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燕>>完美

第十二章

夜里，东尼把酒吧里都收拾利索了，马上打烊，夏冬雨却仍然趴在吧台上，看着手里的空杯子，眼睛里充满了忧伤。东尼把最里面的灯关了，来到她的跟前，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你今天喝得太多了，喝点这个，能醒醒酒。”

夏冬雨看了东尼一眼，点了点头：“欢子真幸福，虽然她住在平房里，但是心里亮堂，我呢，比她大那么多，却还不如她呢，唉……”

东尼坐了下来，看着她，问：“洁子在你13岁的时候，把你从孤儿院带走，你后来就跟着他了。他抛弃了你三年之后回来，你还是跟着他……那么这次呢？”

夏冬雨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东尼继续看着她说：“我觉得生活好像是……有很多道门的长走廊……当你推开第一道门的时候，你看见一个人，他也许会带着你往前走，当你走得很痛苦，觉得到了尽头的时候……你就要推开第二道门，你又会发现下一个带着你往前走的人……”

夏冬雨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说：“你才２０多岁，还有时间去推很多道门……我要是再推下去，就变成老太婆了。东尼，给我放音乐，就是刚才欢子佟言他们在这里放的那首。”

东尼去放音乐，回过头来时，夏冬雨已经一个人闭着眼陶醉地伸着胳膊，随着乐曲摆动着腰肢，边跳边说：“我喜欢跳舞……我一直觉得我会成为一个舞蹈家……现在也觉得……”

东尼看着她扭动的腰肢随着音乐节奏变换着一个一个的姿式，仿佛是一条条丰满柔软的曲线在眼前流动，他浑身好像有一种亢奋的热情突然奔涌起来，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夏冬雨的手上和腰上，与她一块儿跳了起来。

夏冬雨睁开眼睛，看见东尼深情地看着自己，笑了笑说：“你跳得不错。”

东尼一扫以往的胆怯，说：“一个没有舞伴的人成不了舞蹈家。”说完，温柔地看着她。

夏冬雨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怦怦跳了起来。

东尼左手轻轻捏了一下夏冬雨，她抬眼看他。东尼大着胆子说：“当你第一次推开酒吧门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就是我吧？”

夏冬雨的呼吸有些急促，脚步有些乱了。

东尼继续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和我在一起吧，直到你推开下一道门……”

夏冬雨停了下来，甩开东尼的手，退后一步，掠了一把齐耳的短发，说：“东尼，回家去冲个凉水澡，这样就省得再和我说反悔的话……”

东尼着急了，急忙上前说：“我说的都是真……”

夏冬雨摆手阻止着东尼靠近自己：“不，不，不，你应该去接着推你的门，但门外面站的绝不可能是我！你应该把你的时间和精力花在那些和你一样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上……去吧，时候不早了。”说着，从吧台里把东尼的包取出来，塞给他，说，“今天我们高兴，喝得多了一点，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你现在回家睡觉，明天按时来上班。”

夏冬雨拉开门看着东尼，东尼非常失望和难过，默默地走出去。

中午，周小玲心事重重地从外面往公司大楼前走，一辆小车轻轻地从后面滑了过来，停在她的身边。她侧头一看，车窗摇下，萧为向她招了招手。

周小玲很害怕面对萧为，略微迟疑一下，还是紧紧捏着提包，拉门上了车。

萧为没说话，一直开着车。不一会儿，车停在筒子楼前。下了车，周小玲忐忑不安地领着萧为来到自己的屋里。萧为进来一看，屋子里全空了，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搬的？”

周小玲回答道：“昨天下午。”

“哦，”萧为四下看了看，感叹道，“真是快呀，一点也没有想到。”

周小玲鼓起勇气说：“萧总……我……我不想做了……要不你换别人吧……”

萧为反感地问道：“为什么？这不是买东西，能说换就换……能让张铭凯真心爱上的女人，不多，现在你就算一个，怎么可能让你停下来？”

周小玲说：“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待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张铭凯之所以注意我，接近我，就是因为他在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因为他心里放不下你们曾经有过的感情和幸福，你知道吗？”

萧为冷冷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看着你们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电影院、大排档，还有这间房子时，我恍惚认为，铭凯还是爱我……”

周小玲急忙说：“那不是恍惚，是真的。”

萧为仍然冷冷地摇头说：“你第一次擅自地提出要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不去找你，也许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他去了！他不但把你带了回来，还接受了你对他的诱惑！这个圈套是张铭凯自己往里跳，”说到这里，萧为忽然停了下来，盯着周小玲看了好一会儿，厉声问，“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

