚持住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偷偷看了一下绿豆牙的侧面,感觉只要不看到牙齿为她变一次节还是值得的。正当我快要向自己妥协的时候。绿豆牙转过身说你们寝室好像什么肉食品馊掉了。

听完她的话,我忽然闻到确实有一股绝非环保部门允许产生的气味。专对这种气味,我脑海里立即做了以下三种判断:一:大鸡的臭豆腐昨天早上已经吃完,而且瓶子也被他洗后装牙具了。二:传达室那条到处拉稀的狗,已经在三天前被锁上了。三;今天早上卫生大检查没有发现床底有死耗子。

三种判断结束后,我已经知道了污染源,果然,二胡盖着腿脚的被子已经被他手舞足蹈地踢腾开了一个小角。我象看到了那个被子角正在散发《风之谷里的孢子花粉一样惊惶失措。随手拿起三斤的枕头扔上去,还好正压住那个洞口。

其实嘴巴闲了,鼻子就该灵敏,就像瞎子的耳朵最好使一样。没想到,我却已经在这种环境里被熏陶地嗅而不知其味。或许是思想过于抛锚,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属于柳下惠那种,曾经给自己起了个柳下小惠的雅号,被全寝室强烈反对后,舍弃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在美女面前定力如此之差,最让我懊恼的是,让我差点变节的还不完全是美女。

从那天起,我就特感谢绿豆牙,是她给我上了一次生动的革命历史教育课,让我深刻地知道英雄不是那种容易坚持到就义的。

异味消除了。绿豆牙又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继续听二胡谈他与她们三个都能扯上点亲密关系的理论。我听地云里雾里,暗恨二胡怎么知道那么多历史与地理知识。哪里跟哪里都能联系在一起,而且从他的的姓出发,好像能够跟三个人的任何一位攀上亲戚。我听了会儿,感觉再聊下去,绿豆牙有成为他表妹的血缘趋势。看着她们三个越发认同二胡的姓氏亲戚论,我便感觉胡姓的最初估计就是因为胡搞男女关系而来的。

我呆坐在一边,象只抢不到食物的小鸭子。看着她们三个和二胡越发热乎,我好后悔刚才用三斤的枕头救急。

正当我百无聊赖又醋意泛滥的时候,寝室门口的喇叭匣子叫我下去接电话。大一那时候,不象现在通讯方便,那个时候,每个宿舍楼才一两部电话,安在传达室,电话来了,传达里的大爷会通过喇叭匣子叫你。科技落后的年代就是那么痛苦,好几次,我同学从外地打来电话,等我从八楼连滚带爬下去接的时候,同学ic卡里也没钱了。为此,大家刻苦锻炼,那个时候电话多的同学体育课上障碍跑成绩都特别好。

我连滚带爬地跑到传达室。刚喂了一声就被臭骂一顿,是母亲打来的。她嫌弃我下来的太慢。她认为如果做事慢慢吞吞,那么这人就是懒惰的人。母亲的逻辑总是比较极端,她认为我继承了父亲的大脑,她的容貌,本来不该有所作为。我有今天的成绩,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这种反推教育的结果,这一点她是誓死不向父亲妥协的。据说母亲年轻时候文静娴熟,漂亮聪颖,真正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会被貌不出众,又异常笨拙的父亲娶回家。这也是我许多年来佩服父亲的唯一原因。

那个时候,我一直认为父亲的笨拙应该是大智若愚,要不怎么会把聪明的母亲追到手,等母亲嫁给父亲后,母亲便被父亲同化地大愚若智了。她电话里要我好好地学,说正好房子该翻新了。你这半年用心学,等放假回家就不用请工人了。

母亲最担心的是我学不会课程,被老师要求请家长。小学,中学因为各种理由被请到学校,她早已习惯了。她怕的理由是这么远的路程,去一次太麻烦。当然她有此顾虑是受父亲影响的结果。父亲永远弄不明白“本科”的真实含义,便自做多情地理解为“笨科”。后来隔壁那个教师家的孩子考了个成人高考,两年就可以毕业,据说所学专业的名字前面还有国际两个字,这更坚定了父亲的理解。他常常会告诉母亲,瞧见了没有,人家两年就能毕业,他需要四年,人家学的还是国际什么的,以后能坐飞机坐导弹出国工作,他只能回来跟着民工和泥砌墙。母亲被感染地至今常常用勤能补拙的故事来教导我。

电话里,母亲陈谷子烂芝麻几乎要把原来和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数落个遍,我感觉到她将正式展开说教之前,说,妈,电话费一分钟两块。母亲马上说,没别的事情别和我瞎扯了,赶快学习去。没征求我同意,那边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