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铤而走险-右边一步是地狱

星期五的早晨,辛怡和许非同醒来得都比较晚。因为深套股市。许非同的情绪很长时间都很低,以致半年多也没有一次房事。昨天睡觉时见辛怡换内衣,他突然有了冲动。两个人都很尽兴,仿佛找到了新婚时的感觉,完事后有些疲惫。因此一睁眼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贝贝已经立在床头许久了。主人没有睁开眼时,它只小声哼唧,既想唤醒主人带它出去,似乎又怕惊扰了主人的好梦惹主人不高兴。见主人睁开眼了,便竖起尾巴一边使劲摇晃。

一边用两只前爪去拨拉辛怡,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由低低的哼唧变成了汪汪的吠叫。辛怡拍拍它的头,乖乖,别着急,马上就带你出去啊!贝贝听了,立马趴在床头,用渴求的目光望着女主人。

辛怡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许非同今天怎么安排。许非同说,还有一张画已近杀青了,他要赶紧画完,如果有时间他打算去找一趟石羽,把匦册出版的事敲定,然后早点回家。陪陪彤彤。

说起彤彤,两个人都有一缕伤感。彤彤上小学时各门功课都还不错,在班里居中上等。升人中学后的两年正值辛怡在股市上节节失利,夫妻俩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在这样一种家庭氛围中,彤彤的性格开始变得内向、孤僻,学习成绩也直线下滑,中考竞没有升上高中。为了女儿的前途,许非同狠了狠心送她上了一所私立高中。据说这里都是一些退休的特级教师执教,寄宿制,封闭式管理,升学率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所以尽管一年要六七万的费用,许非同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女儿办了入学手续。孩子住宿,可以让她暂时脱离家庭吵闹不休的环境;给孩子多花些钱,让她能有一个好的前途。

也算是对女儿的补偿。

许非同随便吃了两口东西,临出门时问刚遛完狗的辛怡今天怎么安排。辛怡已经很久没有被许非同爱抚过了。夜里的房事使她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许非同一问,她突然想起了挪用公司二百万贷款的事。心忽悠一沉。昨天把那二百万打人自己的股东账号时。她的手直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冷静下来,她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自己办的!老天爷,二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前些时候为父亲过七十大寿时,老人在饭桌上的话语仿佛又响在耳畔:“我当了十几年的财务科长,二十几年主管财会和基建的副社长。从我手上过的钱数以亿计。我虽清贫,但聊可自慰的是,从来没有动过公家一根草根儿!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产可以留给你们,能够留给你们的只有一把算盘,两袖清风!你们不会怪爸爸无能吧?”当时,辛怡心里一阵感动。她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他虽然没有遗产可以传之后人。但那一身铮铮的风骨不是比任何物质的遗产都更令人尊重吗?

父亲一直是自己做人的楷模,自己怎么利令智昏,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许非同见辛怡直愣神儿,就问怎么了你?

辛怡一个激灵,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也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丈夫,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以她对丈夫的了解。许非同听到这个情况肯定会暴跳如雷。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连他辅导过的考生送来的一条烟他都不肯收,怎么能接受妻子挪用二百万公款的现实呢?算了,别说了,还是自己把这件事情摆平吧,本来他们的婚姻已有了裂痕,何必再雪上加霜呢?这么想着,辛怡就掩饰地说没什么,等会我要先去一趟证券营业部,凤凰科技还没有买完,一下子买多了,怕引起庄家的警觉。下午,我也争取早点回来,顺便买几条黄花鱼。女儿最爱吃清蒸黄花鱼蘸姜汁了,说有种吃螃蟹的味道。其实,孩子在学校并不缺嘴,光伙食费一个月就要交上千元。不过每逢节假日,夫妻俩还是变着法儿地做一些女儿爱吃的东西。

出了楼道门,辛怡的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不知道脚步该往哪个方向迈。她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最关键处无非就是几步。所谓几步。指的就是人生的几次重要选择吧?而这不同的人生选择。可能会完全形成不同的人生状态!自己这一步如果迈错了,也许会铸成终生大错啊!她的眼前浮现出了父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彤彤那稚气未脱的双眸,还有母亲、许非同,一个个仿佛都走到自己面前,语气严厉地制止着她,喝斥着她。她开始移动脚步向银行的方向走去,她决定了,她要把剩下的一百多万贷款划回到公司,不足的部分今天就把昨天买的凤凰科技抛出补足。她从来不羡慕奢华。她和许非同结婚以后靠两个人的工资生活,不炒股的时候,虽不富有,过得不也快乐、怡然、充实吗?