周小玲惊恐地摇着头：“我不知道……可能……”

萧为一下抓住周小玲，神经质地叫道：“你不能爱上他，这只是一个圈套，懂吗？”

周小玲痛苦而茫然地摇了摇头。

萧为诧异地看着周小玲，问：“这么说，你拿到房子的公证书了？”

周小玲停顿了一下，摇着头：“没有……”

萧为微笑地看着周小玲问：“你没有撒谎？今天上午你和张铭凯去哪里了？”

周小玲心里一惊，今天上午张铭凯带他去公证处办公证书了，公证书就在提包里。但是，她觉得此时不能把这事告诉萧为，便摇头说：“真的没有……张铭凯……张铭凯说他拿了我的证件，说他自己去办就可以了。今天上午去了鸿达公司，与他们公司的李总谈项目去了。”

萧为笑笑：“没想到他对你还有戒心，他说了在哪个公证处办理吗？是一直给我们办理公证的地方吗？”

周小玲点了点头，两手紧紧抓着提包，含糊地应答道：“好像是……”

萧为长长舒了一口气，来回走了两步，回头对周小玲说：“你把这个地点告诉佟言，他自然会去查。”

周小玲摇了摇头：“我说他不会相信的，他已经在暗中调查我的来历……”

“是吗？”萧为不解地看着周小玲问，“谁告诉你说他在暗中了解你？”

“白璇。”

这时周小玲的手机响了。周小玲看着萧为。萧为点了点头，说：“你接。”

周小玲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喂……白璇呀……你有事吗？……好，一点吧，我一会儿就来……行，蓝色酒吧……一会儿见。”

“白璇的？”萧为问。

周小玲点了点头：“她找我问别的事，一会儿在公司前的那个酒吧见。”

萧为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那好，白璇不是一直和你走的很近吗？要是她告诉佟言，佟言就一定会相信。”

周小玲心里一颤，她没想到萧为竟然会把白璇也拉进来。

中午，陶殊磊和欢子趴在餐桌上，一手记录，一手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

陶殊磊看着手里的单子，说：“今天是婚假的第一天，我要带你去……一定是要有一顿两个人单独的亲密、浪漫晚餐的……第二天……”

欢子指着另一张纸，打断道：“先算算再说别的，我一个人每个月要吃掉将近３００多块……如果两个人在家自己做着吃呢……就算５５０块吧。水电费，上个月是2９块５，照现在这样怎么着也要36多块吧……还有蜂窝煤，夏天还好，那冬天要烧多少……”

陶殊磊泄了气：“你这念念叨叨地说什么呢？”

欢子笑了笑，说：“算账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好一辈子穷，这样才知道钱该怎么花……”说着，她把计算器给陶殊磊，催促道，“快！快！快！帮我算一下……我念你加啊！……”

陶殊磊只好拿起计算器。

欢子念着：“伙食费５５０；水电费１２０；营养费……２００……不！３００吧！”

陶殊磊诧异地问：“什么营养费？”

欢子说：“你每天要上课，要搞设计，当然需要营养了！你别管了，算吧。”

陶殊磊只好低头按着计算器。

欢子接着念：“两个人的手机费、交通费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先打１０００块钱吧……现在多少钱了？”

陶殊磊看看计算器：“１９７０。”

欢子扳着手指头：“就算２０００块吧……我的工资加奖金一个月是４０００多块……这样我每个月还能存２０００块吧……每年的房租和你的学费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

陶殊磊内疚地看着欢子问：“那你自己呢？女孩子，总要有化妆品、衣服、首饰的吧？”

欢子摇了摇头：“我上班工作服，回家就这个挺好，要什么衣服、首饰啊？……再说了，我现在不漂亮吗？！干吗要把那些古怪的颜色都涂到眼皮上？你要想买呀，就好好学习吧，等你参加工作了，再给我买，好不好，蜜月开销计划完毕。”说完，抱着陶殊磊，快乐地亲了一口。

周小玲进到蓝色酒吧时，白璇在里面向她招手。周小玲走了过去，坐在白璇的对面，问：“你怎么这么有闲心约我上这儿来？”

小梅走了过来，白璇拿起酒单，为周小玲点了一杯橙汁，笑着说：“可不是我有闲心，是您老人家现在越来越难约了，下班就没人影，也不知道你成天忙什么？”

小梅把橙汁送了上来，周小玲接过来，呷了一口说：“月底了，张总那边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这两天连夜赶一份计划，张铭凯又催得紧……”

白璇点点头，想想说：“听说你搬到金椰都小区去了，那可是个比较高档的社区哦。”

