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洪涛/文
许多时候,当我们在生活或生命的行旅中陷入迷茫,我们都会想起那位几千年前可以在妻子葬礼上击缶而歌的老者,他身着灰褐色长袍,用一双睿智的眼睛清醒地看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他那种在自然和人生中游刃有余的智者方式,让我们在迷惘中找到方向、在困顿中自我救赎、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看到一条通往快乐的羊肠小道。
近来阅读吴建雄先生所著的大作《人间庄子》,于爱不释手享受他的文字之余,让我对庄子有了更新更深的理解。吴先生的文字飘忽灵动,处处才气逼人,他不仅能写能文,而且还能手绘丹青。他看问题的角度总是新颖而别致,他的画作和文字也便另辟蹊径,超越现实,显得那么另类而不合时宜。我觉得他这种另类来得正好,当我读完他的新作《人间庄子》之后,更坚定了这种信念,就如我走上了一条从未走过的小路,在陌生和惊讶之余,却能不时看到与别地有异的风景,譬如一朵蓝色的野花,譬如一只三条腿的青花蛇。他的这种有营养的新意从何而来呢?我突然茅塞顿开地想到,当年的庄周不也正是这样一个奇怪的老头吗?他在那个时代也是“另类”的,“不合时宜”的,因为他用一种超出了这个时代的眼光和行动在传达自己,当然,我这样所说,并不是要愚蠢地拿吴建雄与庄子作比,我只是说,《人间庄子》这部书,由吴建雄来作该多么的合适啊。
他是用新角度来看庄子的,在《上篇:大块载我以形》中,他深入庄子的内心,和那个展翅飞翔的“大鹏鸟”作了最近距离的沟通,他“吴生晓梦迷庄周”,用细腻的语言和敏感,挠到了那个老头的痒穴,他探询到庄子思想境界的深妙;他是摈弃了功利主义的倾向来阅读庄子的,在《中篇: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他用自己的文字还原了一个活生生的庄子,他没有给庄子披上圣人的坚硬的外衣,他写的是那个聪明而有些笨拙的老头,这部分的小说笔法让我读来耳目一新;他是怀着忧伤来解读庄子的,在《下篇: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中,他试图理解庄子的孤独和不凡,但最后他又说:“他却又是平凡而质朴的,因为他有心、有情、有趣且博爱,跟我们身边众多善良的人们一样,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天真和天良,多了几分睿智和达观。”
这就是矛盾的庄子,出世又入世的庄子。多少年之后,当我们人类对自己陷入迷惘,我们寻找到了在当时另类超前的庄子,他星辉般灿烂的思想依然可以给我们照亮生命的阴暗角落,带我们走出困境,降下一场思想营养的甘霖,撑船把我们渡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