快到银行门口了,辛怡又犹豫起来。她想起了朱丹送来个人画展请柬时的神态。他志得意满,那散淡的笑容后面流露的分明是不屑与嘲弄:你许非同不是众人公认的才子吗?

在你眼中我朱丹不是马尾拴豆腐——根本提不起来吗?可是如今,我在中国美术馆,听清楚了,是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了,阁下你呢?你有什么成绩可以炫之世人呢?辛怡丝毫不怀疑许非同的才气远在朱丹之上,他这几年所以一事无成,不正是由于连绵阴跌的股市破坏了他的创作心态。

分散了他的刨作精力吗?作为妻子,从她携手和许非同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开始,就把丈夫在事业上的成功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生活目标,那么,她能看着丈夫在股市中继续无谓地消耗生命吗?况且,这种局面的形成还是自己不听丈夫的劝导所致。而眼下可是惟一一次获利出局的机会啊!她和许非同已经发誓,一旦打平就不炒了。靠自己的那点剩余资金翻本谈何容易?而这二百万只要能获利百分之二十。先期的损失就全打回来了。辛怡看看手表,九点半了。股市已经开盘,她掏出股票机一看,凤凰科技高开两毛,并有巨额成交量放出,一副放量上攻的态势!看来,这消息的准确性毋庸置疑,不看它涨一倍,涨个百分之三四十是毫无问题的。辛怡下意识地跺了一下脚,心里暗暗说,爸、妈,你们就原谅女儿一次吧!为了许非同,为了这个家,就让女儿放纵一回吧!从小到大,你们的女儿一直循规蹈矩,没有做过半点出格儿的事,她压抑得实在太久!这一次若是如愿以偿,算是上天佑我,这些年没有白白付出;若是出了事儿,那就是老天爷瞎了眼!

辛怡急匆匆赶到证券营业部找了一台靠边的电脑坐下。

急着按现价打进了两笔买单。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已一下子吃进这么多凤凰科技,免得节外生枝。说也巧,辛怡每次来股市都会碰上刘胖子,一开盘,刘胖子总坐在她的旁边看她操作,然后东问西问。自己说多了,怕言多语失,一旦把消息走露,跟风的一多票就拉不起来了;说少了,让人家觉得自己吃独食,有赚钱的机会瞒着大家。也怪不好的。其实像凤凰科技这种上亿盘子的股票。散户吃上十几万几十万股。根本影响不了股价走势。但辛怡因为对这张股票倾注了太多的希望,还是决定秘而不宣。趁没人的时候买进去。别人就看不到她买什么票了。

果然,见到辛怡,刘胖子又凑过来了,一口一个辛姐,问今天如何动作?辛怡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想买点凤凰科技,也是一个朋友给的消息。不知道准不准。刘胖子双手捧着一个小暖瓶一样大的玻璃杯。倚在那凸出的像坟堆一样的肚子上,他微微斜着身子,右脚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左脚有节奏地点击着大理石的地面,用很夸张的语气说:“辛姐,您甭逗了。

您那两把短线做得多漂亮,还说消息来源不知道准不准!您放心,我的票全套着呢,就是有好票我也没钱买呀。“辛怡一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说要不你换点凤凰科技。据说这张票不错,不过,赔了钱你可别怪我。刘胖子说:”得。有您这话我就特知足。这张票确实不错,备不住是第二个亿安科技呢!

亿安科技多牛啊!从八元启动,一路上攻到一百二十元啊!“

辛怡听了刘胖子的话心里踏实了许多…-。辛怡分几次打进买单,将账户里的钱全买了凤凰科技。

每打进一笔买单,她的手都颤抖一下,有两次因为抖得厉害。

甚至操作失误。她不得不闭上眼,将头趴在胳膊上平和一下自己的心态。这哪里是在买股票。分明是在赌命!当最后一笔单子成交后,她如同大病了一场,浑身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凤凰科技的股价稳步上推。涨幅已达百分之三,身上才渐渐又有了力气,想想与其坐在这儿看着股价涨一分跌一分地心惊肉跳,不如去上班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站起身拿起提包离开中户室。下楼走出营业部的大门后又折回来,上次一汽轿车本应盆满钵满,可是由于错听了广电财经信息技术咨询公司的话,自己不但没有赚到钱,害得老张也颗粒无收,她总觉得欠了老张一笔人情,现在自己有了好股票,应该告诉他一声才是。老张已从中户室被清到了散户大厅,账面上已经没多少钱了,买上一些不会惊了庄家。

