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好朋友兼同事郑好小姐,这是我的老同学——大华公司技术部的新任部长范子庆先生。”
在小理郑重其事的介绍下,郑好向范子庆伸出了手。范子庆握了握郑好的手,却像握了一块燃烧的木炭,烫得脸红到了耳朵根。他没想到小理会带别人来,事先想好的话因为紧张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郑好表面上与小理说说笑笑,调节着谈话的气氛,实则一刻不停地观察着范子庆。
范子庆看小理的眼神很热烈,像初恋男孩的眼神,曾经沧海的郑好从子庆的眼中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郑好为小理忧虑起来,因为她实在拿不准范子庆的爱究竟会给王小理带来什么。
婚姻是一场赌博,爱情也是一场赌博。郑好看得清清楚楚,范子庆虽然外表文弱羞涩,但对小理是动了真格的,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可是,什么是输,什么又是赢呢?
郑好想,自己最终会是输,还是赢呢?
几天前,老孙从美国打来了电话。虽然老孙在美国还要与外商谈判,很是忙碌,但也不至于忙得连与小文好好谈谈的时间也没有啊!
当郑好问起这个问题时,老孙只是笑着说:“小宝贝儿,别着急,我会处理好的。”
“亲爱的,”郑好沉静地说,“不要过多地考虑我,也许我注定只是你的过客,如果你和小文姐能够继续做夫妻,我会退出。”
虽然郑好说的这些话是肺腑之言,但也不排除她有试探老孙的成分。
老孙沉吟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郑好问。
老孙的语气立刻多了烦乱:“根据她现在的情况,估计她会接受不了我提出离婚的要求,‘再说’就是再给我一段时间。”
“你们一起——睡了吗?”郑好问,她知道自己问得很多余,她也知道孙飒儒的心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
“小东西,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怕你嘴馋憋坏了嘛。”郑好笑着,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和谁也没有和你好。”老孙小声说。
“那就是说,你们……?”郑好用纸巾按住自己的眼睛。
“说点儿别的吧,好不好?”
“不!我偏要知道。”郑好任性地说。
“做了怎么样,不做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郑好颤抖着说,“亲爱的,我说了我只是个过客,只要你幸福,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我要是真的选择了小文,你会怎么样?”几年以前,郑好就为她和老孙的感情故事奠定了基调。在老孙的眼里,郑好永远有能力走出痛苦,重寻快乐。所以,他与郑好的交流就很是直截了当,他认为郑好天性乐观,观念前卫,可以接受一切。
“不会怎么样。”郑好又抽出一块纸巾按在鼻子上。
老孙沉默。
“你和小文一起回来吗?要不要我替你把东西收拾好,以便你随时搬出去?”郑好问。
“先不着急,等我们回来了,再搬也不迟。”老孙感激地说。
郑好听见自己的心像一串爆竹一样噼噼啪啪地碎裂了。
放下电话,郑好把一摞纸巾都盖在脸上,直到它们被泪水浸得冰凉,裹得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