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姐还带来了两封信。
两封信全是白麦寄来的。
两封信,相差也就是不到一个月。正好白豆出事,头一封信没有看到。就这样把两封信攒到一起了。
头一封信是白麦把陈参谋喊来聊天的那天晚上写的。
第二封信写的还是陈参谋的事。
白麦在信上说,你没有回信,我想可能你看到我的信后,有点生我气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把陈参谋喊来聊天,并把陈参谋和咱们见过的一个八路军相比,是想干点什么不好的事了?我知道你肯定这么想了,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你就生我气了。
白麦说,你这么想,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我真的也这么想了。陈参谋一走,剩我一个人,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些什么,算了,不说给你了,要是说给你,你不知会怎么看我。同时,我也想到老罗。想到老罗后,不但不能让我不胡思乱想,相反我想得更厉害了。我就想,老罗不让我生孩子,对不起了我。我也得做点什么,对不起他。
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太吃亏了。这么一想,到了第二天,我就理直气壮地给陈参谋打电话,让他来屋子里和我聊天。陈参谋不敢不来,老罗安排的,我叫他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不过,他好像也挺愿意来的。他还没有结婚,吃过饭了也没有事,有一个人和他聊天,他当然也愿意。
白麦说,陈参谋来以前,我全想好了。可真的等到陈参谋坐到我的面前,那些想好的东西,全没有了。像树上落上了好多鸟,陈参谋一来,把它们全吓跑了。我坐在那里聊天,就想着,陈参谋能干点什么。陈参谋是打过仗的,有好多英勇的故事。我想等着他英勇。我想好了,只要他英勇,不管干什么,我都不生气。
白麦说,可能你不相信,就这么连着好多天,陈参谋来了,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凳子上,我们说话。说啊说啊,说的什么,我都记不得了。就这么一直说到了老罗回来,我们还是这样在聊天。当然老罗回来了,我就不打电话让陈参谋来了。
白麦说,当天,老罗什么也没有说,也顾不上说。好多天没见我了,一见我,就像是快要饿死的样子,弄得我大半夜不让我睡。第二天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我一个劲打哈欠。
白麦说,好像又过了一天。老罗突然问我,说,陈参谋是不是天天来。我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知道。再一想,就明白肯定是保姆告诉他的。我心想,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和陈参谋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说,是啊,你不是说,有事喊他来吗?老罗说,你喊他来干什么?
我说,来聊天啊。这时,我看到老罗的样子,像是喝了一坛子醋,酸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一看老罗这个样子,我心里可高兴了,心想,总算也让你气一回了。我就故意说,陈参谋那个人挺好的,有空了,我还要找他聊天的。老罗背转了身,干脆不理我了。
白麦说,那一阵子,我就想,要是我和陈参谋有点什么,老罗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我想不出来,这没有发生的事,谁也想不出来。
白麦在信上说,我说是说,老罗在,我哪敢把陈参谋找来聊天呀。我那样说,也就是故意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