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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副主席话中的火药味,老马是听出来了,他不是盏“省油的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了还击,他也笑嗬嗬地说:“熊副主席,你批评得太对了,我这个人有个抓‘总闸刀’的坏毛病,说话办事喜欢找一把手。这也不能怪我,怪现存的体制,大事小事都得‘一把手’点头,这太不公平了。副手不能总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吧?”
听老马此言,熊副主席很不是滋味,但他面对的是老资格的硕果累累的作家,不敢发作,只好窝着火,将茶杯端到老马面前,仍笑嗬嗬地问:“那你今天怎么来见‘聋子的耳朵’了?”
老马接过茶杯说:“不是来接受你的批评教育嘛。”
“客气了。”熊副主席平易近人地挨着老马的身边坐下.“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老马坦率地说:“我是为了黄蕾的事。”
熊副主席一愣,问道:“你也听说啦?”
老马说:“这叫做‘好事无人说,坏事传千里’呀,跟电波似的在扩散。”
熊副主席一副委屈的样子,诉苦道:“这个黄蕾,当初聘用她,我做了多少工作?说了多少好话?没想到成了‘农夫与蛇’,我不求感谢。反被蛇咬了一日!你说窝囊不窝囊?”
老马问:“她为什么咬你?”
熊副主席说:“这个女人,尽给单位添乱,不经批准,擅自在大学讲课,说的话不堪入耳,引起校园一片哗然。她搜集传播‘黄段子的事你也清楚。我找她谈话,狠狠地批评了她一顿。她心中不满.倒打一耙,说我对她性骚扰,你说我这个领导以后还敢讲话吗?现在上面正要求抓机关作风建设,这歪风邪气不煞一下还得了?”
老马问:“当时有其他人在场吗?”
熊副主席说:“有第三人在场就好了。”
老马问:“当时你的门开着还是关着?”
“哎呀,这倒没注意。”熊副主席摸了摸后脑勺,回忆着,“我印象中是开着的吧……不过这也不要紧,我老熊活了大半辈子,有的是响当当的名声。在部队时我负责后勤工作,身边有一大群娘们,那正是身在花丛中啊,可是有谁反映我用指头碰过一下女人?”说着.他情绪激昂起来,掏出一包中华烟,扔给老马一支,自己点了支.猛吸一口,“哼,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我还怕在阴沟里翻了船?这个黄蕾别说‘性骚扰”,就说我扒了她的裤子,把她睡了我也不怕。我老熊的名声,不是一天能修出来的。你看看黄蕾那个样子,什么德性?她自我感觉良好,可我看了恶心!“
“好了,别气了。”老马笑笑,息事宁人地,“好男不跟女斗,再说两个人的事.也说不清楚。黄蕾也还年轻,你都能做她的父亲,何必计较,教育从严,处理从宽吧。”
熊副主席说:“老马,想做老好人了?这是原则问题,事关一个人的人格和声誉。”
老马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熊副主席斩钉截铁地说:“让她走人。她要是无理取闹,就动用法律!”
老马说:“老熊,听我一回吧,这种事越描越黑。”
熊副主席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说客,帮黄蕾求情的?”
老马说:“你说是就是,我老马的面子你给不给?”
熊副主席问道:“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
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老马起身告辞,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黄蕾一脚跨了进来,还煞有介事地关上了门。
老马说:“别关门。”
黄蕾问:“关门怕什么?”
老马说:“避嫌。”
黄蕾笑了:“说你老马是正人君子,又不是熊副主席那副下三烂的德性.避什么嫌?在你面前女人不设防。”
老马说:“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事?黄蕾开门见山、单刀直人地问:”我与胡大江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老马愣了一下,心想,这女人怎么这样?你与胡大江的事,是“暗箱操作”。又不是“阳光工程”,怎么这么坦然,理直气壮,一点羞涩感也没有?老马说:“你与胡大江有什么事,我不想过问,也不感兴趣。”
黄蕾说:“别闪烁其辞,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问你知不知道?”
