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见骆业小坚警觉
见服务员进来,夏侯健说:“你不见我这儿有客人吗?卫生,今天就免了。你去通知管事,让他准备一份客饭。”说着,又转向马小坚,“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是个西餐主义者?”
“这一点,我恐怕是恶习难改了。”马小坚笑着说。
“另外,把我那瓶美国咖啡找出来。”说着又转向马小坚,“咖啡要浓,而且决不加糖,对吧?”
“知我者,惟夏侯伯也。”马小坚说。
那服务员走了。
说话的时候,马小坚始终不停地注视着那个服务员,而且眼光怪怪的。服务员刚出门,马小坚就迫不及待地问:“这个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夏侯健被问愣了,服务员进来时,他根本就没注意,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近来他经常神情恍惚,对船上的新人也经常过目即忘。经马小坚一提,他也觉得这个服务员颇为面生,但又不能说绝对不认识,好像在哪儿见过。思来想去,更记不得管事什么时候,向他引荐过这个新来的小服务生……
这时,那服务员又回来了。
就在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咖啡的时候,突然认出,这人正是在缅佛寺见到的那个向他求职的水手。
“怎么是你?”
那服务员微微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健奇怪地问,“你怎么跑到我的船上来了?”
“是林水先生同意我上船工作的。”
“荒唐!”夏侯健怒气冲冲地抓起电话,“喂,林水,是你吗?怎么搞的,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就随便往船上领人……什么?你能保证他说的都是实话?……唉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眼下的社会极为复杂,若非知根知底,不要轻信任何人……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放下电话,他又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服务员。从相貌上看,似乎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人,他所讨厌的并非一个人的相貌丑俊,看人首先要看气质,如男人的冷漠孤傲、狡黠奸诈;女人的矫情放荡,都是万万不可与之共事的。
虽不讨厌,但对面前的这个服务员,夏侯健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惕心理。
“听林水说,你曾在庄敬号上做过小服务员?”
“是的,船长先生。”
“你对船长一定很熟悉。你为他沏咖啡时,他还是要放很多的糖吗?”
“林浩先生从不喝咖啡。我还听他讲过,在英国留学时,你们海狼三友曾共同立誓:终生饮茶,而且非龙井不饮。”
“所言极是!想不到林浩如此坚贞不二。相比之下,我和坚白都应该感到自愧了。当然,咖啡虽然也喜欢,龙井还是我的主要饮料。”
“请问,”马小坚突然插话,“这位服务员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姓骆名业。”
“落叶?”夏侯健异常惊骇。“难道,还有以落为姓的?”
“是骆驼的骆,”马小坚说,“而不是落花流水的落。业呢,则是业务的业,而决非叶落知秋的那个叶。我说得不错吧?骆业先生。”
“您说得很对,先生。”
“去吧、去吧。”夏侯健摆摆手,“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了。开饭时,你只需把饭端来就行了。”
骆业转身要走,马小坚却把他拦住了。
“这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马小坚说,“你是在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离开庄敬号的?”
“时间是在庄敬号出事这个航次。具体的离船地点是在亚丁港。”
“这么说,你骆业先生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啦。如果你不在亚丁下船,又将是何种结局呢?我想,起码你不应该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你说的很对,先生。”骆业毫无表情地说,“我这个人虽然命里注定不会大福大贵,但凡是穷命的人的命又都很硬。”
“那么,你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在亚丁港中途离船的呢?”
“这是我的自由,先生。”骆业冷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