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刘邦

终于有一天,刘邦悄悄溜进李氏后房时,被赵氏发现。其中的秘密,不用说,赵氏也清清楚楚。

晚上,刘邦回到赵氏的房里,刚坐到床边,就被赵氏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还来我这里呀?”赵氏冷冷地发问。

“怎么不来呀?你这是生什么气,发这么大的火?”

刘邦一面扫衣服上的土一面撅着嘴说。

“还问我,不问你自己,你和李氏干的好事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敢骗老娘,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听着,你吃我的,穿我的,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告诉你,不行!你马上给我滚!”

刘邦一听事情败露,马上变了脸色。

“我的好嫂子,都是我不对,行吗?再说,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对她也不是真心意,只有对嫂子,我是全心全意的。小弟但凡有过失,做大嫂的你不包涵谁包涵呀,你就饶小弟一次。”

赵氏仍气得鼓鼓的:“给我出去!”

刘邦“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小弟被家父赶出门,无处投靠,只有嫂嫂收留,如今嫂嫂也不留我,让我到哪里去,嫂嫂原谅小弟一次,下次小弟再不敢了,不成吗?”

赵氏见这一跪已软了许多。

“你果真改了吗?”赵氏犹豫了。

“改,改,小弟一定改,决不再犯。大嫂你原谅我了?”

赵氏气全消了,挥挥手,“还不宽衣?”

一夜的恩爱,第二日赵氏已将前日之事忘记,而刘邦却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开始刘邦就不断的拈花惹柳。先时有所收敛,后来就肆无忌惮,只将自己的名声搞的一片狼藉,落了一个酒色之徒的恶名在外。

轻闲,在紧张的劳作之后方显珍贵,年复一年的无所事事,就是懒汉也会有厌烦的一天。“单一”意味着枯燥,一张一弛才有生活的乐趣。

终于,刘邦厌倦了自己的生活状态。

“该做点正经事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掠过刘邦的心头。

做点什么好呢?刘邦请来了能推心置腹的朋友共议此事。

“刘兄,你太仗义,不适合做买卖,无商不奸,买卖人赚的都是黑心钱,大哥你做不来,再说,若做买卖,兄弟们的脸都没有地方放。”一位年少的朋友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封死了刘邦的经商之路。

“那是,那是。”刘邦点头称是。

“大哥,你不能种田,你受不了那份罪,就是豁出小命去,到头来从地里能刨出几个大钱,干这苦差事没有出息。”一位种田朋友用自己的体会奉劝刘邦。

“兄弟说得对,说得对。”刘邦又点头称道。

“兄弟,你做官吧,”一位年纪稍长半天没言语的朋友,带着一脸沉思状开口了,“你比我们几个都聪明,有贵相,肯定能做个大官。你能吆五喝六了,弟兄们也能沾点光。兄弟跟你说件事,”这位朋友见刘邦没有马上表态,怕刘邦听不进去,接着说道,“前几日在酒馆你喝醉了酒,睡在酒馆的院子里,你的头上有条闪亮的金龙,那金龙照得我们的眼睛都睁不开。老板娘和我们几个都看到了,不信你问问他们。”说着,用手一指另外几个弟兄。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那几个人七嘴八舌附和着。

“兄弟,这可是好兆头啊!”年纪稍长的朋友动了真感情。

刘邦沉默了许久,“啪”一拍桌子,“就这么干,做官!”

推杯换盏中,刘邦在朋友的帮助下向仕途迈进。

这刘邦虽然以酒色闻名,却为人仁爱,乡里的人了解了的也拿他无法。

不要看刘邦自己手中无钱,见了贫困之人,也绝不吝惜。经常施舍一些食物、银钱给那些乞儿、饥妇。因此,刘邦虽有许多不是之处,乡里人却都不说他什么歹话。

刘邦为人十分大度,使得围着他的弟兄都团结在他的周围,没一个不听他的话的。尽管他们一群在乡里做了许多偷鸡摸狗之事,却也为乡邻出了不少力。

刘邦的这种矛盾的性格,造就了他以后的一切。

此时的刘邦,已成为一个颇有主见的美男子。那县令为了稳定地方,也网络了不少地方上有一定势力的乡绅。

刘邦的声名也自然少不得传到那县令耳朵中。

这一日,艳阳高照,屋外一片暑热,县令在后庭内饮茶、纳凉。

县令夫人走来向县令道:“前日我姐夫那里失窃,被盗走了许多银两、衣物,你身为县令,却也不管不问,姐姐来了直埋怨我。你倒想个主意。”

