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的小室中,一道日光通过水面的反射投到墙上,又映着室中的三个人。萧亮口里撕咬着鸡腿,递一只给猎过狐,猎过狐又撕了一半给李喃喃。这天下第一美少年,玉刀驸马李喃喃可怜一夜不眠,他如何吃得这苦,从小娇生惯养的。
猎过狐一夜不眠,却毫不在乎。
因为他经历过太多太多的困难和痛苦,他已习惯了许许多多在世人眼里,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生活方式。在荒原中,有一次,他被两条饿狼逼到一棵大树上,整整三天未眨一下眼。
恶劣的环境已教他学会如何生存。否则,他早死了。
猎过狐问:“萧兄,你刚才出去了?”
萧亮咬下一块肉,不以为然道:“他们只是抓别人,又不抓我。我怕什么……”
李喃喃瞪着他,不好发作。
猎过狐又问李喃喃:“喃喃,他们为什么抓你?”
李喃喃翻翻秀眼,“他们敢抓我?他们便是用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去!”
萧亮冷笑:“抬倒是抬不去,只不过抬我到狗洞里去熬夜,我倒会不请自去的。”
李喃喃“哼”一声,霍然而起:“我不躲这了。我要上去,公主也不是什么不好,做做驸马,有吃有喝,有穿有用,也不必躲在酒楼下馋别人吃香喝辣!”
说着大步往外走,猎过狐劝道:“喃喃,上面……”
李喃喃欲停下,
萧亮风言讥语又起:“别人是在请他去坐八抬大轿,请他去见公主,我们小庙怎容得起大菩萨,别让人家在这受了委屈。”
李喃喃怒哼一声,不再争驳,大步不停向外走去,猎过狐要拦,被萧亮一把拉住。笑道:“别去,你瞧我的鸡腿多好吃。”
话音未落,李喃喃已把他手中的半只鸡腿掷过来,粉面通红,头也不回地爬出井去。
萧亮咪笑着看他出去,问猎过狐:“猎兄,他气派不小,倒底是什么人?”
猎过狐摇头:“我也不知道。”站起身又说:“不过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去,萧亮,对不起,我去追他了。”说完也爬出井去。
萧亮叹口气:“这姓猎的对姓李的那么好,偏偏我又想结交这姓猎的朋友,他的确很够义气。算了。我也去追他们,管那姓李的公子如何讨厌,我不睬他便是。”
萧亮啃尽鸡骨上最后一块肉,抛掉。大踏步地走出井去,爬出井口,却看不见了两人。※※※
猎过狐爬出井壁时,李喃喃正在井口犹豫不决,不知该往哪里去才好,回头见猎过狐跟了出来,很是感动道:“你也来了。”
猎过狐点点头,笑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的,你忘了?”
李喃喃也笑:“对,我们是朋友,猎过狐,果然是患难见真知,你真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我不骗你的。”
猎过狐笑了,问:“喃喃,你想到哪儿去,现在肯定到处都在抓你。”
李喃喃道:“我也不知该到哪儿去,反正我不愿和姓萧的呆在一起,我情愿抓进京去。”
猎过狐道:“其实萧亮是很好的人,只不过性子直躁,和你脾气不合,人绝对不坏。”
见李喃喃不出声,猎过狐忽道:“我们不如到水寒烟哪儿去吧。”
李喃喃叹口气,问:“你真的很喜欢水寒烟?”
猎过狐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李喃喃又叹口气,道:“猎过狐,你我既是朋友,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想着水寒烟,天下的女孩很多。”
猎过狐“霍”地抬头“为什么?你为什么叫我不要想她?”
李喃喃和猎过狐相处许多天,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勃然大恕,竟被他惊住了。不敢再直说,却道:“好吧,我陪你去水寒烟那,不过,我不想再走进那间屋子。”
猎过狐未听清话中内容,脸上泛笑:“你也去,她一定很欢迎的。”
李喃喃摇头,跟着猎过狐向水寒烟家中走去。
快近水寒烟家时,猎过狐的心又急跳起来。
到了门口,猎过狐上前敲门,好半天没有动静,猎过狐忧道:“水寒烟一定让那些人抓去了。”
李喃喃“哼”一声道:“请别人抓,别人还嫌脏手呢。”
猎过狐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喃喃撇撇嘴,漫不经心道:“你不知道吗?因为她只不过是地地道道的裱子!”
猎过狐呼地抡起拳头,举在半空,却打不下去,怒喝:“喃喃,你可污辱我,你绝不能污辱她。罢了,罢了,我若不是念你我朋友一场,纵使我打不赢你,我也要和你拼上一场。”说罢,垂下手,愤然跑去。
李喃喃高呼:“猎过狐,我不会骗你的。你不要上那裱子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