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留着长头发。”

古天明摸了下自己的光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剃惯了光头，头发稍长出一点就觉得难受，就想把它剃干净，都有点像洁癖了。”

任浩说：“小山一直想留长发，但是学校不允许。有一年暑假，他的头发已经留了起来，一开学又只能剪了。”

古天明说：“他留长头发应该挺好看的。”

任浩点点头，好像已经看见了一个留着长发的小山。他的眼眶有点红。

古天明问：“是卢小惠告诉你我的电话的？”

任浩说：“你的电话真难打呀，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古天明说：“占线是因为我在上网，没人接那就是我把电话拔了。”

“小惠说你一直在找我。”

“是，不过后来我已经不想找了，不是因为我不想见你，而是我知道如果你不想见我，那总归有办法躲着我的，我满世界地找来找去不过是在瞎忙活。”

古天明掏出烟来，让了任浩一下，任浩说他不会。

古天明点了一根，抽了两口后，他突然说了一句：“你觉得我的鼻子怎么样。”

“听小惠说你是一个作家，我还去书店买过一本你的小说，读完后我就萌生了要和你谈一谈的念头。只是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这个决心不好下啊。”

他们今天来的这个茶馆叫合和居，刚开业，里面的陈设很新，而且是上午，没什么顾客，因此显得冷清没有人气。

“小明，我记得小时候大家都是这样叫你的，我今天还是这么叫你，可以吗？”

古天明说：“无所谓，叫什么都无所谓。”

“你听我的节目，我想你也许会奇怪像我这样年龄的人怎么会在节目里用谢霆锋的歌，可我第一次听这首歌就喜欢上了它，更确切地说是它的

歌词，因为爱，所以爱。在年轻的时候，因为爱所以爱，爱到痴狂处，爱就变得没有理由了，就剩下因为爱所以爱这一个解释了。”

古天明想，又一个人在和他谈这首《因为爱所以爱》，这些人活到中年，却还得借用一首歌来诠释自己的感情。爱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的分泌和去向总是说不清的，越想搞清楚越搞不清楚。

“以前的生活我就不说了，我就从第一次见到你母亲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