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说打坏我许多东西,该要赔偿我的。你们说,谁来赔?”赵氏叫道。
“自是我来赔,不会让你受损。”刘邦道,说着拿出几串铜钱,放在赵氏的柜上,将赵氏从上至下扫了又扫,微微笑着问赵氏:
“这许多够了吧?不够,要些什么只管讲来,但是我刘邦有的,老板娘只管说。”这刘邦也注意赵氏许久,但从不敢与赵氏多讲几句,未曾婚配的刘邦对于男女之情,还从未经过,说这些话也是几分酒意加上刚才的那几分豪气,壮了几次胆才说出的。
赵氏经了这许多的世面,哪里不知这话的含意,高声说道:“这许多够了,不为难你了。”
又低声的只与刘邦说:“今晚我等你来,从后门走。”
刘邦的耳边轰的一声,心突突的要跳出喉咙,血往上涌,亏得酒后脸色发红,众人没看出破绽。
刘邦定了定神,也低声向赵氏:
“改日再叙吧。”
天大的一个玩笑,从未有过失手的赵氏,今天竟让一个毛头小子给回掉了。赵氏又是气,又是恼,暗自发誓:“非将你个刘邦驯服不可。”
刘邦回得家中,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一幕一幕。他并非不想去见赵氏,只是觉得太突然,突然的连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好像觉得有那么点的不应该,还有那么一点的不明白。不知道该怎样应付那一个场面。
然而,家中的生活似乎并不像外面生活那样荣光。不久,刘邦将自己的家产挥霍一空。
“这哪是我的儿子,是一个无赖!纯粹是一个无赖!”刘太公破口大骂。“你给我滚!”
如果此时刘太公还有更解恨的词语,他一定会甩给当初认定有吉相的儿子。
得罪了父亲,只好求兄长。刘邦为了少挨父亲的斥骂,转而在两位兄长那里吃蹭饭。
“脸皮厚,吃个够。”刘邦用从狐朋狗友那里听来的两句话安慰自己。
刘邦颇为自得地又混了一段时间。好景不长,大哥突然病故,刘邦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长嫂本来早就讨厌小叔刘邦,只不过碍于丈夫的面子不好讲什么,丈夫撒手归天,长嫂决意不再供养小叔。
刘邦无视长嫂由丧夫导致的窘况,一日三餐,根据长嫂家烟囱冒烟时间的长短来判断饭是否熟了。估计饭熟的时间一到,便大摇大摆推门而入,上炕即食。
坐在旁边的长嫂敲盆敲碗、指猫骂狗,发泄心中的不满。坐在另一边的刘邦照样旁若无人并津津有味地吃着几乎近于寒酸的简单饭菜。
“人要脸,树有皮,一个汉子总该有点血性吧?”长嫂想来想去,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小叔何以如此。
旁敲侧击不管事那就动真格的!长嫂的决心已定。
那是一个中午,长嫂刚把饭做好,院里传来打闹声,长嫂从门缝中看到刘邦带着几个朋友已走到院子中央。无疑,刘邦又来吃白饭了。
自己吃已经过份,今天竟然带几个狐朋狗友,长嫂不由地怒从心中起,双眉一皱,计上心来。
长嫂急步走入厨房,拿起饭瓢,用力刮锅。
嚓、嚓的刮锅声响很大,传到室外,传到了尚未进屋的刘邦耳朵里。
“唉,我们来晚了,长嫂已将饭菜用尽。”刘邦从刮锅声里作出判断,并告诉友人。
待到友人知趣的离去后,刘邦进屋想探视明白。刚刚进门,刘邦就见到了锅上蒸气正浓,锅内的午饭长嫂尚未吃用。
刘邦完全明白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涌上心头。
在刘邦的眼里,朋友比自己重,怠慢自己可以,但决不能欺骗朋友。
沉默,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刘邦长叹一声,掉头而去。
好逸恶劳的品性与无所事事的生活弱化了刘邦的羞耻感,为了生存他可以不计脸面、不择手段。当然,寄人篱下的生活也造就了他的忍让与大度。
恶劣与优良同体,糟粕与精华共存,不管我们如何看待这一问题,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都是刘邦能从平民一跃而成皇帝的因素之一。
刘邦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可圈可点,但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政治家应有独特素质的积淀。
写到此,我们是否会用另外一种眼光来看待青年刘邦?
长嫂家的大门对刘邦来说是永久性地关闭了。到哪里去吃饭?
