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我的诉说后,她静默了一会儿,如同开始一样非常干脆地结束了我们的通话:“他龟儿子是一个憨包鸡娃(傻瓜)。”
1�理发师:第一个使他“痴”情的理想职业
1970年10月1日,任飞出生在湖北省云梦县小石村。那天,刚好是国庆节。一位出生在小石村尔后到了县城某国营理发店(那时,没有私人的理发店)工作的老乡回小石村过节,屁股还没把板凳坐热,任飞的父亲就提着一个用硬纸包封起来的冰糖盒寻上门来,请求那位老乡给出生几个小时的儿子取一个好名字。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能够从乡村到县城工作的人是很有“面子”的人。那位老乡倒也热心,给男婴取了任飞这个名字,并顺口说道:“这个娃儿,长大了跟我学徒弟。”
“要得。”任飞的父亲没想到有这等好事送上门来,他感激地说,“等娃儿长大了,拜你为师。”
1987年11月中旬,已经十七岁的任飞带着简单的行李,在父亲的陪同下到了云梦县城拜师学艺。不过,当年那位春风得意的老乡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精神,因为国营的理发店垮掉了,他那一手在任飞的父亲心目中了不起的手艺也只能到街头路边给那些不太讲究的老头们理理光头,所以,在收任飞为徒后,不到半年,脑瓜子灵光的任飞理发的手艺就超过了师傅。好在,师傅也有自知之明,自忖塘小养不住大鱼,他给任飞介绍了一个新的去处:雾都发廊。
雾都发廊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据老板说:发廊之所以取名叫雾都,一则因为他的手艺是在重庆学到的,二则因为他的女朋友是重庆人。
没有多久,老板的女朋友从重庆到湖北云梦来看望他。
任飞深感震惊的是老板的女朋友是带着三岁的女儿一同来的。原来,老板的女朋友在重庆是有男人的。在任飞的观念里,这是乱搞。他私下里好心地问老板:“你不怕她男人提菜刀来砍你吗?”
“傻儿。”老板反过来教训他,“偷偷摸摸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的男人知道?”
自小生长在小石村的任飞,虽然年幼,却很难接受老板的开放观念,尤其是老板的女朋友离开云梦时,他陪老板送她上车,女朋友当着老板的面,一只手掐住他脸上的一块肉,热情地说:“小弟娃,欢迎到重庆来玩。”
也许,在老板的女朋友看来,那一“掐”,是她大姐姐对待小弟弟的友爱,但在任飞心里,那不是“掐”而是“狎”。他不否认,他讨厌老板女朋友这种有伤风化的动作。
日子原本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任飞也很知足这份安定的工作。名义上,他虽然是老板的徒弟,但暗地里,老板背着其他学员给任飞开工资。这时候的任飞,理发的手艺已经超过了老板。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做一个理发师。
2�雾重庆:第一个使他“痴”情的大都市
尽管老板的女朋友有伤风化的举动给任飞留下了非常恶劣的印象,但重庆女人的美丽还是深深地嵌在他的心中。如今,在云梦县城,他的手艺已经是一流的了。他想:既然老板的手艺是在重庆学到的,我何不也到重庆进修,学到更多的东西?存了这样一个念头后的任飞,在1990年10月3日的上午,心中装着二十岁生日那天亲朋好友的美好祝福,踏上了逆江而上的客轮。
在重庆市一家美容美发学校里,任飞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学生生涯。
那间所谓的培训学校,也就是一块牌子而已,教学场地是一间租来的大厅,学员有十多名。校长是一位年近四旬的中年妇女,同时兼任学校的主讲和某美发厅的经理。
在这间草台班子似的培训学校里,任飞发现他吃亏了:他的理发手艺比校长还高明,一百元的学费算是白交了。
校长理发的手艺也许不如任飞,但校长认人的眼力绝对超过任飞不知多少倍。仅仅是开学后几天,她便发现了这位九头鸟(湖北人)学生的实力。她明白任飞的手艺即便是在偌大的重庆,也是非常出色的,也就是说,无论任飞是回到湖北或是在重庆栖息他处,对她本人而言,都是重大的损失。校长决心留他下来,留在她开设的美发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