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急急令全速行驶

听说泰山号也要开航，夏侯健皱起眉头。唉，现在乱得就够可以了。这个陆珉，又死死纠缠着，岂不是乱上添乱？

“尊敬的船长先生，”那个爱说话的马来引水员说，“横跨太平洋，有个伴儿也不错。尤其过了运河，百慕大那鬼地方，是什么事情也会发生的。”

“感谢引水员先生的关心。”夏侯健出于礼貌，表示感谢。

“那位陆珉先生人也很好，就连移民局的官员也很尊重他。所以，有人举报他的船员贩运白粉，那些当官的都说NO———这不可能呀———”

“有人举报？谁？”林水吃惊地问。

引水员无言地耸了耸肩膀，然后向垂挂在船舷外的引水软梯走去。

进入马六岬海峡以后，船以正常的航速行驶。不敢加速的原因，一是由于海峡本身就如同一条大河，那不宽的航道上往来行驶的，多是几万吨乃至数十万吨以上的超级油轮，这些如同山峦岛屿的海洋“巨无霸”，满载着阿拉伯的原油和天然气。它们都像是一颗大炸弹，谁若与之相撞，就会发生像庄敬号那样的惨剧———对于整个马六岬海峡，以及沿岸的几个国家也都是一种灭顶之灾。

直到一拓浅滩被甩到身后，夏侯健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站在旁边的林水，也敢跟他说话了。

“大伯，有个情况我觉得应该向您报告。”林水说。

“什么情况？”

“也可能是谣言吧，但我总觉得无风不起浪。”林水似乎又有些犹豫。“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夏侯健有些心烦，“什么谣言？你可是讲明白呀。”

“有人说，将会有第二个‘庄敬号’出现。”

“是谁这么说？”

“说这话的还不只一个人，我亲耳听到的，是一些码头装卸工聊天儿的时候这样说。船上的弟兄去夜总会，遇到其它船的船员也有这样讲的。”

“第二个‘庄敬号’？”夏侯健沉吟道，“又指的是谁呢？”

“这就无从查起了，要不怎么说可能是谣言呢。但是，陆伯伯再三要我提请您加强警惕。”

“你又上‘泰山号’了？”

“没有，是陆伯伯约我在酒吧见面的。”

“你呀你———”

“他也是想安慰我。”林水嘟囔着说，“再说，我爸的死，他也很伤心。”

船到新加坡了，船员们希望能在这里靠泊，在红灯码头下地购物。新加坡是国际上少有的免税区，被海狼们称为购物的天堂。但是，夏侯健却下令不仅不在新加坡靠港，在以后的航程中也不再有任何停留。

岂止是中途的不停港，过了新加坡，夏侯健又向全船发布了非同寻常的“急急令”。何谓急急令？在航海辞典上不会有任何解释，因为，这是林水的一大创造。凡夏侯健有特殊的决定时，他便让二副在船员大餐厅的航海公告栏内向全船公布，并标以“急急令”的字样，以示其不容怠慢的权威性。

这次的“急急令”是：本船即日限制用水。所有的公用淋浴、住舱浴盆，在抵达目的港纽约之前，一律关闭。洗漱、洗衣用水，也仅限于早中晚各两个小时，具体时间由管事和大副、老轨三大部门负责人研究决定。另外，厨房用水，也要厉行节约，一水多用，例如，淘米的水再用来洗菜。

这意味着什么呢？有经验的老海狼知道，整个航程，中途不再有靠港补充油水和食品的机会，之所以如此紧急，夏侯健也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纽约港。

这自然又是因为庄敬号。就这样，那漫长而枯燥的长途航行开始了。没跑过远洋的旱鸭子，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航海滋味。

海连着天，天连着海。看得久了，就像高空飞行的驾驶员，一时难辨何处为天、何处是海。吃饭、睡觉，睡觉、吃饭，有时候人都睡糊涂了，睁开眼后，竟弄不清现在是傍晚，还是早晨？

船终于跨越了浩瀚的太平洋。过巴拿马运河时，管事报告说，后水舱的水已经快用完了。他准备打开后水舱的最后一个密封柜的截门，并问是否有必要在巴拿马再补充一些食用淡水？

“这一柜水吃不到纽约？”夏侯健问。

“够呛。”

“后水舱的水呢？”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