辛怡来到散户大厅,见老张正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

伸长脖子看着墙上的大屏幕,脸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就知道他买的股票肯定又赔钱了,于是走过去拍了一下老张的肩膀,示意他出来。老张知道辛怡买的sT海洋和英华实业都赚了钱,心里挺不高兴,我们有了消息告诉你。你有了消息就吃独食,做人太奸了。现在见辛怡主动来找自己。便颠颠地跟了出来,心中暗自猜度,或许辛怡也觉得不合适了有好股票要告诉他。这么想着,心跳便不由加快。脸上也因激动而绽出红晕。

来到大厅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站住,辛怡有些歉疚地说:“老张,sT海洋和英华实业我买的时候都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轻易和您说,您不会见怪吧?”

老张一摆手:“瞎,过去的事了,还提它有什么意思。怎么着,有什么新消息吗?”他有些迫不及待,昨天买的两张股票今天都跌了,他急于想打回一些损失,他知道辛怡找自己。绝不会仅仅是为了向自己道个歉。

“老张,朋友又告诉了我一张票,说一个月以内就可以翻番!”

“真的?”老张发出一声惊叫。

“消息绝对可靠。我已经全仓杀进去了。您也赶快换票吧!”

“和那两张票是同一个消息来源吗?”

“是!”辛怡点点头,“人家不让说。您悄悄买吧。别声张了。”

“什么票?”

“凤、凰、科、技!”辛怡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好!谢谢你。”老张转身就往交易大厅走。走了几步。回头对辛怡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v的手势,兴奋地说:“赚了钱我请你吃涮羊肉!”

晚上下班后,辛怡特意到超市买了几条袋装黄花鱼。回到家,见许非同不但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米饭也蒸好了。

这可是多年少有的事情。

贝贝本待在彤彤的房间里,一听门铃响,立即跑出来迎接女主人。它围着辛怡转了好几圈儿,直到辛怡给了它一根香肠才欢蹦乱跳地跑回彤彤身边,用嘴叼着递给小主人。彤彤接过香肠,剥着外面的硬皮,贝贝趴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看着,它的舌头耷拉着,口水直顺着舌头流……

许非同的心情不错。有三件事让他很开心。一是彤彤拿回了这学期的成绩单,分数大有提高,据彤彤说,她在班里的排名已上升到前十名,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考上个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二是下午他抽空找了一趟石羽,画册出版的事已经敲定,石羽慷慨允诺,由他包销的册数从两千册降到一千册,他是专业美术老师,在劳动人民文化宫美术班又一直兼课,弟子已经过千,推销出去一千册应当不成问题:当然,最令他高兴的还是小雨的那个电话。其实,在小雨来电话前他已经从股票机上看到了凤凰科技的收盘价位,比昨天上涨了百分之五,也就是说,他在股市的近五十万元资金仅一天就增值两万多元。这绝不仅仅是两万多元的问题。它意味着他和辛怡濒临绝境的关系透出了一抹曙光;同时,也让他深深感到小雨这个红颜知己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所以,当小雨提出想吃“肉饼张”时,他差点改变了陪女儿的初衷。还是小雨善解人意,知道他的女儿从寄宿学校回来了,马上说改天吧,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在家陪彤彤。

房间里洋溢着清蒸黄花鱼的鲜味,录音机里正播放着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明快、舒缓,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

把欢乐浇灌于每一升空气。

彤彤也感觉出了家里气氛的变化,满有兴致地向许非同和辛怡讲述着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趣事,当她讲到教物理的胖张老师在监考时,因为坐的一把旧椅子不堪重负,加之她又往后伸了一个懒腰,一下子将椅子坐散了摔倒在地时。许非同和辛怡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彤彤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妈妈,我们学校组织了一个舞蹈队,我参加吗?”