县令皱一下眉:“你姐姐衣物、银两被盗,我也须慢慢查来,前日已差人察访,你还要我怎么样?总不能让我随便抓个人来,找人要衣物吧。你且耐下心来,告诉你那姐姐、姐丈不要催逼。”

县令夫人计上心来:“你可叫那些与盗贼相熟的人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出来根由。”

这一句倒提醒了县令。县令马上叫来差役,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哈哈笑着对夫人说:

“夫人放心吧,这事不用夫人操心了。”

掌灯时分,县令在后堂里与一位年轻人把盏饮酒。这年轻人一副龙颜,两眼炯炯有神,高高的鼻子,有轮的大耳,胡须修得十分齐整,气度不凡。坐在县令面前不卑不亢,对答自如,厚道之中透着几分精干。这人就是刘邦。

县令并不隐讳自己的目的,开门见山。

刘邦躬了躬身道:“县令大人只管吩咐,凡小民知道的,概不会隐瞒大人。”

“前日我内人的姐丈,家中失窃,被盗走许多财物,不知你可否知道此事?”

刘邦一惊,心里直打鼓,“莫非县令知道是谁干的了?”又转念,“想来不能。”就定一下心探县令的虚实:

“此事倒是听说,只是不知详情,请教县令大人。”

县令本也无心多转圈子,见刘邦很镇定就接着往下说:“现在还没查出此案,只是听说你与这周围的人都十分熟悉,所以敢请你为本官察访察访。如能察访到的话,本县自会谢你的。”

他这一个“谢”字隐含的意思,那刘邦多么精明,一听便知,点头拱手作礼:“小民定尽全力来办此事,大人放心。”

其实此案刘邦本来心里就有些眉目,他的一个小兄弟曾跟他说起过,并不牵扯他周围的弟兄。所以刘邦一则知内情,二则不与自己相干,三则又不是一村,因此也就放心大胆地接了县令的任务。

刘邦第二日便把那个名叫刘连生的兄弟找来,察问这事。一天之内,就将事情原委搞了个清楚。

晚间,刘邦就敲开了县令后院的门,县令这次见刘邦比上次亲热许多,像是自家兄弟那样,随便的请刘邦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刘邦将一天得到的情况向县令说来。

县令的内姐丈也算得地方的一户首富,家道颇丰。邻村的程五几次经过他内姐丈门前,就动了盗窃之心。

前日那程五却也凑巧,那县令的姐丈、姐姐都出门去宴饮,家中的家人都一个个偷懒,早早的就睡了。为了给主人留门,家人都没插门。

这程五一路顺当的就进了县令姐丈的家中,收拾了东西,人不知、鬼不觉就溜走了。家人们粗心,什么也不曾察觉。等到县令的内姐、内姐丈归来,才闹了起来,乱了营。

程五回家途中,一路慌张,路上恰巧遇见表亲刘连生,打了个招呼,就急忙走脱。刘连生见程五挟着大包裹,慌里慌张的走了,心中十分纳闷。走了几十步,便折回路去追程五,想探个究竟。一路却没追上程五。

到了程五的屋后,刘连生隔着窗子听见里面嘁嘁的小声说话,程五和程氏的话被刘连生听走了八成。

刘邦未讲原委之前,拱了拱手:

“我先求县令大人一件事,县令大人如答应,小人便讲得痛快,如不答应,小民虽讲得,却于心不安。”

县令道:“只管说,不用客套。”

“刘邦只有一件事,为那犯人求个情,县令大人可将犯人暗地提来,唬他交出财物,便也罢了,不要抓到堂上重审判罪。我也好对自家的弟兄有个交代。那探听消息的兄弟一再说明不要监禁那犯人才肯说,我已答应了。而且犯人本也是家中过于贫寒,无法度日,才出此下策,那人平时为人还算忠厚。所以我先为那犯人求一个人情,望县令体察。”

县令稍微沉思,便点头答应刘邦。刘邦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前前后后说给了县令。

那县令自此事后,又找刘邦连破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十分顺利,而且刘邦解决事情的方法也颇为得当。县令慢慢的赏识起这个不凡的年轻人。

秋菊开时,县令招刘邦来自家院中赏菊,秋高气爽,金菊正开,一个金秋。

县令的威望也大大地增长许多。他越来越觉得刘邦确是一个可用之人。

对菊饮酒分外欢畅。三杯酒下肚,两个人就话题不断,一泄千里。谈到兴致上,县令见火候已到,就抓住刘邦的手。

“贤弟,可愿给为兄解愁吗?”

“那是当然。”刘邦为人豁达。

“好!”正中县令下怀,“那从今天起,你就为泗水亭长,如何?”

刘邦并不推托:“谢兄长提拔之恩。”

从此,刘邦走上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