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中诡计插翅难飞

阿鬼把骆业推在一边，独自一人沿着舱口的梯子下到舱底。跟着，打火机的亮光一闪，一盏桅灯被点着了，那黑洞般的底舱便泛起一片金黄却又扑朔迷离的光。于是，骆业也脚踏木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到了舱底，发现内无隔断，只是一个统舱，而且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床铺、桌椅。显然，睡觉时，只能在舱板上随便一躺。

突然，一个圆柱状的小铁罐滚过来，骆业本能地往旁边一闪，那玩意儿重重地撞在舱壁上，发出很大的共鸣音。于是，骆业判断舱壁的外边不是海水，那空洞的响声，说明舱壁外还有一层舷板，也就是说，这船舱之所以不大，是因为外边还藏着夹层。

“你小子傻乎乎地戳在那儿干什么？”阿鬼吼起来了，“你不是哭爹叫娘地要奶吃吗？喏，奶头给你塞到嘴头上，你却不敢叼。”

骆业弯下腰，发现滚过来的竟然是一听易拉罐的可口可乐。咕噜噜，又一个圆柱状的玩意儿滚过来了。这次，骆业不躲了，她轻巧地接住了，发现是一听沙丁鱼罐头。

“这就是你的最后晚餐。记住，这小柜里的食品，未经许可，不许随便取用。否则，当心你的狗爪子。”

这时，骆业才看清舱壁上边还有一个暗柜，那暗柜里塞满罐头、饮料，似乎还有不少酒瓶子。

啪———阿鬼打开一听可口可乐，咕嘟咕嘟饮驴般狂喝了一阵，然后又打开一听罐头，取出一瓶子酒。那酒味好香，骆业立即想到，那是最令海狼荡魂失魄的三鞭九烈酒。

酒足饭饱，阿鬼说：“我去机舱看看，然后再上舵楼去替那老东西操舵，让他下来也过过酒瘾。”说着，摇摇晃晃地爬出底舱。

一听可口可乐，一听沙丁鱼罐头，虽然只能逗起更大的馋虫，但总比肚里没食要好，骆业不知怎么困劲儿上来了，便不由自主地往舱壁上一靠，迷迷糊糊地进入梦境。

梦中，还能感觉到轮机的轰鸣以及船在海里的猛烈震荡，她知道海上起风了，想醒，却又醒不过来。突然，她被人一脚踢醒了，睁眼一看，一个人凶神恶煞般立在自己面前，由于背朝着桅灯，就更显得狰狞恐怖，冷静下来，才发现是船长。

又是一脚，狠狠的，而且是个危险的窝心脚，骆业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为躲避再一次的袭击，她侧身一滚，机灵地躲在船长的背后。

船长原地不动地又抬右腿弯左腿，很漂亮地向后来了个“惊马尥蹶子”。这一踢，正中骆业的额头，给她来了个满脸花，她忍不住一声惨叫，两眼便被黏糊糊的血液粘住了。接着，便是更凶更狠更猛烈的一阵拳打脚踢。开始，骆业还能挣扎滚爬，后来连惨叫求饶的声音也没有了。船长似乎也乏了，只听他呼哧呼哧喘粗气，骆业失去了知觉。

等骆业清醒过来，发现旁边的地板上还躺着一个人，原来是船长，他牛一般吼叫着，蛇一般扭曲着，最后竟然呼噜震天地酣然入梦。

擦掉脸上的鲜血，骆业咬着牙站起来。她发现除了头上鼓起几个大包，身上的伤势并不重，没有伤筋动骨，便暗自庆幸。庆幸之余，又懊悔自己不该阴沟翻船。

素昧平生，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要害自己呢？不能就这样毫无反抗地坐着等死呀，起码也得想办法逃离这个魔窟。

她轻轻向梯子走去。到了舱口，向外一看，原来已是深夜。从那漆黑的海面判断，已是远离陆地的南中国海了。突然，脚腕子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抓住了，跟着便被人捉小鸡般拖了下来。

是船长。他醒过来了，满嘴的酒气，由于蛤蟆镜滚掉了，两个牛蛋子儿般的眼珠子，布满蛛网般的血丝。

“啊，”骆业惊叫了，“怎么是你？”

船长也说话了：“是呀，怎么是我？你以为撞见鬼了吧？”

骆业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乖乖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