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揭疮疤夏侯心悸
“说了半天,”夏侯健打断马小坚的话,“到底是什么人在搞破坏呢?”
“是一个叫落叶社的赤色海员组织。”
夏侯健的心猛然一震。“落叶社”这名字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房。
“当然,这已不是当年发生在学校中的那个落叶社了。这个组织,被警方铲除后,就再也不曾在学校出现过。后来,这一名称又怎么被海员和码头工人所利用?这就是连警方也猜不透的秘密了。开始,它的色彩并不明显,当渗透到海外,反馈的信息则说明这个组织有着复杂的政治背景……”
他说,这个组织何时向三友轮船公司渗透,就连他这个信息灵通的人事部主任也不得而知,但引起他的警觉,却已有两三年的时间了,最早向他提供情报的,是美国的一些政界朋友。
“我还是不明白,落叶社为什么要破坏庄敬号呢。”夏侯健问。“这一祸端,则起源于我那位尊敬的林伯伯了。由于他的思想倾向,也由于他的管理不善,落叶社钻了他的空子,经常利用船上的人员搞一些反政府的秘密活动,例如偷运赤色的不良分子。K报不是报道庄敬号在汉堡缺员12人吗?这12个空缺又怎么造成的呢?有人说,国际刑警从船上抓捕了12名贩毒分子,并把这个屎盆子往我马小坚头上扣。真实情况是:12个人当中有5名是台湾当局通缉的落叶社骨干分子。我估计,落叶社怀疑是三友公司告密,才下此毒手进行报复的。当然,庄敬号与油轮相撞,这恐怕也是意料之外的。”说着,马小坚也长叹一声。
“听你一说,K报确实是通篇的谣言惑众。”夏侯健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不难理解。”马小坚说,“K报是台湾双K保险公司伸向海外的一大喉舌,而我们的船舶保险,又在双K保险公司。庄敬号的海难事故,对双K保险公司来讲,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根据现行的保赔合同,双K公司将赔付……”
“原来如此。”夏侯健说,“他们是想造成自我破坏的一种舆论,把责任全推给咱们三友公司。”
“是这样。”马小坚说,“如果K报的报道属实,那就有理由拒绝对三友轮船公司的合理赔付。您知道,最近在香港和台湾有几个黑帮集团,专门搞一些针对保险公司的诈骗活动。他们从国际市场上购买一些临近超龄的旧轮船,稍加修饰,就组织公司投入营运,然后,又在一些缺乏经验的保险公司投保。船出海后,人为地制造一些事故,使船沉入大洋,再向保险公司索取巨额的赔偿金。这种风气,近年来虽有遏制,但给保险公司投下的阴影,却是永远也难以消除的。”
马小坚说,由此推论,K报之举亦属本能的自我保护。
听了马小坚的话,夏侯健重又陷入沉思。应该承认,马小坚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是,将如此重大的一个海难事件,归咎于那个曾给他造成不幸的“落叶社”,似乎又缺乏足够的说服力。接着,马小坚又喋喋不休地提出一些具体的分析与论断。夏侯健的心好乱,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后来便呆呆地凝视马小坚的眼和嘴,他发现,这张脸除了与马坚白年轻时极为相似之外,他还跟碧叶有着相似之处。
“夏侯伯,我说的,您都听明白了吗?”
“哦———”夏侯健所答非所问,“那么,公司方面,到底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这确实是一件很伤脑筋的工作。”马小坚皱着眉头说,“您知道,K报这种落井下石、浑水摸鱼的把戏就够给人添乱了,但更让人头疼的却又不是K报,因为仅凭一张报纸是形不成法律效力的,问题是因K报而造成的内部混乱。如果我们自己的人也产生不必要的猜疑,庄敬号的死难船员就很难得以昭雪了。”
停顿了一下,马小坚又说:“这也是我对您的莫大期望。夏侯伯,现在除了您,我还有谁能依靠呀?只要您能理解我、信任我、支持我,我想,仅凭海狼三友的信誉,是有足够力量击败K报对我们的恶毒攻击的。”
这时,外边有人敲门。
“进来。”夏侯健喊。
门开了。一个穿雪白制服的服务员进来说:“船长先生,我来为您清扫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