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和你

集体出行后的第三天,我和苗苗就回南京了。机票是方均出钱买的,来深圳以前就已经说好了,因此我并无不安之感。晚上十点多,飞机抵达南京机场,我打了一辆车送苗苗回东文。在出租车上我们开始分东西,海产、水果包括那罐洗发精我都给了苗苗。我提着大袋小包,把她送进了东文,一直送到她家门口。放下东西,我和苗苗拥抱吻别,然后就下楼了。

我听见苗苗用钥匙开门,她兴奋地叫道:“爸--我回来了!”

来到楼下,再次回望了苗苗家亮着灯光的窗口,之后我就步履轻盈地离开了。在东文门口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摇下车窗,这才有机会从旅行包的插袋里往外掏卫生纸。那些压缩成团的卫生纸有些反潮,我把它们送到窗外,松开手,纸团擦着车身向后飞去。掏空后的插袋已经无法复原,仍旧鼓囊着。司机通过后视镜狐疑地看看我,可我觉得他非常的亲切。熟悉的南京,熟悉的城市和街道,回家的感觉可真好啊!

我和苗苗分别在家里大睡了两天,没有见面,但每天都有电话联系。通电话的时间也不长,问候一下而已。两天后,我们仍然没有见面,我去见我的朋友,谈论深圳之行,想必苗苗也要找她的朋友,谈谈深圳。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感觉很踏实,至少我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再不用像以前那么的匆忙和急不可待了。

回来后的第四天,老金出差路过南京,只待了一个晚上。

去茶馆喝茶时他问我:“苗苗呢?”

我说:“回南京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面呢。”

老金让我把苗苗叫出来,于是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老金来了,还给她带了一箱水果。苗苗说她马上过来,但语调并不很兴奋。人来后,我觉得她的气色不太好,显得很没有精神。老金拍拍那箱水果,告诉苗苗是专门给她买的。

苗苗说了声“谢谢”就再也没有话了。

散伙后,我扛着那箱水果,一直送到了苗苗家门口。

临别时苗苗竟然对我说:“你把水果带回去自己吃吧。”

我说:“你这是怎么啦?”

也就是从这天起,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从深圳回来后我和苗苗四天没有见面的确比较反常,如果老金没来南京,我们仍然不会见面,即使这次见了面我们也没有单独相处,没有机会亲热。这次见面以后,苗苗照例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她不提见面的事,她不提我也没有提。我只是觉得胸口就像塞了一团东西,烦躁异常,呼出的气不免又粗又热。

苗苗给我的电话也越发简短,语气十分的消沉,往往没说两句她就说:“就这样吧,我挂了。”

老金走后的第三天,我忍不住往苗苗家拨了一个电话(以前都是她打给我,我打过去怕岳子清接),接电话的正是苗苗。

她说:“今天不是通过电话了吗?”

的确如此,上午苗苗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此刻房间里昏黑一片,大概已经过了下午七点。

我说:“我想找你谈谈。”

苗苗似乎早有预料,她说:“改天行不行?”

我说:“不行,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苗苗开始沉默,随后我听见了她抽泣的声音,我不免激动起来,大声说道:“你在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今天一定得谈清楚!”

我让苗苗马上打车去鼓楼公园门口,说我在那里等她。放下电话后我就下楼去打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