老马说:“知道,‘一夜情’的故事很精彩,也很糟糕。”
黄蕾问:“是时成告诉你的吧?”
老马说:“是胡大江,没想到吧?”
女人最讨厌男人口无遮拦,心中藏不住女人的秘密。黄蕾也一样.生气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老马笑道.“别奇怪.大江和我也是自己人啊。”
嘛.啊?“
“好一个襟怀坦白!”老马直截了当地问,“我问你,刚才你向我说的是真话?”
熊副主席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老马哈哈大笑,笑声中含有明显的揶揄和讥讽,熊副主席感觉的是胆颤心惊。
熊副主席说:“马文儒同志,你笑什么?”
老马说:“我笑的是‘说不了假话,办不了大事’。”
熊副主席大声地:“你在说谁呢?”
“你!”老马“呼啦”一下站起来,取出磁带,“啪”的一声,往写字台上一放,“听听吧,那天下午,你找黄蕾谈话,都说了些什么?我替你害燥!”说完,猛地拉开门,像黄蕾那天一样,昂首挺胸,大步走了出去。
熊副主席惊呆了,像斗败了的公鸡似地瘫坐在真皮转椅上,忽然他起身,追出门外,想叫回老马,可老马不见了踪影。
这天下午,胡大江哪儿也没去,一直呆在办公室里,等待老马的消息。
快下班时,老马来到了胡大江的办公室,对胡大江说:“黄蕾没事了.你就伸直双腿睡大觉了。”
胡大家高兴地:“我说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用的什么锦囊妙计?”
老马说:“你去问黄蕾吧。”
“黄蕾?!”胡大江问,“她怎么样了?人呢?”
老马说:“她没给你打电话?”
胡大江说:“没有。”
老马说:“怎么会呢?下午她还找我兴师问罪呢。”
“兴师问罪?!”胡大江吃惊地问,“什么事?”
老马说:“她怀疑我在熊副主席面前说了你们的关系,还对我说,别幸灾乐祸,我黄蕾不是别人从中做交易的筹码。你说.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
“她误会了,我给她打电话解释一下。”胡大江说完就拨电话.拨了一阵无法接通。
“算了吧。”老马按住了电话机,好心劝说道,“我劝你还是把这个女人忘掉吧。你太不了解她了,这女人厉害着呢.你胡大江不是她的对手。”
于是,老马将录音带的事和盘托出,胡大江着实吃了一惊。
老马说:“老胡,与黄蕾的关系,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说不定这个看似甜蜜慷慨的女人正在对你使用‘美人计’呢。她现在高风亮节,时机一成熟,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弄得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胡大江将信将疑地说:“不会吧……”
安徽的那个老保姆又回来了,时成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每天早晨睡懒觉,十点钟才起床。有个专家曾对她说过.睡觉是不花钱的美容,这些年她遵照医嘱,富有成效。前一阵子离家出走,心烦意乱,生活没有规律,损失了一个月的时间,她要把损失的时间夺回来。
起床洗漱化妆后.己是中午就餐时间。就餐后,时成必然自己开着红色的带天窗的、配有“自动档”的“丰田”跑车去美容店。喇叭一响.迎宾小姐笑脸相迎.帮着开车门.搀扶、簇拥她走进美容店的大厅,这是时成一天生活中的亮点。美容兼午休,这样睡觉美容和人工按摩美容一齐上,两结合两不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那是一家叫做“金夫人”的高级美容店,环境优美,服务非常人性化,所雇用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严格的培训,所用的美容护肤品都是进口货。时成很信任这家美容店,在那里有常年包间,一年花费不过二万多块.便宜!做完美容快下午三点,这以后的时间时成就去逛商店、逛超市购物。整座城市有多少家高级服装店、化妆品店,她心里清清楚楚。