周小玲心里发虚：“啊？……噢，还行，就是不太方便……不过还好，我那个老同学挺好相处的。”

白璇点了点头：“她叫什么来着，那个跟老外的……宫……什么……”

“宫美丽。”周小玲一口说出那人名字。

“对对对。”白璇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买得起那儿的房子。”

周小玲看着白璇，迟疑一下，问：“你还在忙萧为他们离婚的事吗？”

白璇点了点头：“有佟言呢，我在赶手头项目设计。”

周小玲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事，真是不好琢磨，看上去挺好的，一下就翻了脸，不可思议。”

白璇点了点头：“我突然觉得，也许离婚对萧为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周小玲感慨道：“萧为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白璇笑笑。

周小玲想了想，四下看了看，低下头，小声说：“我听说，张铭凯他曾经在市场公证处要求公证过一份文件……”

白璇警觉地看着周小玲：“文件？！什么文件？”

周小玲低声说：“不知道，好像跟他们的婚姻有关吧……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白璇点了点头。

两人说了一会儿，周小玲看了看表，说：“快到上班的点了，咱们走吧。”

白璇看了看窗外，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周小玲走了。

白璇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喂，佟言吗？我是白璇，是这样的……你不是要去公证处吗？这里有个新线索……周小玲说张铭凯在那里办过一个公证……对，你去问问……好，你明天上午来公司？……好……再见。”

星期二上午，佟言来到萧为的办公室，关上门，打开皮包，问道：“萧总，有件事，我要你帮我证实一下，７年以前，也就是你和张铭凯准备结婚的时候，你们曾经要求东城公证处公证一份你们已经签署了的‘婚前协议’！协议的大概内容是，如果在婚姻期间，夫妻双方的任何一个人，有背弃婚姻的越轨行为，那么将一无所有！有这事吗？”

萧为吃惊地看着佟言问：“你上这儿来就是问这事？”

佟言点了点头：“对，这与本案有关，你以前没有说过这事。这是怎么回事？”

萧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点也没有想到佟言此时会问到这事：“这……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吧？”

佟言摇了摇手指头：“现在只要和你的婚姻有关的一切，都不再是隐私！我必须要了解。”说到这里，佟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能合理解释我的问题，我只能理解为你对我不信任，如果这样，我们只有终止合同。”

萧为有些慌了，也不及细想，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佟律师，我没有丝毫对你不信任……我只是，只是觉得还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

佟言追问道：“什么时候算合适？”

萧为想了想，转身开自己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佟言。

佟言接过去看了起来，细细看了两遍，他问萧为：“这张契约的主要约定是不是这样的意思：如果在婚姻期间，一方出现背弃另一方的行为，那么背弃的那个人将一无所有。是这样理解吧？”

萧为点了点头。

佟言抖着那份文件：“所以你一定要抓住张铭凯有外遇的证据……”

萧为点头：“我之所以没有把这份契约拿出来，一方面是给张铭凯留有余地，另一方面是想等你这边证实以后再拿出来……如果他确实不存在婚外情，那么这张契约就自行作废了，现在看来，当初还是签对了。”

佟言把手里文件还给萧为，问：“当初你们两个谁先提出来的签订这样一个契约？”

萧为点头说：“是我。”

佟言问：“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信心？”

萧为苦笑一下，回答说：“可以这么说吧……我承认我是一个疑心很重的女人，但是我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张铭凯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能对我产生魅力，也同样能对其他的女人产生魅力。”

佟言想了想说：“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手上全部的股份抵押出去？”

萧为愣了一下，反问道：“白璇告诉你的？”

佟言点了点头。

萧为笑了笑，说：“看来，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是越来越不一般了。这事儿是这样的，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一直不好，又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债务、欠银行的贷款也到期了……这个公司从某种角度来说，就像我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这样做了。”

佟言点点头，说：“听上去合情合理，不过，实话说吧，疑点不少。现在我能确定的是，你迫切想要知道张铭凯外遇的证据，再利用这份婚前协议抓住所有的钱，让他一无所有。”

萧为看着佟言，解释说：“这个公司对张铭凯不重要，但是对我很重要。”

佟言点了点头说：“不过，如果婚前协议没有起到作用，那么你们平分的就只有张铭凯一个人的钱了，因为，你的股份已经转让出去了，对不对？”

萧为冷冷地看着佟言，点了点头：“没错儿，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的辩护律师，你不能做不利于我的要求的事，对不对？”

佟言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对萧为说：“你不用责怪白璇告诉了我什么，她一直崇拜你，维护你……但是她有些情况并不了解，我先回去想想，有新的情况，我们再碰，再见。”说完，出门走了。

