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情急中发现暗道
骆业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出于生的本能,她还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水货船老大的身上。因为,与他相处数年,对他的为人和个性已颇为了解,虽然跟他永远成不了朋友,但却不会像许多水货贩子那么心毒手黑。
骆业知道老大今天的这顿拳打脚踢意味着什么。
“不错,”老大收住笑声,“你确实是我从水平礁救出来的,那么你以为我从此便相信你会把心掏给我,那我也不是水货船老大了。在这个世界上,谁跟谁也不会来真的……”
他说,其实早在救他们上船之后,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味儿不对———但又想,两个逃犯,应该是一棵藤上的瓜呀。唉,打猎的让鹰啄了眼,这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难受的。”老大说,“我不是从水平礁上把你捡来的吗?再把你送回水平礁。”
这就是宣判,骆业听了惊骇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突然,舱外的海面上响起船笛声。那绝望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了。骆业想,只要遇到过路船舶,自己就有获救的希望。但是,老大和老鬼不仅不惊慌,反而有说不尽的欣喜。老大说:“阿鬼,接货的船来了,咱先上去交货。”说着,两人忙爬出舱口。出了舱口,阿鬼还向舱内怪声怪气地吼:“老实待在里边,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后来,又感觉到船与船靠帮时的剧烈震动,以及有人跳帮和大声的说话喊叫声。那声音很怪,说明来者不是华人。
她知道,水货船的交接货最慢也超不过一个小时,这也是“职业”使然,若不神速,随时都会被海关缉私艇查获。也就是说,一个小时后,船就会向水平礁驶去……
难道就这样乖乖地蹲在船舱里等死吗?虽然比这更险恶的局面她已经历了不只一次,但能做到临危不惧,又谈何容易。人,只要一息尚存,那求生的欲望就不会断绝。但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脱身的办法,后来,她便咬牙切齿地想,就是死,也不能死得这么窝囊。她突然想起庄敬号的熊熊大火,以及向油轮撞去时,舵工的惊呼:“船长,舵控失灵了!”舵机被毁,那大副的计谋有多狠毒。为什么不给这小船也来个“舵控失灵呢”?
她兴奋地向舱口奔去。如果这小船舵控失灵,会是何种局面?一条死船,根本就去不了水平礁,只能在海上随波逐流地漂。漂到大船航道,就会被缉私艇发现。
但这终究不是庄敬号,这小船的舵机结构只是浮摆在后甲板的两挂铸钢锚链。那铁链的终端连接着舵扇的转盘,要想让舵控失效,只能将锚链通向舵楼的卡环拆掉———与舵扇转盘连接的一端,想拆除就很难了,那需要把转盘上的木板全掀开。
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必须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持大活扳子去明目张胆地破坏舵机的传动锚链。像泄了气的皮球,骆业满怀的欣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时间在飞快地溜走。骆业心乱如麻,她不停地用头撞舱壁,她悲哀地想,如果碧叶同在,总不会这么孤立无缘吧?想到碧叶,眼泪又流出来了。突然,她听到擂鼓般的咚咚响,开始还以为是头撞舱壁后的夹层货舱时引起的共鸣,但很快又发现所撞的部位并不在两舷的舱壁上,她撞的是两舷之间的那个隔断,而且就在正中的部位,还有一个狭窄而低矮的小木门。
她下意识地去推那小门,这也许是通向夹层暗舱的秘密通道,但用力去推,那门不见启动。于是,她把桅灯提过来,上上下下地去照。终于,那门的“机关”被发现了,从外形看,似乎只是一个绞丝头般的木头节子。用手一转,木节后边的插锁便被拨开,小门吱呀转动了。果然是通向夹层暗舱的秘密通道,但这通道却又分岔向两边伸展着。骆业先往夹层舱走去,举着桅灯照了照,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于是,又向另一方向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有浓烈的柴油味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