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出了个五天团。这种团最讨厌。挣钱的次数跟三天团队差不多,时间却凭空拉长了两天,无聊得死人。叶桥是因为抹不过人情,早接下来。又不便更改,只得硬着头皮出了。
第一天晚上住东郊。晚上临睡前,叶桥接到阿煌的传呼。窗外的椰林飒飒地响着,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海涛声。小木屋里就叶桥一人,她躺在床上,透过电话聆听他的声音。他沉重的叹息尤如耳旁,她似乎又感觉他滚烫的气息。就像头天晚上肌肤相亲地拥在一起,激情喷发的那一瞬间。他那台湾男人特有的嗲腔,听上去是那样温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枚口香糖,在他的气息中慢慢变软。
“小桥,好想你――”
“我也是。”
“还有几天才能见到你啊?”
“四天。”
“天啦,那么漫长――好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你现在在哪里?”
“东郊椰林,一间小木屋里。”
“就你一人?”
“是的,就我一人。今天这里团队不多。”
“那我现在就开车过来。”
“现在?”
“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慌乱起来,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跟打雷似的。你听见了吗?我想马上见到你。”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钟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车。”
“太远了。”
“有多远?不是也在海南岛?”
“从海口过来,没有高速公路,都是老土路,旅游车得开三四个小时。”
“有这么远?”
“何况你又不熟路,半夜三更,你找不到的。”
“哦――”
“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没关系的――小桥,我这个样子,你不会笑我吧?”
“怎么会?”
“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的年龄,还这样感情冲动――”
“什么话!我就喜欢你这样。我喜欢真实自然的人。”
“哦――唉――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的婚姻很幸福美满。直到现在遇到你,我才明白,原来我骨子里一直在期待另一场恋爱,那种狂热的、不顾一场的真正爱情,就像现在这样。小桥,我要拥有你。”
“你有家庭,又不会离婚,怎么能够拥有我?”
“是的我不会离婚,可是――我仍然想要拥有你。
“好贪婪的男人,家花也要,野花也要。”
“原谅我,小桥。有时我也好矛盾。可这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害你?”
“总之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跟你在一起。”
“――”
“昨天晚上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你。小桥,沿着电话线爬过来吧,我好想好想抚摸你――”
“好的,那我就从电话线里爬过来了,你抱紧我吧。”
“我抱紧你了,我吻你的脸。”
“还有眼睛。
“好的,眼睛。”
“还有鼻子。”
“嗯唉――还有嘴巴,我咬住你的小舌头了。”
“啊――”
“小桥,摸我的下面。它硬起来了。”
“我逮着它了,啊――”
“抚摸它,轻轻地――”
“是的,我在抚摸它,轻轻地,它好硬――”
“――”
“嗳――”
“不行,我受不了了――它好孤独――它想你把它带回家。”
“好吧好吧,我这就把它带回家。”
“你把腿张开。”
“我张开了。”
“它进去了?哇――”
“――它好强壮有力――我感觉到了――”
“喜欢吗?它是你的,它是你的――”
“是的是的,它是我的,我可怜可爱的小坏蛋。”
“好滋润啊,真是个水草丰美的好地方――它进得好深,我用力了,我要把你捣成碎片。感觉到了吗?”
“是的――我感觉到了――啊不――我受不了――求你了――”
她终于“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才发现浑身都在颤抖,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伸到下面,紧紧捂住那个地方。还是第一次,跟人在电话里做爱,那种感觉太奇妙了。欲火中烧,如五内俱焚,却无法扑灭。叶桥闭上眼睛,幻觉中,林阿煌真的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微微拱起,情难自止中,另一只手也伸了下去。那里温软而饱满,湿淋淋的,像正下着三月的春雨。
单身女人的寂寞之夜,每一寸时光都像在刀尖上舞蹈!叶桥在床上展转反复,只听得窗外的海涛声和着椰林里的风声,翻江倒海,铺天盖地,似乎要将她彻底吞没。
第二天旅游团住兴隆。刚吃过晚饭,传呼又响了,一看是林阿煌的电话,她的心就提到喉咙。不敢用手机回电话,怕被朱董发现蛛丝蚂迹,就跑到服务台,用公用电话回过去。
“小桥,还有几天才能见到你啊?”
“三天。”
“天啦,还有那么久。今晚你住哪里呢?”
“兴隆。”
“好像离海口不太远啊?”
“也不算太近。”
“哪家酒店?”
“温泉度假村。”
“哦――真想立马就飞来看你。”
“来吧,我的门为你敞开着,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当真?”
“那还有假。”
挂了电话,叶桥怏怏地回到饭桌上,吃完饭照例带客人去看人妖表演。回来已经十点钟了,懒懒地冲凉,穿着睡裙躺在床上,跟邻床的导游说着闲话,包里的传呼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竟是酒店房间的电话。心想会是谁呢?司机?红樱?或者哪个熟悉的导游?漫不经心抓起床头的电话,回过去,里面竟传出熟悉的声音,是林阿煌!叶桥像触电一样,身体几乎弹了起来。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可以是我?
“你不是在海口吗?”
“实在想你,就飞过来了。”
“天啦!”
“快过来吧。”
叶桥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匆匆抹了淡妆,换了衣裙,就出门。
他的房间在另一幢别墅。出了大门,拐过一条长长的游廊,就到了。海岛的夜晚,再黑也不够彻底,透着些亮光。天空飘着淡薄的云,游廊上开满粉色的蔷薇。当叶桥穿过游廊,携裹着一身花香,风一样来到他的门前,她感觉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整个身体变成了一朵大蔷薇,被风送来要为他开放。
房门半掩,透出一抹淡黄的光。叶桥屏住呼吸,推门进去,见他如一尊雕像,站立在屋中。四目对视中,叶桥挪不动脚步,只感觉脚下的地面颤抖起来,世界变得空前地寂静,只听见两人咻咻地喘着粗气,那气由远而近,然后铺天盖地,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