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战风浪救死扶伤

直到骆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才把自强号的情况向陆珉说清。这时，陆珉才知道情况十分危急，必须分秒必争地展开救援行动。但是，当泰山号的水手长把救生艇放下，还没驶离大船就被浪头打翻了。

陆珉知道，这种天气在海上驾艇需要很高的技术。泰山号上的水手又都是些刚出校门的年轻人，由于缺乏经验，弄不好救不了自强号，还会造成自身的伤害。为了救援工作的万无一失，他只能亲自出马了，于是，他迅速套上一件救生衣，沿着大起大落的软梯，趁海浪过后的那一瞬间，准确地跳进另一只救生艇。然后抄起船桨用力往大船前一撑，随着救生艇的马达骤响，箭一般向自强号驶去。

但是，驶出不远，救生艇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原来，这水下有一股很强的海流子。关键时刻，救生艇的马达又熄了火。为了帮助自强号上的台湾船员尽快获救，顾不上检修机器，他们抄起桨来，几个人齐心合力地朝前划！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在极为恶劣的情况下下海操艇。第一次就是当年在军舰上策划起义失败而仓惶逃命，这次却是为挽救当年那军舰舰长的性命。

“一、二，一、二！”海上响起陆珉和几个水手的操艇号子。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登上自强号的甲板。随陆珉来的，除几个年轻水手，还有医生。医生检查了几个病员之后，又到伙房去查看了早餐的食品和饮料，由于没有化验设备，他很难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但根据病人的症状，以及他们排出的尿液、粪便和呕吐物分析，这不是一般性的食物中毒。

根据初步统计，已死亡船员有9人。这些人，都是在早餐之后死去的。余下的包括船长、老轨、管事在内的8人，均处于昏迷状态。他们症状虽轻，却也精神恍惚。林水的身体极为虚弱，但经医生为他输液之后，体力恢复得很快，惟一未曾遭难的只有骆业一人。

“你始终没吃伙房烧的饭菜？”医生问骆业。骆业回答：“是。开始一直由林水在夜间悄悄送饭，那饭菜是晚饭时从餐厅带回来的。出事的前一天，我开始动用救生艇上的应急食品和饮料。”

由此可以断定，问题出在伙房。既然不是一般的食物中毒，那就是人为的投毒，但包括管事、服务员和大厨、二厨、小三厨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那投毒的人又能是谁呢？

这一疑问，恐怕只能在船到港后，请美国的警察去破案了。另外，医生说他只能尽最大可能抢救和延长这些人的生命，但由于不了解是什么毒物所致，所以不能达到对症的最佳疗效。他建议立即向纽约的代理发电报，请美国的海上救难组织给予帮助。于是陆珉便用高频电话通知泰山号的电报主任，电报很快发出去了，但回电却是，纽约正降特大暴雨。由于气候的恶劣，救生直升飞机不能起飞，而此时，唯直升飞机才是最快捷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纽约方面来电说：暴雨已停。虽然天空的云层很厚，但出于人道主义，直升飞机的驾驶员愿意冒险起飞。何时能到达自强号的上空，则很难估计。所以，需要船上的密切配合，并在甲板上燃起烟火以便直升飞机观察。

几只空油桶摆在前甲板上，里边是浸了柴油的棉纱，点燃之后，一股股黑烟直上天空。这时，又一个水手死去。夏侯健的心脏跳动也越来越弱。

飞机终于来了。应该承认，这些直升机的驾驶员不仅技术高超，而且心地很是善良。不然，谁又肯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冒这么大的风险呢？看着空中那些向下边招手的飞行员，陆珉不仅感慨万千。

开始，那直升飞机计划在自强号的前甲板降落。为保证安全，陆珉和同来的水手把凡能造成威胁的吊杆、绳缆和一些设备全做了清理。即便如此彻底的清场，对直升飞机来说也不能说很安全，果然，第一次试降就险些撞在桅杆上。但那飞行员却不甘心，他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最有力的时机向下降落。最后，飞机的螺旋桨差一点折断。这才不得不改变另外一种降落方式，虽然也极危险，却是有可能把病员接走，这就是将病员转移到救生艇上，将救生艇驶到空旷的海面，再由直升飞机放下软梯或吊钩。这很像老鹰抓小鸡，很是惊心动魄，陆珉和几个小水手觉得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