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也麻烦-台湾情人

婚介所打电话来,安排红樱去跟人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在婚介所里,某公司的销售人员,自称基本月薪在两千以上,大学文化,穿戴整洁,看上去还比较顺眼,就是一个闷胡芦,半天也没有一句话。红樱以为他是紧张害羞,主动跟他开口搭腔,两人一问一答地聊了几句,红樱感觉他还算踏实,就留下电话号码,说下来再联系。心想接触一段时间再说吧,也许熟悉起来会好些。没想到当天晚上,红樱的电话就响了,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在里面说,“肖小姐你寂寞啊,今天晚上让我来陪你,好不好?”红樱吓了一跳,挂了电话,半天才猜出可能是谁。不久电话又响了,这次里面没人说话,而是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吓得红樱一夜都不敢再放回电话。后悔不该留电话给人,那人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原来是个变态狂啊。

红樱的第二次约会,是在人民公园里,两个人坐在大榕树下。对方说在法院工作,聊了一阵,嫌天太热,提议一起去录像厅坐坐。录像厅里开着空调,一股凉气到让人愉快,红樱大胆跟了进去,坐定之后才发现不对。里面演的是三级片,周围黑乎乎的,似乎都不是正经人,而且空气混浊,一股怪味。红樱强忍着坐了一会,黑暗中一只手就摸了过来,在她的大腿上稍作停留,再继续攀援。红樱“啪”地打开那手,一气之下就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红樱气愤不过,抓起电话,打到婚介所兴师问罪。她说,“都是些啥玩艺嘛,一个是变态狂,一个是流氓,没有一个正经货。你们婚介所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收了我的二百块钱,就胡乱弄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敷衍。”

她原本是想提醒他们,以后选人要郑重些,没想到,婚介所从此就没了音讯,于是她开始暗暗后悔,不该感情用事,打那通电话去骂人。想打个电话去赔礼道歉,又想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还弄得她一次次跟历险似的,就放弃了。征婚梦因此不了了之,红樱咬着牙说,“他妈的,又当被蛇咬了一次。不过是一条小四脚蛇。”

九月初,一场台风让海南陷入全面困境。琼海的百年椰树被连根拨起,海口街头由于地下排水不畅,积水淹没了几条街,所有的交通都几乎瘫痪。人们躲在屋里,足不出户,看着窗外的世界乌云漫卷,狂风大作,如洞中老鼠战战惊惊。

林阿煌的度假村刚开始试营业,就遭遇到这场大台风。真是运气不好。迎宾道两旁刚刚种植的椰树被吹得东倒西歪,主楼的广告牌也被吹掉,还砸伤了员工。害得他刚刚才松了口气,又得整天忙得忙那,脚不着地,也没有时间来看叶桥。

还好,那几天正好没团,红樱天天呆在叶桥那里,晚上也不敢回去,怕变态狂的电话搔扰,说躲一阵子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去电信局改号码。为此叶桥对她充满同情,想她真是太倒霉了,花了钱,不仅没找到男朋友,还惹火烧身,不得安宁。真是得不偿失。

白天两人买菜做饭,吃零食,看电视,晚上有时阿煌不来,两人就睡在一张床上,靠说话聊天来打发时光。

有一天两个人躺在床上,无意中又说到张彪。红樱哀叹一声,说张彪虽然是个骗子,可跟他在一起,她还真有过快乐的时光。比如无论做什么事情,但凡两人举棋不定,需要拿主意时,他就会说,“只要你喜欢就行”,“只要你高兴就好”,由红樱定夺,仿佛红樱的决定高于一切。这一细节使红樱在长时间里非常陶醉。“如果他不是骗子,他还真是个好老公。”红樱说。

“如果他不是骗子,也许他就不会这样煞费苦心来讨好你了。”叶桥反驳。

“难道我就那么不讨男人的喜欢吗?”红樱侧过身体,不满地瞪着叶桥问。

叶桥一下哑然,想这话又说重了,让敏感的红樱又感到受伤。“我不是这意思,”她分辩说,“一般的男人吧,很少能像他那样,时时处处都以你为中心。因为那样太累啊,何况有些事情,两个人有不同的意见也很正常,要他惟你是听,有时很难。”

红樱不说话了,回过头去望着天花板发呆。她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两条白白的胳膊软绵绵地搭在毛巾被上,微暗的灯光中,她脸部的轮廓柔美而忧伤,叶桥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手襞上的肌肤,问她说,“红樱,跟我说实话。长期这么一个人,你不想吗?”

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继续盯着天花板说,“怎么说呢,有时也想。”

说到隐秘的闺房话题,两人的身体就紧缩成一团。红樱轻轻地“啊”了一声,毛巾被下的身体蛇一样地扭动了一下,她一把拉过叶桥的手说,“叶桥你摸摸我吧。我怎么突然好难受啊。”

她的乳房软绵绵的,在叶桥手下柔若无物。可摸着摸着,叶桥自己也难以自持,体内升起某种渴望。难道一不经意,就滑进了同性恋的泥潭?羞愧难当中,她一把推开红樱,抽身出来。

“红樱,你这样子绝对不行,一定得找个男朋友。”

红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到哪去找啊?”

“别太挑剔了,找个过得去的就行了。”

“什么才叫过得去?嫁一个穷鬼?让他来享受我辛辛苦苦奋斗来的这一切?房子,钞票?还有我的身体?不,我绝不。”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叶桥长叹一声,为她感到无比悲哀。红樱趁势拉着她的手,又一次引领到自己的乳房上,闭上眼说,“叶桥,你就摸摸我吧。”

北京方面来消息了,要叶桥尽快动身,据说在春季考试之前,有个三个月的考前复习班。虽说现在读研条件非常宽松,有的只要缴钱就行。但MBA也不是谁都能读的,还需要参加入学考试,尤其是英语。叶桥预感到她这一走,跟林阿煌极有可能会彻底拜拜,而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就迟疑着,要过了中秋再离开,也算为他们这段爱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林阿煌拧不过她,将她去北京的机票,订在中秋节后的第二天。

红樱神情黯然,酸酸地说,“叶桥你就这么走了,一个人去过好日子了?”她的目光看得叶桥一阵揪心,她拉过她的手说,“红樱你放心,到了北京,特别是上了MBA,听说班上尽是些企业老总,公司经理,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有钱人,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找一个男朋友。你呢,也别整天只顾出团,少晒些太阳,有时间去做做美容,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到时候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叶桥说的是真心话,就像当初红樱以为会嫁到台湾,曾经许诺会帮她一样。现在她当然也想着要帮红樱。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成功的机率会有多高。

红樱的眼睛立即湿了,巴巴地看着叶桥说,“好吧,回头我选几张照片给你带到北京去。叶桥我们是患难姐妹,你好了,一定别忘了帮我啊。”

“一定的。”叶桥的眼睛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