刘邦没有多虑,他相信自己混的会越来越好,起码不会比原来差。
无赖的生存之路从来就是宽敞的,走投无路的境地只属于善良的本份人。
天无绝人之路,刘邦成了庄子上两个小酒馆的常客,一个是赵氏那里,另一个是李氏,在这里不仅可乐陶陶地大口吃酒,饭菜也比原来强多了。至于饭费,刘邦没有一个大子,除偶尔扔给老板娘几文钱外,均是依然故我的白吃白喝。
开酒馆的李氏,妇道人家,精明的老板娘当然不会平白无故供奉刘邦白吃白喝,她得到了奇特的回报。
刘邦生性喜好结交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交,由于刘邦行侠仗义,一帮气味相投的同龄人也乐于与刘邦交往,并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以刘邦为中心的小圈子,刘邦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刘邦指向哪里,他们打向哪里。
刘邦去酒馆吃酒的日子,就是小酒馆暴满的日子,有一个白吃饭的刘邦,刘邦的朋友却带来更多的银两。
吃小亏占大便宜,老板娘就愿意算这样的账。
再者,两位老板娘的日子比其他庄户人要好过些,饱暖思淫欲,常到酒馆的刘邦身高鼻挺、宽面高额、胡须漂亮、相貌堂堂,便成了两位老板娘拉拢的对象。
赵氏先前一计不成,心里总是不平。发狠下了誓言,定要驯服刘邦。这刘邦又无饭食,来到这赵氏的酒肆中混饭,几番下来,脸皮觉得与赵氏混的蛮熟了,眉目传情,已经不够,终有一日,刘邦便趁着夜黑摸到了赵氏的床边。
刘邦本未经过这些男女之事,竟要赵氏的指引方得入巷。经过这第一次之后,刘邦尝得了甜头,便贪恋赵氏的床头,整日围着赵氏的身前身后转来转去,白日里同一帮弟兄打打闹闹吃喝玩乐,晚间里便与赵氏同床共枕,享受那男欢女爱。竟日日不得着家,父母竟能一两月不见刘邦一面。老父亲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听之任之,而无一点良方好想。此时的太公只有听天由命。
这刘邦与赵氏一起厮混了半年,渐渐的由初试云雨的狂热,转成一种疲惫。这赵氏却是正当年纪,精力旺盛,刘邦由开始时的渴望,变成对赵氏的应付。继而就纠集一帮弟兄寻找别的乐子,集结之地就由赵氏,转移到李氏的酒馆。
这李氏也并非一般人等,知道这刘邦能给自己带来许多的客人,便也将刘邦的吃喝包下来,无一句话说。生意作的天衣无缝。李氏本是有夫之人,丈夫倒也厚道随和,李氏有些姿色。打扮起来清清秀秀,倒可看上几眼,虽不比赵氏那般艳丽,但也水清灵秀,透着几分精明。
刘邦已不是半年前的无知小伙。经过赵氏的几多云雨,刘邦对酒色一见就迷。先是试探那李氏的口风,又是甜言蜜语,后又暗传信物,将李氏逗引的,只望见窗外春色悦人,满心想的就是红杏出墙。她只害怕一件事,就是怕被丈夫发现。
李氏是何等的聪明灵秀的人物,深知其中的利害,左思右想,拿不出主意,怕的多,想的就越多。
刘邦的几番手段使过,竟未曾上手,刘邦心中的劲头被逗上来。
这一天,刘邦弟兄几人来到李氏的店中,酒过三巡之后,刘邦离座来到柜台前,将一只新打好的银戒指放在柜上,叫李氏:
“嫂嫂,叨扰多日,不曾有所表示,今日特打了一只银戒子给嫂嫂,不成敬意,嫂嫂先收下,也算是小弟对嫂嫂的一片感激之心。”
“我本要请你来吃的,你还那么多客气,嫂嫂不能收。不能收你的银戒子,你拿回去吧,也会有其他用场,嫂子不缺这几个钱。”眉目传情的李氏也不逊色。
“你一定收下,不然,小弟以后就不来了。”刘邦说着就拉李氏的手,将李氏的手紧握着,慢慢将戒子套在李氏的手指上。
“嫂嫂戴上真是好看。”刘邦一边说一边揉搓着李氏的小手。
李氏的手被刘邦一拉,早就有点迷失,再被刘邦这么一揉一搓,心中那条防线早已破的七零八落,只是绯红了面颊不再说话。
刘邦心中暗想,这李氏与那赵氏别有一番风韵,赵氏浓艳娇媚,妖冶风流。李氏清清秀秀,淡雅清新。一个像盛开的牡丹,一个像带露的水仙。等我将她揽过,成为我怀中之物时,慢慢的体味。
想着便低声问到,“嫂嫂后房可是有人?”
李氏用眼飞快地扫一下周围,发现无人注意便低声说:“你大哥出去买粮,到午时不会回来。后房无人。”
转身叮嘱伙计照应柜面,就进了里院。
刘邦假意小解出门来,绕到后院,推开李氏的屋门,李氏已在屋内。羞红了脸道,还不将屋门插死,就先坐在床上,自顾将外衣脱了。
刘邦将门插了个牢靠,转回床前,看着李氏已展开被子,钻了进去。
刘邦得了李氏之后,便与赵氏冷落了许多。只是晚间到赵氏那里歇息,白天里整日在李氏的酒肆里与弟兄厮混,得到机会,便与李氏相好一番,自然不得让外人知晓,日子过的倒也逍遥。
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刘邦冷落了赵氏,赵氏自有察觉,嘴里不说,却暗中在观察这刘邦到底与谁相好。吃着外边的食,还睡着我家的床。赵氏的气愤充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