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银芍药--第二节-神妻

春带着细雨和风远去,夏就如枝头上的小鸟,热烈地在树梢上鸣叫。

温柔的仲夏之夜,鹿群迈着小心翼翼的脚步,踏着月光来到水边,吃着鲜嫩的苔藓。打红围的日子到了。这个日子,也是格格们的好日子,满林子的鲜花将她们装扮得花枝招展。

夏天是女人的美丽季节。

一缕阳光从顶上射进撮罗子,芍丹在梳理着乌林答长长的头发,小扎尔珊甩着小腿歪歪倒倒地跑出跑进,一会儿跑进来高兴地说:“额娘,小鹿来了!”一会儿又跑进来兴奋地说,“额娘,它舔我手了!”

看着他那激动的小脸,芍丹的心里就像是喝了蜜似的,“那是小鹿喜欢你啊。”

乌林答戏谑地拽着他的小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小扎尔珊,那小鹿水亮不?”

“水亮!水亮!”小扎尔珊兴奋地叫着。

“那就让它也做你的额娘吧,好不好?”芍丹微笑地看着小扎尔珊,“以前,额娘也有个白鹿额娘……”

“赛音!赛音!两个额娘!”他跑到乌林答面前,拉着她的手稚声稚气地说着:“安布(姨),两个额娘!”

芍丹拿起一朵大红的芍药花,插在乌林答梳好的小板头中间。

“安布,水亮!”小扎尔珊张着双手扑到乌林答的怀里。

“小不丁点的,你小窝楞刚开口,就整天满林子地叫。告诉我,说我水亮,你呢?”乌林答亲了小扎尔珊一口。

“巴图鲁!巴图鲁!”小扎尔珊两手握成小拳头,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扎尔珊,巴图鲁可是要有本事的,”芍丹说,“走,咱们到外边去,你给额娘练个摔跤的把式瞧瞧!”

“芍丹!”有人在外面喊着。

听声音是纳汉泰,芍丹和乌林赶忙牵着小扎尔珊的手走出去。

乌林答双手相握在腰间,略蹲了蹲,向纳汉泰和富察行礼。

“哎哟嘿,乌林答,你这一打扮,真是让我的眼睛都花了!纳汉泰,你看看,她戴上这花多水亮!”富察啧啧地称赞着。

纳汉泰朝乌林答看了看,赞赏地说:“哦,是水亮!真要把咱虎尔哈部的萨尔甘追都给比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乌林答挺高兴,她朝纳汉泰莞尔一笑,站在了芍丹的身边。

纳汉泰向芍丹送过去一个火热的眼神,走过去把小扎尔珊牵了过来,笑吟吟地说:“来,老远地就听你在喊巴图鲁,来跟我练两招。”

小扎尔珊跟在纳汉泰的身后,稚气十足地一招一式地摇晃着身子,踢腿,下马步。

“赛音!有架势,是个巴图鲁的样子!”人们都欢笑着给小扎尔珊拍手叫好。

“芍丹,今天我和纳汉泰带人上蛤蟆沟去打围,你和乌林答就别去了。”富察走到芍丹身边,笑眯眯地说。

“行,乌林答,把我们酿的都柿酒给他们带上。”芍丹吩咐着。

“哎!大伯,”乌林答扬手招呼着,“您快来闻闻,过了一个冬天,这酒可香了!你来尝尝吧。”

“哎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口?”富察眉开眼笑地牵过小扎尔珊,“小阿哥,来,跟我去尝尝去。”

“芍丹,过了这个夏天,咱们虎尔哈部就要举行秋祭了,我……”纳汉泰走到芍丹面前,刚想说什么,又突然停住了。

“怎么不说了?”芍丹微笑地问着。

“等到秋祭的时候,我,我要把天鹅翎插在你的头上……”纳汉泰心情激动,满脸通红,兴奋而又低声地说,“我,要做小扎尔珊的阿玛。”

上天!芍丹的心里顿时倒海翻江,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看着纳汉泰那充满期待的眼睛,犹豫着说:“纳汉泰,你怎么想起提这事了?”

“这事我已经颠过来倒过去的想了两年了,想到我和舒穆禄和你之间的,曾经有过的恩恩怨怨,想到在洪水里,我答应做小扎尔珊的干阿玛,想到舒穆禄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保住小扎尔珊,我就想要娶你做我的福晋。可是,我又不敢跟你提这事,我怕提起舒穆禄让你伤心,现在舒穆禄走了两年了,咱虎尔哈的日子也消停了,我想,该是来办我自己的事的时候了,你说吧,你愿意不,我可是铁了心地来给你说这事的。”

“你这一说,让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说啥好。这事过了秋祭以后再说吧,这事是咱虎尔哈安定下来的第一个大秋祭,还有好多的事等着我们去做呢。”芍丹的话说到这,她停了停,看了纳汉泰一眼,又把眼光投向了远处,担心地说,“我怕秋祭的时候……再等等吧!”

