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人不务正业,除了周件这样的小陶吧老板,还有牛的比如主持人。他们出书好象成了一种风潮,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感谢领导和观众给了他们成名的机会,显摆自己曾参与过什么所谓大的历史事件。男主持强调自己的多才多艺,女主持回忆自己受伤的感情经历。我一直以为,不务正业本身就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还要自我感觉良好的卖弄,就更不咋地了。最为重要的是,因为玩票露了怯,多不值啊。比如让人看出了你的文笔也就一小学生水准,远不如在电视里背写好的台词的嘴皮子,还整点错别字什么的,和电视里渊博的形象相去甚远。或者让人看出来你在电视上经常泪流满面原来不是被山区孩子感动,而是哭自己被男人抛弃的不幸,影响多不好啊。我和老骆都不希望出尘陶艺馆的吴老板走上这条丢人的路。于是在周坚虚荣心膨胀,准备弃陶吧的赚钱大计不顾,四处去联系演讲的时候,断然否决,甚至搬出了乔老板娘。在我们语重心长的教育和乔敏撤资的压力下,周诗人妥协了。在老骆家里,我和周坚推心置腹“颠覆的快感的确无与伦比,可快感的美妙在于什么?在于快!如果把颠覆持续下去,就变成了拖沓,失去了原来的味道。还有一个关键,陶吧里就你丫一人懂点烧陶等大活,你老不在,生意岂不要黄,如何对得起乔董?”周坚不屑一故“我他妈都扯了白旗了,你还没完没了干吗?”老骆摇了摇头“高阳的缺点就是好为人师,把简单的道理讲的复杂,其实去高校讲座就跟你睡了一个原来高高在上的姑娘似的,睡一回刺激,睡久就腻了。”我瞥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乔敏,轻声问老骆“你媳妇算不算原来高高在上的?”老骆一笑“这属于侵犯隐私,不过呢,心情好,可以透露一下,她喜欢跟上头。”哈哈,这老小子,总是能很快转移话题。夏天一到,除了减肥品,其他保健品的生意基本都不怎么样,可因为陶吧生意不错,给背了回来,再加上周坚悬崖勒马,所以乔老板娘心情很好。竟然关心起我和周坚的个人生活问题。“高阳是坏透没救了,可周坚你该想办法搞个女朋友。”我开始嘿嘿冷笑。周坚一改刚才对我爱搭不理的态度,拿起自己面前的啤酒瓶小心给我倒满一杯。前倨后恭的投机本色暴露无疑。要是我把丫和乔表妹的奸情说出来,乔敏绝不会放过他。别看乔敏说的热闹,可她门清我们是什么货色,怎会让自己的表妹飞蛾投火?乔敏炒菜的确一般,啤酒限量的规矩也让人不痛快。我和周坚扯了会蛋之后,互相一使眼色,起身告辞。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乔敏拉住了我“高阳,我听骆石平讲你有个老乡在中央台的‘夕阳红’栏目组?”我知道,又没什么好事,否则老骆早自己跟我说了。原来,东北的某企业开发出一种叫什么核酸的保健品,赶上基因这狗屁玩意甚嚣尘上,卖的巨火。乔敏想成为他们的加盟店,可这家企业的条件比较苛刻。正好他们的北京代理权被夕阳红拿到了,所以要转弯抹角地找关系。我那老乡原来是个严肃认真的傻大兵,自从转业进了中央台后,越来越坏。变的油腔滑调不说,天天净想法骗人了。谁让最美不过夕阳红呢,只要有怕死的老家伙们,他们就能一帆风顺。前一阵正倒腾什么治高血压的牙膏,估计这什么核算会跟丫有点关系。我答应乔敏帮她问问。李静的老店被拆了以后,新店地址一直没有着落。刚拿了车本的她有些手痒,正赶上寻呼台到了销售淡季,我自然而染成了她的教练。老骆和我们销售部的头单独约了几回,做了一些手表,花伞之类的礼品,我们头对我的态度也有些亲切起来。所以那辆破桑塔纳顺便就做了我们李静姐姐的教练车。只要别的同事不用,我就找机会开出来带她练车。最初的地点选在八宝山某个小区里头。有弯道,花坛当环岛,出了小区还有个车流量不大的红绿灯路口,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教练场。带李静练车的第一天,我就理解了我们师傅那句“带十个男学员也不带一个女学员”的话,简直就是字字珠玑。大局观差,在路口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到了宽敞地却又畏首畏尾,胆小如鼠。头一天我的嗓子就给喊哑了,每当她开到路口,我那右脚总是下意识的用力,仿佛刹车在自己脚底。天气已经很热,我们那破车的空调不怎么管用,两人都是满头大汗,李静是累的,我则主要是给吓的。有时候看她实在表现太差,我真忍不住呵斥,她也不反驳,只是用幽怨的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弄的你左右为难。不过每当她手忙脚乱,我帮她换档时,不经意轻触她丰满的腿,心里头还是充满异样的甜蜜。我想起了曾坐在我自行车前梁上的小雪,生命里的温存和甜蜜或许真的可以储藏或者置换,以另外一种方式唤醒记忆?为了不赶上下班堵车的高峰,今天不到五点,和师姐就打道回府。我让她坐后边躺着歇会,她非要挨着我坐在副驾上。疲惫的她很快便睡着了,半倚在我的肩上,披散下来的发丝弄的我脖子很痒,柔软的胸膛顶在我的右肘上,令我想入非非,甚至不舍得移开去换挡。闷着离合找了个路边缓缓停车,看着她睡的那么香甜,我轻轻放低座椅,摇上玻璃。他姑父的,这真是有趣的一年,我深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却在这样一个下午守侯着另外一个人的妻子入睡。天有些阴,太阳发出虚弱惨白的光,很奇怪,在那一刻,我竟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无耻,也突然没有了对未来的恐惧。鲍勃。迪伦还在收音机里轻轻哼唱“一个人要走多远的路,才会长大”。是啊,我们要经历多少痛苦,才会远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