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们搬到老金那里去了。方均因为要出差,把我们交给老金、于朝晖照应。老金、于朝晖的公司在蛇口,家也安在蛇口,每天下班后赶过来陪我们很不方便,况且我和苗苗没有结婚证,方均一走宾馆也不能住了。
老金的房子在海边,刚买还不到一年,装潢得很豪华。他一个人住,老金的老婆在美国读书。到达的当天,老金领我们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熟悉各类设施以及电器。
最后他说:“你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千万别客气。”
我点头答应着,同时接过老金递过来的两把钥匙--一把木门、一把防盗门的。老金让我们随意取用房子里的物品,只见一只果盘里盛满了各种水果,码得整整齐齐的。
老金说:“你们随便吃。中午也可以自己做饭,明天我再上街采购一些东西,填充冰箱。”
他惟一的要求是让我们注意马桶,由于下水道不太通畅马桶经常会堵。老金嘱咐说,擦大便的纸千万不要放进马桶里冲,放进旁边的便纸篓里就可以了。他把卧室让给了我们,于是我和苗苗就睡在了那张连老金的老婆都没有睡过的描金雕花的大床上,老金自己则睡客厅里的沙发。
但住在老金家还是不如住在宾馆那么方便,虽然我们反锁了房门,隔壁的客厅里毕竟睡着老金,他是上班族,早起早睡,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前我们就得返回房间里。老金的卧室布置得不无奢华,但是没有电视,电视放在客厅里。我们没电视可看,也不方便在房子里到处走动(怕打搅老金睡觉),出门去逛更不可能,于是我和苗苗只好做爱。
经过这一阵子,我的体力已经透支,苗苗却一如既往,欲望很是强烈。在老金的那张大床上我们每晚都做爱,我勃起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中途还出现了疲软现象。苗苗得不到满足,越发兴起,有时候一次不成功,我们就来第二次,一直折腾到老金都起来上班了。
还有其他的限制,比如,不能像在宾馆时那样的惊天动地,必须尽量压低声音,也不可过分的肆无忌惮,把痕迹弄得到处都是(宾馆是每天都更换床单被罩的)。现在我们做爱之前,我会从旅行包里找出我的一件汗衫,垫在苗苗的身下,她把屁股放上去,就不可再随便挪动了。做完爱,我再把汗衫收起来,放回包里,显然不能用老金的洗衣机去洗,只有把它带回南京洗了。
最让我头疼的还是避孕套难以处理,老金家的马桶没法冲,放入便纸篓或者垃圾筒里也不妥。用过的避孕套加上卫生纸有一大堆,老金一个人生活,垃圾一直很少,骤然增加的这堆垃圾(而且还是卫生纸)该让他作何感想呢?于是每次做完爱,我都会将避孕套打一个结,和用过的卫生纸一起捏成一团,这一团东西的体积越小越好,直到小到可以把它塞入旅行包前面的插袋里。
我们在老金家住了一周,旅行包前面的插袋越来越鼓。幸好插袋的口上有拉链,而拉链很结实,我一直担心它会突然绷开,但到底没有。我在想回南京时在机场接受安检,没准需要开包检查,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插袋里面的东西终于被我们顺利地带回了南京。
一天下雨,我决定和苗苗单独出行,我们去了民俗村。前几天老金领我们来过一次,因此道路熟悉,花消我心里也大致有数。我在门口买了两张门票,然后和苗苗向大门走去。苗苗走在前面,很顺利地进去了,轮到我却被检票的拦住,让我另外去买票,原来检票的把我当成港奥台胞或者日本人了。港奥台胞和外国游客的票价和内地人不同,要高出好几倍。经过反复的解释检票的才相信我是地道的内地人或者大陆人,这才放我进去了。
因为这件事,苗苗变得很兴奋,她在小雨中挽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问我:“他们怎么会把你当成了香港人的呢?你哪里像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
苗苗问了好几遍:“你哪里像啊?什么地方像香港人了?”
我穿了一件黑色圆领T恤,是一周前逛西武商场时方均买了送给我的,我觉得很平常,但大概是个什么牌子。除此之外我浑身上下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我们撑着一把雨伞,苗苗挽着我,在游人稀疏的民俗村里转了好几圈,苗苗很是满足。我心里既高兴又有点不踏实,因为我毕竟不是香港人呵。
回蛇口以后苗苗仍然很兴奋,她对老金说起这次误会,并问他说:“徐晨哪里像香港人啊?你说他像吗?”
老金说:“嗯,是挺像的,主要是神情,老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
难道香港人就不是一般的人了吗?我不便进一步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