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只得揣好金子。想了一会,终于还是转身向水寒烟家走去。
离水寒烟家还有很远时,猎过狐便见门内有灯光透出,看看天色,已是昏黄一片。
猎过狐快步上前,到门前,心中又扑通狂跳不已,侧耳聆听,里面有吱哑声发出,接着又听水寒烟的尖叫声。猎过狐大急,伸手猛敲门“咚,咚,咚”好一会,门里才传来声音,正是水寒烟的销魂腻音:“是哪位大爷,这就来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水寒烟虚披一件长袍倚在门前,猎过狐隐约可见水寒烟光洁的躺体晶莹如玉,嫩白赛霜。心中砰跳不已。才要开说话,水寒烟已喜不自禁地笑道:“喂,怎么只你一个人,还有位李公子呢?他上哪儿去了?”
猎过狐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我们上午就分了手。”
水寒烟叹道:“那小子命大。”
脸上喜色褪尽,冷意浮出,猛叫一声:“唐送缘,人已来了。”
猎过狐听见"唐"字,心中一惊,直望着水寒烟,心中觉不妙,便听里面一声闷响:“谁来了?”
水寒烟娇滴滴道:“还有哪个?你寻了一天也没寻着的人,今个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里面的人喜不自禁道:“荒原中的小子。”
一人已冲出,正是唐送缘。
猎过狐蓦然在此处遇见荒原中的仇家,心中骇然,却惊愕地望着此刻正笑吟吟的水寒烟,口中直道:“你!你。”
人往后退。
水寒含笑望着猎过狐骇然后退,依着门框,媚笑着蹭蹭唐送缘,柔声道:“我说了他一定会来的,人已替你找着了,你答应我的事可要说话算数呀!”
唐送缘不愿再理会水寒烟,狂笑道:“果然是你,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说罢,人已鹰隼般冲起。他虽狐毒在身,轻身功夫却仍是非同小可,身法轻灵活捷。猎过狐一时骇得不晓如何闪避。
及到唐送缘一手抓住他的新衣才醒起。猛一抬手想去格开唐送缘的手,唐送缘微笑着,化抓为切,右掌恰恰切向猎过狐左手上的虎口大穴。
猎过狐未曾学过武功,可他自幼在荒原中长大,臂力不小,反应亦更快,否则早被虎狼之兽吞食了。此刻见唐送缘手掌切到,也不闪避,左手直捣唐送缘的右掌。这本是他的应急之变,唐送缘却不知他这冒然之招是何用意,竟不敢再切他的虎口。右掌轻撤,左掌横里来封扣猎过狐的脉门。
猎过狐根本不知其中的精妙变化。双拳猛捣出,见唐送缘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衣襟,猛一用力,收了双拳,拨腿就往后逃去。
唐送缘一楞,随即微微笑道:“原来你只是个绣花枕头,我看能跑到哪儿去。”
拨身形,两个起落已拦在猎过狐面前,伸开双臂,去抓猎过狐的衣襟。
猎过狐极是滑溜,见直闯已是不能,便转身横插向旁边的小巷中。心中直盼能趁唐送缘稍怠之机,找个地方躲起来。
哪知唐送缘身法极快,倏地已进了小巷。再纵身,已离猎过狐只有三,五尺之遥。猎过狐知道直跑不行,便索性在蛛网般的小巷中奔来奔去。
猎过狐自幼与狼鹿追逐跳奔,脚力甚快。又是横拐竖转,唐送缘要抓住他也是不容易。总是在快要抓住时,又让猎过狐逃脱。唐送缘追得火起,探手伸入腰边的鹿皮小袋,掏出一把唐门夺命砂,准备掷出。就这一分神,再抬头看时,前面的猎过狐竟已失了踪影。唐送缘蹑足不前,看这前面凹凸不平的小巷,到处都是藏身之处,也不知猎过狐躲在何处去了。唐送缘怕猎过狐再跑远,索性不再走了,四下张望,寻找猎过狐的踪迹。
原来猎过狐急乱纷忙时,横刺里忽有一只手伸出,抓住猎过狐,把他带进一个小门,又穿过走廊,躲在一个小屋子里。猎过狐想要惊叫时,那人“嘘”了一声“是我”猎过狐听声,却是上午才分手的李喃喃。
李喃喃笑道:“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水寒烟的,所以守在这,却看见姓唐的也和她在一起。我不敢露面,只好缩在这了。却又见你让他追过来。”
猎过狐愧道:“喃喃,我错怪了你,你不恨我。”
李喃喃笑:“我们朋友间还说那么多废话。”顿一顿,又接道:“猎兄,刚才我还发现有一个人也在这转悠。”
猎过狐问:“是谁?”
李喃喃道:“他是天下第一名捕,御赐铁牌铁面无私的冷眼神捕杨飘萍。”
猎过狐不晓得杨飘萍,不解道:“他来干什么,难道也是来抓你的?”
李喃喃道:“不是,他和我无关,不过唐送缘这会一定与他有关。我猜杨飘萍到这来,一定是来抓唐送缘。”在太白酒楼上白磊落与杨飘萍争吵时,李喃喃恰也在旁边,听得杨飘萍要抓人,猜是抓唐送缘。对猎过狐道:“待会你冲出去,高叫唐送缘,那人一定会出来替我们拦阻的,那时我们便尽可放心的走了,你快点去,我在前面等你。”
猎过狐将信将疑,打开小门。李喃喃一把把他推出门去,猎过狐头不敢回,疾窜而去。
外面的唐送缘正等得心烦,见他显身,大吼一句:“小子,这会看你还往哪儿跑。”
拔身形已追了过去。
猎过狐飞快地奔跑。一面回头高叫“唐送缘,你死到临头了。”
连呼数句,不见动静。却听唐送缘在身后冷笑:“无知狂徒,你自己死到临头还想逞口舌之利。”说话时,双手已搭住猎过狐双肩。
猎过狐心想不该听了李喃喃的话。肚内直是叫苦,口中仍兀自道:“唐送缘,你看身后。”
唐送缘回头看,身后空无一人,再看猎过狐,挣开唐送缘的双手又往前逃。唐送缘咬牙怒道:“好小子,竟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