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揭老底步步紧逼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林水宽慰地说。“到了自强号,你就像到了自己的家。”
“不……”骆业摇摇头,“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林水惊愕地问。
“你想,那个马小坚会轻易地放过我吗?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向我摊牌的。”
“摊什么牌?你的底细,难道他都知道?”
“他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要多,虽然他也是到槟城后才见到我这个人,但他和我的冤仇,却由来已久了。”
林水沉默了。他想起,晚饭前,他去船长的住舱请示补充油水的工作时,夏侯健告诉他马小坚已经回船,规劝他以大局为重。在庄敬号事件没澄清之前,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另外,他还详细询问了骆业在船员中的活动情况。
“你放心,有我林水在,谁也不敢伤你一根毫毛。”
“但愿如此。”骆业说,“而且我现在除了你,确实也是走投无路了。你知道,我现在必须返回美国,而自强号又是惟一的途径了。咦,谁在喊我?”
“骆业先生!”确实有人在喊,听声音又似乎来自驾驶室的舱外甲板。
“是管事先生。”林水说。
“也许是为上食品的事?”骆业说,“晚饭时他通知过我,让我帮服务员清点烟酒饮料,以便向食品供应商订货。”
“喂,”管事又喊,“骆业先生,船长有请!”
骆业笑了:“看来,我真的要被炒鱿鱼了。”说着,便往船长住舱的高层甲板走去。
“记住,”林水不停地嘱咐,“千万不要跟船长吵嘴,就是真炒你鱿鱼,你也别破罐儿破摔,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事后我再去求他,我会把他哄笑了。”
“你呀你,”骆业心说,“难怪你那老爸说你长多大也是个孩子。”
唉,下一步又该如何走呢?
来到船长住舱,骆业在门前站住了。他侧耳倾听,舱内死一般寂静。不错,凡船长的住舱都很清静,但今日这船舱的氛围却又渗透着冷冷的杀气,是自己的无端多疑吧?肯定又不是。因为,凭感觉他能断定这舱内不仅有一个人,那如此的寂静就不能不令人陡然心悸了。
骆业呀骆业,你今天是怎么了?大不了,顶多卷铺盖卷滚蛋;下船后,了不起再经历一次马来西亚移民局的刁难。这种难关,难道还是头一次体验?不错,马小坚的黑手也不容轻视,但这里终究不是美国,也更不是台湾!
一种说不清的怨恨、恋眷,突然间使他心烦意乱,这才是最关键的吧?
终于,他抬手敲门。
“请进。”是夏侯健的声音。
推开门,发现外间的客厅光线十分黯淡,屋顶的大灯关闭着,舱壁的壁灯也不曾点燃。只有沙发后的地灯散发出橘黄的亮光,经帽筒似的灯伞收拢,那光线又怎能不黯然失色呢。
“不知船长先生找我有何吩咐?”骆业毕恭毕敬地问。
“坐下说话。”夏侯健指着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说,“从你上船,我们还不曾好好地聊过。”
“是的,您很忙。”
“再忙,对于新来的船员,我还是要正式谈一次话的。当然,别的船长也许不爱管这种烦琐的小事,我却懂得,这对每个船员都很重要。否则,又如何执行船长下达的指令?”
“船长所谈,使我感动。”
“遗憾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对你有所了解,便不得不通知你:从明天开始,将解除你和自强号的聘用协议。”
“为什么要辞退我呢?”
“你当然有权利提出这个问题。但是,这样的结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
“抱歉。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咣———舱门大开,林水一头闯了进来:“大伯!您不能这样做呀,您干嘛要把人家往死路上逼呢?”
“放肆!”夏侯健勃然大怒,“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我又把谁逼上死路了?”
“林大副确实言重了。”突然,马小坚从旁边的写字间里走出来,“夏侯伯身为一船之长,别说辞退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就是辞退大副二副这样的高级船员,也是大权在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