萧为看着佟言离去的背影，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电话通了，话筒里传来周小玲的声音：“喂，萧总吗？找我？”

萧为握着话筒，冷冷地说：“晚上你不是有一场电影吗？散场后，手机开着。”说完，咔嚓，挂了电话。

夜里，电影院里散场了。周小玲与张铭凯随着退场的人流走了出来。这场电影还比较轻松，张铭凯愉快地边走边说着影片里一些让人发笑的情节。周小玲心神不宁地快步往外走着，一出门就把张铭凯给拉下了。

张铭凯觉得有点不对劲，快走几步，追上来问：“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周小玲没回答，继续往前走，刚到便道上，猛地回头，看着快步跟着的张铭凯，一把抱住他，脸碰脸地看着他，问：“铭凯，你爱我吗？”

张铭凯搂着她，两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这还需要问吗？”

周小玲痛苦地摇着头：“我不想让你爱我，我想让你赶快离开我……离我越远越好！或者等你离完婚以后，再来找我？”说着，松开两手，要挣脱出来。

张铭凯紧紧抱着她，狐疑地问道：“你究竟在怕什么？！离婚的事情我们不是都商量好的吗？”

周小玲慌乱地看着张铭凯，说：“我发现自己真的是非常爱你……所以我也非常、非常地害怕……”说着说着，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前。

张铭凯真诚地把周小玲紧紧拥抱在怀里。

周小玲伏在张铭凯的胸前，感觉得到他内心砰砰跳动的心脏，不禁内疚得抽泣起来，她泪眼看向张铭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背叛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张铭凯看着满眼泪水的周小玲，心里一紧，心想这么天真的女孩心里会这么复杂，真让人怜，便轻轻吻了她的前额一下，深情地说：“我会……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契约……”

周小玲紧紧抱着张铭凯，生怕他跑了似的说：“铭凯，你抱紧我。”

张铭凯感动了，张开双臂，紧紧搂抱着身子发抖的周小玲，轻声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周小玲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她浑身一哆嗦，挣脱出来，掏出手机，走到一边，贴在耳朵上接听：“喂……好……我马上过去……”说完，合上手机，眼睛在街上寻找着出租车。

张铭凯问：“谁打来的？”

周小玲看见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回答说：“噢，是白璇……我约了她晚上一起去酒吧的……”

张铭凯说：“那我送你，别打车了。”

出租车停在跟前，周小玲拉开车门，回头对张铭凯说：“不，不用了，免得她看见不好……我打车好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说完，迅速上车走了。

张铭凯孤零零地站在便道上，诧异地看着出租车离去。

周小玲从车里出来，匆匆进了大楼。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推开天空设计公司的大门，只见萧为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周小玲胆怯地四下看了看，定了定神，这才走过去，推开萧为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萧为冷冷地看着周小玲，问：“佟律师在公证处里查到的怎么是我和张铭凯的‘婚前契约’，而不是你现在的房产公证？”

周小玲浑身一颤，极力平静着自己，解释说：“这……我……我真的不知道张铭凯原来不是在那里做的公证……真的，我不知道……”

“不知道？”萧为盯着周小玲反问道。

周小玲连连点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公证处是我们公司一直办公证的地方，我以前也去那儿办过公司别的公证，所以，我以为……”

萧为愤怒地打断道：“你以为怎么了？你以为这样就保护了张铭凯？”

周小玲恐慌地看着萧为，激动地说：“我求求你，停止吧，我已经受不了了……”

萧为鄙夷地看着周小玲，说：“停止？如果你让佟言抓住这个公证证明，也应该停止了！可是现在，你没有这样，你必须要做下去！”

周小玲几乎要哭了：“可是我真的快要疯了！……萧总，我把钱都退给你，我不要了，我……”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不禁掩面抽泣起来。

萧为不屑地看了周小玲一眼，反感地说：“怎么，现在麻雀变凤凰飞上高枝了？不需要我给你钱了，是吗？”说着，拿起桌上那张银行卡看了看，又说，“你说，如果我把你替我做的这些事情都告诉张铭凯，他还会要你吗？别再做梦了！”

周小玲痛苦地看着萧为，一脸茫然。

萧为愤愤地说：“既然现在到了这样的境地，你现在惟一的一条路，就是按照我们以前商定的路子，尽快让佟言自自然然地拿到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证据！……这样，我们的事就了结了，不也正好成全了你和张铭凯吗？”说着，上前抓起周小玲的手，啪的一下，把那张银行卡拍在周小玲手上，说，“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周小玲手里捏着银行卡，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