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身,不敢再乱走,选了一个树桩,盘膝坐下,也不敢打盹,生怕万一会又从哪里钻出一两样暗器来。
唐送缘打坐运息,只盼挨到天明再做打算,可运功数周天后,神气虽渐渐充沛,倦意也悄爬上脸颊,不知觉地打起盹来。这一打盹便是几个时辰,睁开眼,便听见一阵扑打翅膀声,声音巨大,显然不是一般的鸟在飞翔。
仰头看,唐送缘不由骇了一跳。他头顶上的天空竟是一片黑暗,细看之下,却是无数只巨翅猛禽张开着翅膀在中飞翔,把天空遮暗。这些巨鸟长着一张又尖又锐的嘴喙。说不准哪时便会凌空扑下直啄唐送缘的头顶。
这种大鸟唤作虎头鹰,个头极大,也极其凶猛,大荒原中可称一霸。双翅展开,足有丈余,振翅高飞时,估摸挟上百十斤的野羊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它们的可口食物是荒原中的腐尸臭肉。见唐送缘在地上一直不动,以为是堆死肉,聚集过来,想分而食之。
有几头虎鹰愈飞愈低,翅膀张起的风直刮唐送缘脸颊,凌风扑面犹如刀割。唐送缘本想挣扎爬起。忽然心中一动,索性不再动弹,任那虎鹰越飞越低,只等一只飞得最低的虎鹰准备停足落地时,唐送缘陡然出手,双手紧抓住虎鹰的双足,牢牢不放。
虎鹰突然让人抓住双足,惊骇之下,振翅飞起,已把唐送缘带上天空。
不过这虎鹰是荒原中第一凶狠的恶鸟,何时吃过这种亏。双足猛蹬,两翅乱扑,自是要把唐送缘给弄下去。
唐送缘在树林中困了一日一夜,眼见得要飞出这树林,如何肯放手。双手死死抓住鹰足,绝不松动一下。
虎鹰猛一振翅,早已飞出树林,也飞得老高。唐送缘估摸差不多了,双臂也已经不住虎鹰的神力折腾,早感累乏,松开手,往下跳去。
待得一松手,唐送缘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虎鹰飞速极快,这一飞已离地面几丈高。
唐送缘跌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
唐送缘额头泌出串串汗珠,想再去抓那虎鹰已不可能了,那虎鹰早飞远了。唐送缘闭上眼,任身子如陨石般掉下去。
却听“轰”地一声落在地上,扑腾起一大片尘土碎叶。
唐送缘也算命大,跌下的地方正好是一丛蒿叶。荒原中本是丛草杂生之处,该当唐送缘命中不死。
几只惊兔仓惶四窜出,立时,几只金雕振翅去捉。唐送缘虽没摔死。也跌了个半死,一落地便摔昏过去。等醒来时,见头顶上又是黑鸦鸦的一片。
天知道这荒原中倒底有多少虎鹰,估计这荒原中的虎鹰已倾巢而出了,把整个荒原遮黑了一大片。
唐送缘高叫一声:“我的天呀!”爬起身子拨足狂奔,跑一段路,回头见虎鹰竟已散了。想必虎鹰只吃死肉不吃活物,放了唐送缘一条生路。唐送缘不敢细想许多,只惦记着猎过狐手中的狐皮,狸珠。唐送缘辨着两人踩倒的草丛,循迹寻去,向荒原外面走去。
那块狐皮和狸珠在猎过狐和喃喃两人手中不过是堆玩物,在唐送缘眼中却比黄金珠宝贵不止多少倍。唐送缘不辞千里跋山涉水而来,捕捉这只传说中的白玉狸便是想用这狐狸身上的皮珠去修练天下至尊的“焚心毒功。”
好不容易要到手时,竟大意中毒,以致功败垂成。幸亏还有下落可寻,唐送缘一口气追到了龙虎湾,唯恐丢失了狐皮和狸珠的线索。
追到龙虎湾,这里已是人多脚杂,再也寻不着两人的足迹。唐送缘记起水寒烟,便寻到她家,一来好躲避唐门派来抓他的人,二来出好暗中去访猎过狐和李喃喃两个人的下落……
一阵诱人的呻吟后,水寒烟甜笑起身,点燃一盏油灯,咝咝道:“好人,让我看看你。”
唐送缘在床上,不愿动弹,闭眼佯睡,水寒烟执灯过来,伸手去拉唐送缘,柔腻腻地声音:“你起来吗,让人家看看。”
唐送缘闷声不响,任水寒烟生磨死缠,惹得火起时,挥手便是一个巴掌重重掴在水寒烟漂亮的脸蛋上,“啪”的一声,水寒烟雪白的脸蛋顿时变得又红又肿。
唐送缘怒吼:“你够了没有,我烦得紧,你给我走远点,让我清静一会。”
“你打我,我就偏不让你清静。”水寒烟不退反进,一手捂脸,另一手又去缠人。
唐送缘按耐不住,爬起来,挥手又是狠狠一掌。这一掌力道甚大,把水寒烟打得倒退出几步。水寒烟退到一张太师椅前,踉跄着欲坐下,唐送缘忽大叫:“别动!”
人如脱兔般跳下床。一步跨到椅前,拿起一块毛皮,正是猎过狐送给水寒烟的狐皮。唐送缘哈哈狂笑:“天可怜我!天可怜我!”
脸色一沉,笑声倏收,逼问水寒烟:“还有两颗玉狸珠呢?”
水寒烟从未看过唐送缘这般冷沉,冷沉得让她寒心,知道唐送缘动了真怒,心中惧怕,颤声道:“我不知道。”
唐送缘不容分说,又是一掌掴去。这一掌比刚才两掌加起来的力量还大。打得水寒烟的眼泪都哗哗地直流出来。
唐送缘凶狠狠道:“你这臭裱子就是喜欢让人去打,越打你越有劲,越打你也越会说真话,对你越好,你反而越会摆臭架子。”
水寒烟眼中忽流露出更多的渴望,炽热地欲喷火似地望着唐送缘,口里嚅嗫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狸珠,这皮是一个穷傻蛋送我的。”
唐送缘一把拧住水寒烟的胸口,焦急道:“快告诉我,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水寒烟笑颜展露,“你吃醋了是不是,我就是要你吃醋,告诉你,喜欢我的人好多好多。”
唐送缘又是一掌掴去,怒道:“你少说废话,那小子倒底到哪儿去了?”
水寒烟见唐送缘目露凶光,怯怯道:“我也不知他去哪了,不过他要是没事的话,一定还会到我这来的。”
唐送缘脸上堆笑,伸手揽住水寒烟蛇样的细腰:“你是好人,你要我干什么我都干!”
“真的?”水寒烟红肿的脸上又浮起高贵的气派,吹灭灯,拥着唐送缘倒在床上……
水寒烟不过是个看见男人就想要的裱子,偏偏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甜甜的嘴却能骗到猎过狐的痴情痴心。不知是她聪明还是猎过狐很傻。
然而,世上却有很多长得漂亮非凡,打扮高贵华丽的裱子,往往是这些裱子能够把八十岁的睿智老人骗得团团直转。她们可以让你认为她们是圣母,是菩萨,是淑娘,是贞妇,是烈女,就是不象裱子。你以后可要小心这样的女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