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弯弯绕以柔克刚

虽然马小坚连连道歉，但海狼们不仅不领情反而更加反感。“少废话！”有人喊，“你以为磕几个响头，说几声对不起就能抵罪吗？”

“我当然不想推卸自己的责任。”马小坚说，“我之所以没能及时前来向大伙通报有关情况，一是纽约的事故现场离不开人；二是家父突然住院———关于他老人家的病情危重，我已向夏侯伯作了汇报。我想，在座的各位是应该体谅我的苦衷的。”

“你老子的病我们管不着，”又有人喊，“我们只想知道，K报所揭露的情况是否属实！”

“关于K报的报道，我在美国见到时曾作过认真研究。我知道，这份报纸所引起的混乱，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解释清楚的。对此，除了尽快搞清庄敬号海事的原因，公司方面只能忍辱负重，保持沉默。

“坦率地说，即便现在，我也只能告诉大家：想在短时间内将庄敬号海难搞个水落石出，根本就不可能。但K报那篇别有用心的报道，其险恶用心还是不难戳穿的。”

“你能不能说得直截了当一些？”林水不耐烦了。

“我希望诸位能拿出最大的耐性，先回忆一下近些年来所发生的重大海难事故。例如，1969年，因直布罗陀海峡地震引起的海啸，使油轮伊达。克努得幸号沉没；1959年9月26日，维拉号台风袭击日本名古屋，在港的437艘轮船被抛上码头。另外，依尔思公主号油轮和克利琪。萨思号油轮因遭雷击爆炸，也很是惊人；11万多吨的托里海谷号油轮在英吉利海峡断成四截儿，诸位大约也有所闻———”

开始，人们还认真听他的讲话。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儿，这小子东拉西扯地想干什么？哗，几乎所有的船员都站起来嚷：“让你讲庄敬号，你满嘴跑火车地瞎扯些什么？”

“诸位请息怒。”马小坚连连鞠躬，“我怎么敢戏弄大伙呢？我之所以说出这些事例，当然是为说明问题的实质。我现在恳请各位静下心来，让我把话说完。如果，我的种种分析不能使各位信服，那就任凭各位发落，我马小坚就是人头落地也是罪有应得。”

“都给我坐好！”夏侯健也说，“好话坏话，也要让他讲完吗。”

“刚才我讲到哪儿了呢？是托里海谷号油轮的惨案吧。这一案例，发生在一年之前，几乎全世界的各大报纸都有过专题报道。托里海谷号的损失，比庄敬号海难要大不止三、两倍，因为，那艘船是刚下坞的一艘最现代化的高科技油轮，仅船舶的造价就高达上亿美元，还不算油舱里满载的几十万吨阿拉伯原油。在此前后，又如27万吨的油轮玻利维里。奥林匹克号在乌埃桑岛触礁，船主的损失已达到几千万美元；不久前，从南美洲驶向日本海的挪威船———22万吨的列尔格。伊斯特拉号，连续发生三次神秘的爆炸，全船32名船员，只有两名水手因为正在甲板上油漆，被爆炸的气浪掀下大海，才侥幸得以生还。诸位，我列举的这些海难案例，恐怕哪一件都比庄敬号海难更为惨重、更为引人注目吧？但K报却对这些惨案毫无兴趣，就连一般的消息也不曾发过。而对庄敬号的海难，却又如此重视，反映如此迅捷，并毫不负责地随意编造、大肆渲染，又是为什么呢？”

是呀，K报的这一做法，目的又是什么？现在，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在思考这一问题。

“我敢说，这一问题是局外人永远也难以破译的。”马小坚说，“如果诸位确有兴趣，我可以一针见血地戳穿这一阴谋，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向诸位提出一个问题：谁知道，K报和庄敬号之间曾存在哪些非同寻常的关系？……哦，看来这又必须由我来解答了：我现在要告诉诸位的是，K报的后台老板是双K保险公司，而我们三友公司的所有船舶包括船员的人寿保险，都在双K保险公司，我想这恐怕又是在座诸位所皆知的吧？”

讲到这里，餐厅内死一般寂静。马小坚知道，预期的效果将要出现了，他必须趁热打铁，把那些头脑简单的海狼们引向自己的圈套。

“我想，这是一笔什么样的账，在座诸位恐怕都是会算的。你想，庄敬号的保赔，虽比不上我刚才所例举的那些海难事故，但也足以使双K保险公司宣告破产。为了保住自己，作为双K保险公司的喉舌，K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