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演故伎倒打一耙
那船员跑进病房说:“林大副,我一猜你就在这儿。你没看今天的《台人周刊》吗?”
“《台人周刊》?我还头一次听说有这么张报纸。”林水说。“听这名字,是不是又和老独们有关系?”“你若去问,人家也肯定不会承认,但那上边登的玩意儿,一闻就能闻出是什么味。例如今天这期的《自强号中毒事件背景揭秘》,就赤裸裸露出了台独的嘴脸。”
说着,那船员从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林水接过来,夏侯健说:“别光你自己吃独食,念出来我听听。”
林水便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据本刊驻台北记者报道:日前,台湾三友轮船公司董事长马坚白先生,召开新闻记者招待会,对该公司所属的远洋轮船自强号在驶往美国的途中,发生船员集体中毒并造成多人死亡一事,作出如下声明:根据公司方面掌握的可靠情况,该轮泊靠马来西亚槟城港时,曾有大陆敌特分子(化名骆业)潜入该船。公司为防止意外事件发生,曾特委派专员赴槟城通报该轮船长夏侯健,但夏侯健却姑息养奸,才酿此灾难。这一情况,如美国救援人员登轮时,发现惟一不曾中毒的骆业本人之情节,美国诸多报纸亦有报道。为防止新的事端在美国出现,本公司已通报美国当局的有关部门……
“别念了!”夏侯健把报纸夺过来撕个粉碎。然后,两眼一黑便栽倒在病床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过来了。朦胧中,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说:“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有些事就该瞒着他点儿。”
是谁呢?
“夏侯,你觉得好点吗?”
夏侯健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身不由己,又倒下了。
“应该给他输点液。”还是那个声音在说。哦,想起来了,这不是陆珉吗?
“大伯,”林水叫,“您看,陆伯伯来看您了。”
夏侯健又想坐起来。医生不让他动,于是他就抓住陆珉的手。“休息吧,什么也别说。”陆珉也用力握住他的手,“我明天再来看你。”
对于夏侯健来说,更大的刺激还在后边。
转天中午,夏侯健又能够下床了。他不等林水来,便让护士小姐跟陆珉取得联系,他希望陆珉能来医院一叙。
半个小时后,陆珉赶来了,夏侯健一把抓住陆珉的手:“陆珉,我的好兄弟!我真对不起你。”这个从不在人前落泪的人,两行老泪泉水般涌了出来。
“过去的早就过去了。”陆珉也激动不已地说,“再说,你从来也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不,我现在就向你请罪。当年你密谋起义的事,是我在无意之中泄漏出去的。”
“这我已知道了。大陆解放后,我们发现了一份国民党海军的《敌情密报》,对那次事件亦有记载。你言之不慎,却被坏人钻了空子……”
“但我总是心中有愧呀。还有……”还有什么?满肚子的话,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算了、算了。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将来咱有得是时间聊。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骆业先生想来看你,却没能来。”
“她在哪儿?我去看她。”
陆珉摇摇头:“她呀,现在恐怕已经不在美国了。自从自强号进港,纽约的移民局官员就把她请走了。”
“为什么?”
“自然又是马家父子捣的鬼,而她是否具备合法身份,美国人早在此前已在调查。起码,给他扣个非法入境的帽子还是不难的。”
“难道,我真的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夏侯健异常焦急地说。
“夏侯,”陆珉也被夏侯健的可怜相感动了。“难道你最近就不能静下心来,什么也不要想?难道你不知道那毒品对你的神经系统和心血管、内脏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再也经受不住刺激了,你懂不懂?”
“你以为什么都瞒着我,就不是更大的折磨吗?”
“唉,你这个夏侯。既然这样,那就看你的造化吧。”说着,陆珉从衣袋中掏出一封信。掏信时,他的手不能自制地微微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