那些价格令人乍舌的许多女人不敢问津的、望而生畏的服装、化妆品.时成只要看中了,不还价、不皱眉头地买下来,使许多女性羡幕、赞叹的目光向她投来,这是她得意的时候,这也是一种人的价值的体现。这种得意和价值的体现,靠的是雄厚的经济实力。
晚上的时间。时成大多陪伴胡大江,或双双应酬“饭局”,或在家相互依偎着看电视,看美国大片录相。胡大江外出的那些晚上,这是时成自由支配的时问。她有个良好的习惯,从来不打麻将,连朴克都不会打。她讨厌赌搏,她的心脏经不起大赢大输、大起大落,所带来的强烈的刺激受不了。她喜欢平静带来的舒适和安逸。
时成的生活,像她做人那样,就是这样有规则,有条理,正是美容时间,时成躺在豪华包间的按摩床上,接受着女按摩师的全身按摩。室内温暖如春,灯光暗淡但有色彩。按摩师建议踺成脱掉紧裹在身上的内衣内裤,说这样既好按摩也感到舒服。时成说不行。她不习惯脱光自己,除非洗澡和丈夫做爱,那是没办法的事。女按摩师竭力劝说时成脱掉衣服试一试,如果感觉不好再穿上.时成做了让步。。
按摩师帮时成脱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头。面对女按摩师,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多少双看不见的目光,在窥视着她。
按摩师夸奖道:“哗,多漂亮的身材,多白晰的皮肤,你成天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多可惜呀。”
时成说:“女人就应该包裹住自己的秘密。”
按摩师问:“你信仰伊斯兰教吗?”
时成说:“我只信仰自己。”
女按摩师打开一只瓶子的盖子,那是进口按摩油,然后轻轻地抹在时成的肌肤上。顿时,时成周身亮亮的,滑滑的.像打了一层腊,使白晰的皮肤多了一层健康美。
全身按摩正式开始,女按摩师细长的手指,顺着时成的脖子向下移动,经过乳房,腹部、会阴部,再到大腿小腿部,游刃有余.轻重适当,节奏匀称。不一会儿,时成闭上眼睛,舒服地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像可爱的猫咪在叫。她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按摩,那春风化雨、渐人佳境般的刺激,使她的血管在膨胀,筋骨开始酥软,飘飘欲仙起来。
时成开始陶醉了,感觉在她身上游刃有余按摩的手是胡大江的。别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在上亿元的项目合同书上签名.总是那么刚劲有力,可他这双手在她的身上,又变得那么柔软,那么小心翼翼。他的抚摸不急不慢,张驰有术,能将她反映迟钝的神经慢慢地调动起来,就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通过不同的途径.将千军万马集合在他的麾下。
不一会儿,女按摩师的手又变成了老马的手。老马的抚摸很陌生,开始有点胆却,但后来很有激情,也很有新鲜感,不同于胡大江的慢条斯礼,而像他的性格,有粗犷,粗犷得像东北大汉,像美国西部牛仔:也有细腻,细腻得像个绣花的女人,温文尔雅,进退有方,不放过一个细节,这就是文人!他做爱的动作,是否也粗中有细?可惜她没有给他机会……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的男人女人都不是一个样的,共性之下,必有个性,各有魅力。这就是神奇的大千世界和芸芸众生!按摩进入了高潮,随着节奏的加快,时成忘情地扭动着身躯,强烈的欲望和热流在升腾着,奔涌着。女按摩师善解人意,慢慢地退下她的三角内裤,在“黑色的小岛”上剧烈地揉搓起来。
突然.时成“啊哟”一声喊叫,吓得女按摩师惊慌失措,连说:“对不起,是不是我的手脚太重了?”
时成说:“你也太放肆了,怎么乘我睡着了连我的三角内裤也脱了?”
女按摩师说:“您别误会,这纯粹是为了按摩方便……”
“让我穿衣,”时成跃身坐起,“这样按摩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