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搅浑水能言巧辩

在K报关于庄敬号海难事件的报道发表4天之后，经夏侯健再三给公司发电报，三友轮船公司才派人到槟城面见夏侯健。来的人就是公司人事部主任马小坚，经他自我介绍，他已升任常务副总经理。当然，这还有待于董事会的最后认可。

“你父亲为什么不露面？”夏侯健没好气地问，“而且，连个电报也不回。”

“他老人家住院了。”

“什么时候？”

“有半个多月了吧。”马小坚说，“他老人家接到纽约方面的电报，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毯上了。”

“病情严重吗？”

“命，能保住。语言的能力据医生说也能恢复，但左半身的活动能力就不乐观了。”

“你为什么不早打电报告诉我？”

“庄敬号出事的时候，我正在纽约。您知道，作为三友轮船公司驻纽约的办事处，根本就无法应付这一突发灾难。我作为即将上任的常务副总经理兼人事部主任，代表公司处理这一事件又责无旁贷。唉，几天几夜，来往于港口和锚地之间……听到父亲发病的消息，又不得不连夜赶回台湾。”

见马小坚一脸的憔悴，夏侯健的火气也小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在你眼里也不该没有我这个大伯。再说，你能瞒过初一，还能瞒过十五吗？”

“怎能说是瞒着您老人家呢？当然，若说瞒，这也是个有嘴也解释不清的事。例如，对林水，不瞒着他，当时船在印度洋上航行，万一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得了？”

满腹的委屈，和那可怜巴巴的神态，仿佛你不仅不该怨恨，还应该对他表示足够的同情呢。

“当然，”马小坚压低了声音说，“还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什么特殊原因？你不要像你爹那样，总是把事情搞得神秘兮兮的。”

“怎么能说我和我爹一样呢？不错，他老人家是沾染了一些官场的坏习惯，但他的思想敏锐，这也是优点不能说是缺点吧，而我们这一代人———”

“算了、算了，你又要宣扬你那些现代派的大理论。你还是先给我解释清楚，庄敬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难道没看K报？”

“看了。”

“确实有人破坏。”

“这样说，你承认K报的报道，全都是实情？”

“我当然不是对K报的报道全部肯定。因为，承认那报道，就等于承认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阴谋家和杀人犯了。”

“你敢保证和那些台独分子、国际贩毒组织没有任何瓜葛？”

“天地良心电灯泡！”

“什么时候了，你还耍贫嘴。”

“不跟您像小时候撒撒娇，又该怎么办呢？我现在是成年人，难道还让我跪下：夏侯伯，求您了，那祸确实不是我闯的。”

“唉，你呀你。那么，你告诉我：那个K报所说的，哪些是真话，哪些是骗人的鬼话？另外，K报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您只要静下心来仔细研究那篇报道，就会发现许多疑点。而且，许多所谓的罪证，拿到法庭上恐怕也难作当庭的证据。例如，报上说为了船员的调配，在汉堡我曾跟林伯伯大吵大闹。关于我和林伯伯的关系您应该是最了解的，从小到大，我对你们这些长辈何时不恭而敬之？”

“那个大副又是怎么回事？”

“说他是破坏者，是杀人犯，这点我不想否定也更不想肯定。因为，此人是林伯伯亲自拉上船的，最初我还反对过。当然，根据后来我对他的严密考核，认为他基本称职。我所以不敢对他妄加肯定，是因为事发时我并不在现场。”

“那破坏者又能是谁？庄敬号的舵控突然失灵，又该如何解释？”

“根据我事前掌握的情报，船上确实潜入了坏人。对此，我专程赶往汉堡向林伯伯做出调度建议，但林伯伯很不配合，我们也争论得很激烈，这就是K报所歪曲的什么大吵大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