“不,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芍丹,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和小扎尔珊的,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纳汉泰,我……我没有忘记你所给我的爱,可是,以往秋祭的情景都还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我害怕,不知道这又一个秋祭,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情和爱。”

“芍丹,我们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这个秋祭,是我俩在一起生活的开始,当年,我俩是在林子里相识的,今年,在秋祭的大神树下,你将成为我虎尔哈的福晋,小扎尔珊将是我虎尔哈的贝子。”

过去的一切在纳汉泰的眼前旋转,不由得他心潮澎湃,他激动地从脖子上取出贴身戴着的玉鹰,温柔恳切的说:“芍丹,你看,这个玉鹰,是我阿玛给我留下来的,只有虎尔哈的福晋应该拥有它,等到秋祭,我和你跳了婚礼之舞以后,这个玉鹰就将是你的。”

芍丹愣了:这个玉鹰怎么跟自己的那个玉鹰一模一样?

午后的阳光直射而下,金色的河边一片宁静。

老人们心满意足地翻晒着木架上的皮毛和山菜,撮罗子里传出小哈哈珠子闹觉的哭声。

大树下,年轻的女人袒露着白花花的胸脯,将鼓胀的乳房送到小哈哈珠子的嘴里。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的原野,几十匹红鬃烈马像天边的云,朝金色的河边涌来。

天啊!是魔鬼出现,还是森林里的野猪变换成了人形?

一群男人们黑压压地奔进老林子,他们一律头戴鹰翎,脚蹬高腰熊皮靰鞡。大热的天,他们都把衣服脱了下来绑在腰间,光溜溜的脊背,胸前的两块肉疙瘩油光铮亮。他们吵吵嚷嚷的,后来的人还没有下马,前面的人已点燃了虎尔哈部的大撮罗子。

老林子里顿时一片混乱,人们就像山火里的飞鸟,满林子乱窜。

野蛮的男人们疯狂地洗劫每一个撮罗子,把来不及逃走的虎尔哈部人赶到河边。有一个人拽着乌林答也往这里走来,他得意地朝着看样子是头领的男人叫唤:“头领!看我整得这个娘们,咋样?”

那男人一看,顿时心花怒放,他色迷迷地盯着乌林答的身子,狠狠地看了好几眼,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上的肉都颤抖起来!

“哈哈!”满脸络腮胡子的头领一把揪住乌林答,“我真是他妈的有福,这个地方有山有水,还有你这水亮的萨尔甘追,我不走了,留在这里做你的爱根!”

“放下,你把我放下!”乌林答着急地喊叫着。

“放下?等你把我侍候好了再说吧!”他一把抱起乌林答,夹在腰里就朝林子里走。

野蛮的男人们眼睛放光,淫荡地咧着嘴哈哈大笑。

乌林答的身子被横抱在那头领的腰里,她死劲地挣扎。

“尊敬的安达!”芍丹从远处飞奔而来,她把小扎尔珊塞到老玛法的怀里,镇定地走上前去,眼睛直盯着那阴笑的头领,“你把她放下!”

“凭什么?”那头领斜棱着眼睛,“我完颜乌奇迈是要她做我的萨尔甘!”

听他这一说,乌林答一愣,她开始更用力地挣扎,一个劲地喊着:“乌奇迈,你松手,我是安车骨的乌林答格格!”

“你她妈的放屁,安车骨完颜部的人早就让去年的大水冲没了,你凭什么说你是他们的人,想来讹我完颜乌奇迈?你以为这是在林子里现捡貂皮?再瞎诈唬,我他妈的立马就在这要了你的身子!来……”

没等他“人”字喊出来,迎面而来的芍丹猛地冲了上来,她一把就拽开了乌林答。没等乌奇迈回过神来,她手里的匕首已封在他肥胖的脖子上!

那些男人们操刀要冲过来!

芍丹厉声喊着:“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像攮野猪一样,立时让他死在这里!”

男人们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乌林答,还不快跑,等什么?”芍丹着急地喊着,“快带领着大家跑啊!”

“大家快跑啊!”乌林答一喊,族众们立刻四散逃去。

野蛮的男人们蠢蠢欲动,有人想去追。

“谁敢动一步!”芍丹眼明手快,手上的匕首压在那头领暴起的脖筋上,厉声地警告那些男人,“你们看!”

锋利的刀刃贴着乌奇迈肥胖的脖子划下去,血流了下来。他吓得脸都变了颜色,像野牛一样地吼叫着:“别动,别动!谁他妈的再动一步,我要他的命!”

