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平事端全船大会-海狼三友

40、平事端全船大会

虽然,马小坚的问话连碰几个硬钉子,他却毫不恼怒,而且还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不断提问。

“那么,”马小坚说,“在亚丁下船后,你又上了哪条船呢?啊,亚丁港,那可不是个让人感到愉快的好地方,首先是热……那儿的警察也不太好对付,是不是?”

“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骆业说,“再说,我在亚丁也不可能呆多久。”

“为什么?是护照有问题,还是———”

“我的护照在全世界都畅通无阻。先生,你可能从不曾上船做过水手,所以你的护照和海员派斯有根本的不同。”

“是的,我相信,骆业先生的海员派斯确实是畅通于全世界的。”“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悉听尊便。”

骆业走后,夏侯健用不满的腔调说:“你这孩子,怎么学得阴阳怪气的。”

“夏侯伯,对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不是也有点奇怪吗?”

“也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得那么坏。”

“一个人的好坏,虽然不是凭想象、凭感觉就能随便定格的,但凡有问题的人,又很难将自己包装得不露痕迹。何况,我又做过多年的人事部主任,被人戏称为人贩子。我看人,十有八九是一针见血,而我对某些人的不信任,又肯定有其板上钉钉的准确证据。所以,借此机会,我还有一项工作想得到您的支持。”

“什么工作?”

“全面审查船上的人员状况。”

“你想像庄敬号那样,在我的船上再捅一次马蜂窝?我想,现在迫切需要支持和帮助的决不是你,而是我这个如同坐在火药桶上的船长。”

“我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

“你到船员当中去看看,就会明白了。如果我没猜错,所有的船员现在就聚集在大餐厅里等你哪。”

“等我?”

“是的,你必须向全体船员做出合理的解释,让他们相信庄敬号事件确实与你马小坚无关。”

“这很容易。”

“不,你不是海狼,你对他们并不了解。你更不会懂得惟海狼所独有的同仇敌忾,但你总不会忘记小时候,我给你讲的香港海员大罢工的故事吧?”

“当然记得。”马小坚说,“但是,我却坚信自己有能力取得船员们对我的信任。”

“但愿如此。”夏侯健说,“该吃饭了。你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而且,马小坚的食欲似乎也不强。由此,夏侯健能感觉到,马小坚的内心很不平静,他甚至想劝说马小坚避免和船员的会面,不知为什么,他总认为马小坚还是个孩子。

但是,当马小坚随着夏侯健走进普通船员的大餐厅时,他的表情却使夏侯健颇为惊奇。虽然那些乱哄哄的海狼的眼中都喷射着仇恨的烈火,马小坚却丝毫不感到畏惧。

“先生们请安静。”夏侯健喊,“我现在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的特派员,人事部主任马小坚先生。”

马小坚向大家频频鞠躬。

“他是为庄敬号的海难而专程赶来的,如果谁有什么疑问,可以当场提出来,请他向大家做出解释……”

马小坚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种绅士风度,他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自己的任何不理智,都会激怒这些人拥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他之所以能够沉得住气,则得益于在美国读大学时的政治磨炼。由于倾向于台湾的独立,他曾参加过各种各样的演讲和辩论会,每次集会都会有暴力行为出现,有一次,他被人打倒在地,抬到医院,头部的伤口缝了十七、八针。如果仅仅是一笔笔墨官司和口舌之争,那也没什么意思,他喜欢疯狂、喜欢刺激,这一点据说来自老马家的遗传基因。

他记得,最初参加台独的一个组织时,对家里也是保密的。不知怎么被父亲发现了,他以为那个身居高官的马坚白将大发雷霆,但是,一场父子间的秘密交谈,却使他如虎添翼。马坚白说:“你明白,你上的是条什么船吗?”“明白。”“你知道你将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