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比起那些真正挥霍金钱的人，小容的挥金如土是从我的角度去看的。对于一个时常揭不开锅的人来说，小容是奢侈的。来北京旅行的车费、日常餐饮费、购物费用等加起来——她短短几天的消费，等于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

我灰头土脸地问小容借钱，她瞄了我一眼，狡黠地笑了，说：

“我等着你开口等了好几天了。”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提出呢？难道不觉得你借钱给我是你的荣幸吗？”

“嗨！这话是什么意思嘛？怎么倒过来讲呢？”

“我给你创造了一个借钱给我的机会，你不是很高兴吗？”

“别贫了，”她说，“什么时候还？”

“你不怕我耍赖皮不还吗？”

“不怕，反正钱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钱是一种流通货币嘛，从别人的兜里流到我的兜里，再从我的兜里流到其他人的兜里。”小容装做很轻松地说。

“这种说法太形而上了。你真的这么想吗？”我问。

“当然，仅仅是针对你而言。”

小容借我四千元，并说在我困难时期帮助我是有代价的。

“这个代价是什么？”

“那就是说，今生今世你得想着我。”

“那还用说嘛，”我开玩笑说，“用四千元买今生今世我想你，再花4千元的话，就可以买到来生来世我也想你啊！”

“去你的，看来钱是万能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好好，回答的好。”小容娇嗔地在背后轻轻地捣了我一拳。

贪财好色是一种审美现象。

但是，当爱情贬值得无法再贬值时，爱情这个“股票”在市场里反弹的趋势也让青年股民们欣喜若狂。看着！爱情还是会增值的。

众所周知，花钱与金钱观差异甚大。前者是一种行为，所以叫花钱；后者是一种观念。当然，我也可以说观念的产生来自行为。有时候观念与行为是脱节的，甚至互不相干。这等于说，一个挥金如土的人有可能把自己说成一个生活上节俭的人，而一个吝啬鬼往往把自己说成了花天酒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