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程，从明天起你别往外跑，听庞老师的安排，把两本书剪出来，资料不够的话，去金台路上买，或者去海淀图书城。”金老板吃午饭时关照冉程。

冉程点头答应，随即瞥了一眼老庞。

老庞只管吃饭。

“等书剪好后，让庞老师审阅，庞老师说好就好，知道吗？”

冉程愣了愣，不甘心地问金老板：“我的那个目录……”

“也可以，不过出版社的编辑说，还是庞老师搞的目录有卖点。”金老板说着，又鼓励了冉程几句。冉程嘴上奉承了老庞，低下头，很快就把碗里的饭吃完了，打了声招呼，回编辑室了。

老庞回到编辑室，见冉程一脸不高兴地坐在那里抽烟。

“老庞。”冉程见老庞坐下，“还是你老庞厉害，藏着掖着，真人不露相，我成了小虫躲在花生壳里，充人（仁）了，对不起啊。”

“说哪里去了，先进庙门为大，你在北京混的时间长，以后还得向你学。”

老庞说的是实话，可这话说出口后，老庞自己都觉得怎么就那么刺耳。好在冉程没觉得刺耳，走到老庞身边，拍拍老庞的肩膀：“哥们儿，老庞你是大哥，以后咱听你的。至于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所知道的，丝毫不保留，大姑娘家拉了内裤，再没啥留的了。”

冉程还真地道，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录，把他所知道的北京二渠道的老板的名字、公司名称、座机电话、手机号码、传呼号码、具体地址、老板的年龄、个人喜好、擅长做哪类图书，全都对老庞透了底，让老庞一一记录下来。

冉程没有食言，就从这点上至少可以看出冉程以前说的话，不是吹牛，他是在二渠道里面混得很熟，再就是冉程证明了自己没有说谎。

“老庞，以后你自己手里有什么稿子，我帮你推荐，保证让你出名，让你赚钱，名利双手，既有钱，又有漂亮的小妞。”冉程自己也为自己的仗义自豪起来，“老庞，你在北京有没有小妞？”

“没有。”

“我给你介绍怎么样？舞蹈学校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性感。”冉程美滋滋地像是在回味，“你知道和舞蹈学校的小妞以怎么的姿势做爱吗？”

“不知道。”老庞不去猜，冉程肯定要说，无非是让老庞说句话，过渡一下。

“这样。”冉程双臂从肩膀上向后，“下腰，成弓状。”

“你别搞出病来啊？”

冉程一屁股坐在老庞的桌子上，“你傻啊怎么的？戴帽子啊，避孕套。”冉程一伸手还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避孕套来给老庞看，“不是吹牛吧。”

老庞拿过避孕套盒子看看，还给冉程：“我不喜欢这个”

“农民，农民。”冉程的屁股从桌子上移下来，“要不中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都是农民搞出来的。天一黑就上床，种猪似地天天搞，又不知道戴帽子；肚皮大了，就生。若是给农民早开始灌输计划生育，就教会他们用避孕套，中国的人口怎么也不会超过8亿，现在呢，差不多15亿了。”

“没那么多吧。”

“啐。”冉程白了老庞一眼，“你别看报纸上的消息，水份，挤出来的水能比太平洋，走航空母舰。”

“算了吧，你还是剪书吧，赶图书交易会呢。”老庞打开电脑，把目录打印出来，交在冉程的手里，“别把避孕套写进去。”

“避孕套怎么了？文明的产物，是性革命的需要标志。”冉程又白了老庞一眼，“农民。”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就听农民的。”老庞坐在那里抽烟了。

冉程拿起剪刀，把一本书先给拆了，不情愿地感叹道：“没想到我老冉在北京混到今天，被农民管上了，操老板他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