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说人是猴子变来的。有一天看了一本书,说人是从猴子变来的说法是达尔文胡说八道。列举了一厚本书的道理,说人就是人,绝不是由猴子变来的。我就陷入了困惑,一直认为人就是猴子变的,今天怎么又不是了呢?那我们人到底从哪来?带着困惑与妻讨论,她很坚决地说:我早就认为人不是猴子变来的,我的祖先怎么能是动物园的猴子呢?可我脑子一直转不过来这个弯,人到底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惑我,我在心里还是觉得感到我可能还是猴子变的。
法国大作家亚丁来到我们家做客,用生动的文学语言描绘了他发现的一块宝地,在北京的北边怀柔县境内,过了长城,在长城的脚下。他讲,长城是一道分水岭,过了长城有许多果树就不结果了。但他发现的这块地,秋天每棵树都结果,春天每棵树都开花。并说摄影师陶然已经在那里建了一个法国式的古城堡,把他的法国太太和混血儿子已安顿在里面居住了。我们有点心动。
孔子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不知如何解释,特向一学者请教:到底是仁义之士喜欢山,智慧之人喜欢水,还是仁者高兴时像山,智者高兴时像水。这位学者说,“都不是。是跟着仁者游山,跟着智者玩水,跟着姑娘青春常在。”我们就跟着大作家亚丁来到了这块宝地交界河。交界河原来是河北与北京的交界线,随着北京的地盘扩大,交界河地处北京怀柔县的中间了,但这个名字还是叫下来了。到了交界河一看,我们都很喜欢这块地。我也进一步证实了达尔文说的是对的,我就是由猴子变来的,不管别人相信不相信,我是信了。我从心底喜欢山,喜欢有灵气的山,这地方的山就很有灵气。猴子多少万年一直生活在山里,与山有了感情,与山上的树、山上的绿色有了感情。在我们人的“基因”里就遗传下来了对山、对树、对绿色的眷恋。用科学的语言说,绿色的波长,最容易被人的眼睛接受,是最健康的颜色。
要真正在这里建房子还要下一番决心,老觉得远,不方便。倒是周末与朋友一起有了个去处,周末经常带朋友一起去山里吃虹鳟鱼。
有人研究发现,中国的长城与一条非常重要的线15英寸等雨线吻合。15英寸等雨线一直是农业文明与牧业文明的分水岭。一年的降雨量要小于15英寸就不能从事农业生产。人与自然的关系,中间必须有一个环节,这个环节就是牛、羊。人不是直接与土地的果实发生关系,而是通过牛、羊的肉和奶供人们生存。大于15英寸,才能从事农业生产。中国的长城实际上是为了避免两种文明的冲突,人为设立的一道屏障,让人直接与土地发生关系,免去了中间环节牛和羊。
交界河这块地也可能是长城与15英寸等雨线不吻合的一块地方。春天我们来到这里,每星期山上的颜色都不一样。有时遍山一片红色,桃花开了;有时满山是一片白色,梨花开了。到了冬天山的景色就是一幅典型的中国山水画。
“交界河的山有灵气”,几乎成了我的口头禅,不断向朋友介绍。遇到了一位北大学地质的朋友,批判了这“灵气”的说法。“灵气”只是你的一种感觉,为什么交界河的山有灵气?是因为它年轻,大约形成的时间只有多少亿年。山上的石头形成的山峰还没有来得及被地震或雨水冲平。随着岁月的推移,山也会被大自然磨得没有棱角。看起来就不再年轻了,没有灵气了。在科学面前,我无言了,再也不说这山的“灵气”了,但要说年轻,一般人一时也听不懂,山怎么会用年轻来形容呢?不管怎么说,年轻真好!
快一年时间过去了,总是下不了决心。这一年里有了三家人,亚丁家、吴稼祥家和我家,每次去总是设想一番,下次去再设想。房子名字倒是起好了,吴稼祥给他家起了个名字叫“听涛轩”,意思是听到涛声的房子。张欣给我们的房子起了个名字叫“山语间”,意思是山与山说话的地方。亚丁终于等不及我们两家的拖拉,他“背叛”了我们,从法国杂志上撕下了法国古城堡的照片,自己设计,动工了。
张欣怀孕了,有了让让。吴稼祥夫妇未婚先孕,也怀了孩子。建房子的计划暂时搁下来了。
有一天,来了一位英国朋友,看了这块地非常喜欢,要与我们一起合建。从此我们下定决心要建房子了。猴子要归山了。
于是有了我们的“山语间”,我们请了设计师张永和来做设计,在有灵气的山间给我们安了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