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白的脚印还是脚印吗?(2)-玫瑰烟斗

我被她弄糊涂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不结婚呢?见我发呆,曲一娜轻声说,她的故事说起来像是一本小说。

“你还有故事?”我很奇怪,“你这么年轻,跟我年龄差不多吧?”

“我是年轻的老年人。”曲一娜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讲了起来:

我生长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漓江南岸。那里的秀水青山把我的性格缔造得在单纯中又多了一些浪漫。从幼儿开始,种类繁多的图画书里关于雪的描写,常常把我的思绪带到漫天飞舞的雪山世界。

尤其每次居住在大兴安岭的姨妈回来后,从她嘴里可以听到关于雪的更加真切的描述,使我对雪的世界充满向往。

我父母早逝,是姥姥把我带大的。姥姥在我高中毕业后也病故了。姥姥一死,我身边再也没什么直系亲人了,便只身一人来到大兴安岭。此时,姨妈已离开这里,随姨夫一起调到了广州。

到大兴安岭后,我先给自己找了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

然后,便开始到处找工作。由于我没有大学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尤其不善言辞,所以,想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太难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去了一家发廓。这是一家带美容美发的洗浴中心,员工很多,工资也可以。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发廓妹。

老板是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待人热情,能说会道,无论对客人还是对员工总是笑盈盈的,让人觉得特别亲切。尤其对像我这样远道而来的打工妹更加关照。

最初,我的任务就是给客人洗头发。这期间,我又利用业余时间在别的地方学按摩。也许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学得特别快。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讲什么我都难以听懂,特别是理科。

尤其是立体几何,我一看就头晕,一点也看不明白。常常是老师带着学生在数学的海洋里遨游的时候,我正跟我想象中的伙伴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

可一离开课本我就学什么会什么,师傅都夸我聪明、悟性好。没用上多长时间,我就基本掌握了按摩技巧,尤其头部,我的按摩手法客人们很享用。

不知不觉中,我的工作已由当初的洗头发转变成后来的专业按摩。基本上白天来的客人只要求按摩头部,晚上来的需要全身按摩的多一些,而且晚上来的客人给小费也多。

我赚的钱越来越多,麻烦也随之而来。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客人们总是喜欢找我。也许真的像老板说的,我长的算不上漂亮,但模样很纯,尤其说话声音柔柔细细的,很适合按摩时的那种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情境。

这种地方,本是个是非之地。但我一直守身如玉,不拿身体跟客人作交易。遇到有的客人爱动手动脚挑逗我时,我总是装着什么也不懂,当然,我也不敢太介意。

其实,那时候我也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从没谈过男朋友,没跟哪个男孩子单独幽会过。高中毕业时,我班的一个男同学送给我一个小熊宝宝作纪念。他说,我就像那个小熊一样,天真可爱。但他并没提出跟我交朋友。他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名牌大学。他算是唯一一个对我有过暗示的男人。

面对这些成熟男人,我也由最初的神经紧张,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放松、越来越习惯了。在所有的客人当中,有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他给我的小费最多。但我最讨厌的也是他。

我只知道他姓何。别的客人顶多在我脸上摸一下,或者拍拍我屁股。唯独他不同。第一次见面,何先生就当着另一个客人的面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也不好意思,从来没人亲吻过我。我一下子满脸通红,傻傻地楞在那儿。

见我这样,他一脸坏笑地又摸摸我的头。临走时,他给我二百元小费,我不要,嫌太多了。他又坏笑着说了句“小傻瓜”,把钱留下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几乎每周都要来二三次。每次都是找我按摩,有时连头发也不弄,只是按摩。我们那个按摩室环境很温馨,光线柔和,温度适宜,加上轻柔的音乐,这样的环境本身就容易挑起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