温柔的山风轻柔地在蛤蟆沟里飞翔。

一群鸟儿扑啦啦腾空飞起,高高的蒿草地里走来一拨人,他们身背弓箭扎枪,肩上搭着鹿、狍子、野兔等猎物,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唱情歌:

手捧一颗野草莓,送给巴图鲁阿哥,

饿了你就当饭吃,渴了你就当水喝。

鲜果放着不耐久,吃在嘴里甜着心窝。

你问我可要点啥?也要一颗野草莓。

“哎,我说,你什么时候改邪归正了,怎么不唱也要萨尔甘追?”

“去,去,边儿去,我这阵唱不是给你听的,要跟你唱的话,你能跟我走?再说了,你就是跟我走,我也不能要你呀!”

“得,得,得,这两天刚有了一个相好的萨尔甘追,就美得不知道姓啥了,你那一箭,我早就射过了!”

“你们别在这说疯话了,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咱们就在河边点火吃烤肉,到那时候,看谁的乌春唱得好,谁的莽式跳得棒,谁的萨尔甘追水亮!”纳汉泰看到阿哥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也来了兴致,他停下脚步,高兴地说。

“哟,是什么风刮的,咱穆昆达也要跟咱们一样了?”有人打趣地笑着说,“是不是今儿个晚上,咱们虎尔哈部就得有个福晋了?”

“我是说你们,可没说我啊,”纳汉泰赶快一本正经地说,“别瞎说,我的福晋可是要在秋祭的时候,正格儿定的。走,快走吧!”

“赛音!”人们奔跑起来,一会儿就钻进高高的蒿草地,把纳汉泰和富察甩在了后面。

“看这帮小崽子,一提到萨尔甘追,就像是吃多了黄花的狍子,跑得那个快,等到了村寨就得醉倒了!”富察笑着回过头来说,“纳汉泰,你也真是该娶个萨尔甘追,咱们虎尔哈部该有个福晋了!”

“大伯,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纳汉泰说,“想听听您的意思。”

“噢,您的事,主要还是你自己掂量,你相中哪个萨尔甘追了,快告诉我吧。”富察喜出望外,眉毛都翘了起来。

“我相中的是芍丹,等到秋祭的时候,我要正式娶芍丹做我的福晋。”纳汉泰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跟芍丹商量好了?”

“我跟她说了,她说要等过了秋祭再说,我不想再等了,我就要在秋祭前的那天去跟她提亲。”

“好,小扎尔珊也该有阿玛了。你真沉得住气,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到今天才跟我说?”富察有点不高兴了,“你知道,我是把芍丹当成亲生的萨尔甘追看的。还跟我见外?”

“大伯,我怎么能跟您见外?没跟您说,是怕您跟着忙活操心,累坏了身子骨,所以才没跟您说。现在离秋祭还有一些日子,您啊,到娶她那天,您就以她阿玛的身份送亲,就妥了。”

“看你,又说外道话了吧?我告诉你,这事我愿意累,不累,我还不高兴呢。我呀……”

“穆———昆———达!”跑在前面的人着急忙慌地返回来,惊恐不安地边跑边喊,“穆昆达,不得了了,咱们的村寨起火了!”

“什么?”纳汉泰大吃一惊,他手脚并用地爬上高坡,他看到村寨所在的林子上空,正冒出股股浓烟和火光!

“快,快跑,咱们的村寨出事了!”

人们拔腿朝着村寨飞奔……

看到乌林答和族众们就像飞鸟入林般逃得无影无踪,芍丹毅然举起匕首朝自己的腹部扎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头领眼快手快地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扬起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打死她!”一声号叫,野蛮的男人们一拥而上,拔下腰里的野猪皮长鞭,劈哩啪啦地抽打着倒在地上的芍丹。长鞭像一条条毒蛇在芍丹的身上乱窜,她被打得翻来滚去,皮开肉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了,好了,都退下,我要看看她还有什么鸡零狗碎的本事,敢他妈的在我的脖子上架刀!”乌奇迈狞笑着走过去一脚,踩在她的背上,阴阳怪气地说,“想死,能那么容易吗?六月的雪能成啥气候?你他妈的是个好角,我敬佩你!赏你个全尸,也不点你的天灯,咱们一报还一报,让你也享受脖子上架刀的滋味。来人啊!”

“!”四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应声跪在地上,“听头领吩咐!”

“把她给我绑起来,用四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给我绑紧了,让她自己找死!”

“!”四个男人凶神恶煞地扑上来,绑人的绑人,架刀的架刀,不一会,芍丹就被绑在高大的木架上。

火辣辣的阳光直射下来,木架上的芍丹就像是被扔在河岸上的鱼,被晒得冒油,她的头无力地耷拉在刀架上,一道道锋利的刀刃上滴下滴滴血迹,胸前背后血迹斑斑。

“哈哈!”乌奇迈得意地对着芍丹狞笑,他双手叉在水牛般粗壮的腰上,扬着肥胖的脸,阴阳怪气地说,“怎么样,这味道咋样,是不是比一把刀难受?你就好好地熬着,等着晚上喂狼吧!”

