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霁跟我们从宜章走到梅田,共23公里的路程。梅田靠丰富的煤炭资源发展起来,是我们经过的最大的镇。贾霁非常乐观积极,对我们在路上受到的关注感到开心、满足,但到傍晚的时候她却说:“那些骑摩托车的人真讨厌。”
“怎么了?”马普安问,“他们挺友好的。”贾霁看起来却很生气。那些阴阳怪气的“哈罗”很少出自一个人之口,通常是一帮路人或三两成群的骑摩托车的人在一起嚷嚷。她看出他们根本不是在表示友好,而是相互炫耀。
这种事在乡村不常发生,只有城镇里的小青年才这么浅薄。真正停下来,和我们讲话、跟我们交朋友的人,从来不大呼小叫,也不讥笑我们,更不会油腔滑调地高声嚷嚷“哈�”,然后骑着摩托擦身而过,再也不回来。
“你去过北京动物园吗?”爱德问。
贾霁知道接下来该会有什么样的对话,“嗯,嗯。”
“你看见有些人在猴山那儿是怎么逗猴子的吗?”
从某些方面看,湖南是一个让人沮丧的地方。接近天堂时,从一辆小面包车上下来一群表情严肃的警察。他们拿走我们的证件,然后说这不是“旅游区”,并让我们上车。
“我们还是走路吧,不麻烦您了。”马普安说。
“我们正在走长征路。”爱德已经说了五遍了。
“上车吧。”一个穿西装的人说。他满身酒气,我们猜他是领导。
“我想我们应该录下这些家伙的话,”马普安说着,打开了装在衣袋中的数码录音笔,“万一他们对我们动粗呢?”
我们坐在脏兮兮的派出所的角落里,那个领导在打电话。放下电话后,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每个人都开始谈论长征。“佩服你们!”我们的护照被还了回来,人们都来握手,然后让烟!
“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们不能休息,必须赶到下一个县城。”我们一边说,一边暗自想:“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刚走还不到10分钟,那辆面包车又追了上来。我们紧张起来,心想又怎么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马普安低声说。
坐在副座上的警察探出身子,手里拿着马普安的数码录音笔。
“你把笔丢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