“参加。”辛怡没有犹豫,舞蹈是心灵的体操,一个女孩。

练练舞蹈对她综合素质的提高肯定会有好处的,况且女儿的身材条件很好,说不定会在这方面展示才华呢!再说。多参加一些这类活动,对于改变女儿的性格也会有所帮助。

“可是,每个人要交两千元的服装费。”

“又是两千元。”辛怡有些愕然。在她的印象里。女儿每个星期回来,都会通知家长交一些名目繁多的收费。这所私立学校的学生,大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子弟,千八百元的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钱,可是对于许非同和辛怡来说实在是勉强招架。

“交。两千元就两千元!”许非同想,这两千元无非是股市今天进账的十分之一。既然女儿上了这所学校,就不能被别人轻视:“只要有利于你的发展,交多少钱我们都没二话。”

“哇塞,老爸!”彤彤兴奋地高举起双手。

辛怡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按今天的收盘价,她已经获利了近十万元。照这个走势,再有三五天他们就彻底解套了。

她觉得幸福就像锅里的黄花鱼,一伸筷子就可以央到了。她心里暗暗叮嘱自己,到时候千万不要贪心,指望它能翻倍。该收手时且收手吧!

晚饭后,彤彤把家里那台卡拉OK机接上了话筒。

这台机器买了三年了,许非同的印象中只唱过一次,如果不是女儿把它搬出来已几近遗忘。彤彤,怎么着,要一展歌喉啊!许非同笑着问。其实,女儿挺有文艺细胞的。辛怡能歌善舞的基因几乎全部遗传给了她,只是这两年因为炒股。把家里的气氛搞得挺紧张,彤彤的性格才越发孤僻起来,她像契诃夫笔下的套中人,封闭了自己,平时在家总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除了吃饭上卫生问,轻易不出来,今天难得女儿有兴致。许非同忙把几盘已落满了灰尘的伴唱带从床下找出来。

一盘盘翻看选歌。

“爸,都什么年代了,卡拉OK机早都淘汰了。买一套家庭影院吧,画面清晰,音质也好!”彤彤拍拍麦克风的话筒。喂喂试了两声,然后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宣布:“下面——请实力派中年女歌手,原某校文艺宣传队大牌主演辛怡女士为我们演唱一首……一首,哎妈,您最拿手的是什么歌啊?”

辛怡刚刚洗过碗,她擦着手走出厨房,脸上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红晕:“这孩子,怎么想起来拿老妈开心呀!”

彤彤佯装生气地瞪了辛怡一眼:“您哪儿老呀?去年您到我们学校去开家长会,老师和同学还以为您是我小姨呢!”

许非同望着妻子。当年,她欢容笑黛、顾盼生辉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如今虽然已人到中年,仍风韵动人。如果没有因股票费心劳神,她会比现在还要年轻呢!许非同心中暗自感叹着,不由又有一丝愧疚浮上心头,很长时间了,他已没有这样关注过妻子,而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小雨。他在内心常常矛盾,不知道情感的天平应该更多地向哪一边倾斜。今天他突然有所领悟:投向小雨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欣赏,像欣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幅杰出的画作;而投向妻子的目光中,则渗透了化解不开的浓浓亲情。

“你妈可是当年有名的校花呢!”

彤彤已经把一盘带子塞进了卡拉OK机里,前奏曲开始响起,是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辛怡接过彤彤塞过来的话筒,坐在许非同旁边,伴着音乐唱了起来: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辛怡唱得声情并茂、怨艾自叹,许非同被辛怡的歌声深深打动了,他觉得这歌词写得太好了,比起那些标语口号式的歌曲,流行歌曲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能深入人的内心。把人心中那细致微妙的情感准确无误地表达出来。许非同想。

歌曲作者该是有过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不然,何以有如此缠绵凄切的表达?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南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道那份爱是不是还在……

一曲唱完,辛怡已眼含热泪,不光是歌曲拨动了她情感的琴弦,她也为女儿的良苦用心所感动。她知道,女儿是想用这首歌来修复她和许非同之间已见端倪的爱情裂痕。女儿大了,懂事了,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和父母作着沟通与交流,她是在用自己的努力维护并关爱着这个家啊!

许非同也有些激动,有一种醺然薄醉的感觉。他庆幸自己生的女儿,如果是儿子,会有这样细微周到的安排吗?

“妈。您唱得太好了,绝对的专业水平!”彤彤一边换着录像带。一边说。“爸,您也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啊!这样,你们俩来一首对唱吧,付笛生和任静的《知心爱人》,好不好?”

许非同接过话筒:“没问题。你老爸正经是男中音呢!”

“哇塞!”彤彤夸张地冲许非同做了一个鬼脸:“那让我们来领略一下男中音歌唱家许非同先生富有磁性的歌喉吧!”

许非同清了清嗓子,举起话筒唱了起来——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