“打啊!”一阵猛烈的喊声从野地里平空响起,十几个男人像从地上冒出来一样,呐喊着朝河边冲来。

“哈哈,他们的男人来了,”乌奇迈像老虎发现了野牛,有了被追杀的对象,他亢奋得满脸通红,眼睛发出血红的亮光,脖子上暴出的青筋激动地颤抖,张牙舞爪地挥着青石刀大叫,“哈哈!我们这群饿虎正等食呢,上!都给我上,杀了这些男人,这些女人就是我们的了!上,上,给我上啊!”

“不要命的,上来吧!”纳汉泰抡起手里的青石刀,一刀向一个先冲上来的人劈了下去。那人“嗷”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谁敢上来,这就是他的下场!”话音未落,纳汉泰已像一阵旋风,刮到木架面前,刀一横,和同时冲上来的四个族人团团地围在了芍丹的面前,虎视眈眈地与野蛮的男人们对峙着。

“纳汉泰!”芍丹悲伤欲绝地说着,“你快走,快走吧,族众们和乌林答都已经逃走了,你也快带着他们逃吧!他们是狠毒的恶狼,不要为了我……”

“不!要死要活,咱们在一起,在一起!”纳汉泰挥刀砍断绑在芍丹身上的鹿筋,用刀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挑落在地。

虚弱至极的芍丹身子一歪,倒在纳汉泰怀里。

看着满身伤痕的芍丹,纳汉泰怒不可遏,他指着乌奇迈骂着:“你还是人不是?竟然对女人下毒手!我都替你害臊,把你的下巴壳藏到裤裆里去吧!”

乌奇迈气急败坏,他指着纳汉泰大骂:“呸!你他妈的哈什玛(林蛙)开了膛,腿还得瑟个什么劲?你们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我的面前横!痛快地把头送过来,受死吧!”

“头掉不过碗大的疤,用不着大喊大叫,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要一个绑在木架上女人的命,你不怕你从此被人笑话?”纳汉泰言词铿锵地说,“有种你把她给放了,咱们到河沿上去,我虎尔哈的男人们跟你斗一场,我们都死了,这块地和女人就让给你!”

“赛音,就照你说的办!”乌奇迈蛮横得意地说,“你他妈的,就等死吧!”

双方人马分成两拨,摩拳擦掌地准备战斗。

乌奇迈高举青石刀,命令他的人马:“用力地砍啊!砍死他们!”

纳汉泰大声呐喊着:“阿哥们,咱们跟他们拼了!”

刀枪铿锵,喊声阵阵,脚步声震天,双方扭打在一起!地上开始有鲜血流淌。“多龙妈妈!快来拯救您的子孙吧!虎尔哈遭殃了!”芍丹又是悲痛又是着急地连连哭喊。

“住手!”突然,晴空里传来一阵非常尖利的长叫声,这叫声盖过了人们厮打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芍丹看到,乌林答手里高举着一把金色的斧子,带领着族众们,手持刀枪,朝河边飞奔而来。

挥舞着青石刀左劈右砍的乌奇迈,听到喊声愣了,他站定下来,觉得眼前有道金光闪烁,定睛细看,那道金光来自乌林答手里举着的那把金色的斧子!

乌奇迈顿时傻了眼,他大声地朝打斗的人群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都赶快给我住手!”

野蛮的男人们纷纷停下了厮杀,呆呆地看着乌林答,有的人还悄悄地往后退。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纳汉泰和族众们都惊呆了!

乌林答到底是什么人?这些男人为什么对她手里的金斧如此畏惧?这把金斧拥有多大的威力?

这是安车骨部始祖完颜函普玛法的传世之物,拥有它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乌林答站立在金色的河边,她一手按着胸前的野猪牙,一手高举金斧,脸上闪烁着光芒,威风凛凛的声音在天地间震响:

阿布卡恩都哩(天神)在上,安车骨格格乌林答以完颜函普玛法的名义号令,耶达澜水完颜部归为安车骨部,乌奇迈听命,立即停止与虎尔哈部的厮杀!

“!”凶狠的乌奇迈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子,他规规矩矩地左腿上前,右手抚膝,全跪在地,“金斧在上,耶达澜水部归为安车骨部,乌奇迈听命于乌林答格格!”

“听命乌林答格格!”耶达澜水完颜部的男人们扔下手里的青石刀,双手高举向着天空,“扑通、扑通”,在乌林答的面前跪了满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