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天不知不觉地已经亮了。
又要上班了。真是不愿意去啊。如果有一天可以不为生计奔忙,我什么都不想做,有什么事情比睡觉、比和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睡觉更贴近生命的快乐?为名、为利、为所谓的事业和成就,苦苦挣扎,最后获得了再多的掌声也还是要找个女人听她在床上的那些喘息和叫声。——这就是作为一个人的生命的实在展现。再美好的婚姻和爱情,落实到实处,也就剩这样的主题。所以,我不要什么好看的标题当高帽子来扣着,管他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呢,我愿意沉迷在这样的生活本质中。我很庸常,也很卑微。有一种男人,不论拿了多少个PhD,他那些秉性里的庸常和卑微都无法改变,比如说我。
我知道,我是没有遇见一个好女人。
或者说,没有遇见一个适合我的女人。
单亦欣不是。
米卡?——应该也不是。
据说,一个男人在他结婚以前,会感觉合适自己的女人太少,但是,等他结婚以后,会发觉合适的女人原来挺多。
谁知道呢?
我只验证了前面的半句,后面的半句,这辈子有没有求证的机会,没人告诉我。
我想,所谓婚姻,不过就是一个标题,我们总用这样的大命题来给自己的未来定标准,以为你找的那一半必须要是件贴心的、弹力的、好看的、还要有防弹作用的小背心儿。事实呢?我看满世界穿上背心、没穿背心的人,都是到头来把自己累得半死。你说,来来去去的那一纸证书,费得着使那么大的劲头去扛去卸吗?
我知道我必须起床了。
米卡伏在我身上,问:“很累,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提提神?”
不需要回答。
米卡和我都知道,我现在浑身都是倦意,除了一个地方出奇的精神抖擞。
米卡摆好架势骑在我身上,象骑一匹骏马一样地在我身上颠波起伏着。
她黑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前胸。
我伸出手来,帮她拨开了头发。
米卡问我:“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遇见象我功夫这么好的女人?”
我一边点头,一边使劲地顶着她。
米卡又问:“那你是不是想要我一辈子?”
我还是——上面点头,下面顶击。
米卡带着点喘息地接着说:“纪安之,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以后,我每天早上都用这种方式来叫你起床,好不好?”
有这样一张床,床上抬举的是这样一个女人,我怎么舍得拒绝和离开?
这样的场景下,她要真是拿婚姻来胁迫我,我也会应承的。——我愿意用我可以付出的东西来交换这份快乐。
几年前,为了单亦欣,为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些个类似这样的快乐,我不就是这样交换过一次吗?
巅峰过后,我赶紧洗浴、着衣。
出门前,我劝米卡不要再去香榭丽舍大街上去倒卖LV了。在家做做饭,看看电视,挺好的。
米卡问:“你打算养我啊?”
我说:“养你还是养得起的。只要你别再提个别的要求说要养个猫猫狗狗什么的,我不太喜欢可以喘气的小东西——除了你。我看养你也不怎么花钱啊。”
米卡问我:“那要是再养个儿子呢?”
我一惊,问她:“你不会这么一上来就要给我生儿子吧?你别吓着我了。”
米卡问:“你不想要个儿子啊?”
我说:“那要看是怎么一个要法了。”
我想了想又说:“我们每次都是用套了的,对吧?不会让你怀孕的。”
米卡问我:“你就那么怕我怀孕啊?怀孕了又怎么了?”
我说:“那不是害你吗。又不能要的。”
“为什么不能要?”米卡追问我说。
我摇摇头,说了实话:“宝贝啊,我们连我们自己能够在一起生活多久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要孩子呢?”
我告诉米卡:“以后我不在家,你不就要接家里的电话了,免得单亦欣又在电话里唧唧歪歪的。我要有事情找你,会给你打手机的。”
米卡愣了愣,点点头。愣的那一刻,也许她想起了昨天夜晚我跟她说的玩笑话了吧。我让她在电话里跟单亦欣说她是我老婆。这话我是记得的。但是,有些躺床上开的玩笑,在起床了以后,就要记得去忘记。
米卡能做我老婆吗?她会愿意做我老婆吗?太年轻的老婆我招架得住吗?别真弄得象那么回事情的一起过日子了,但刚过个两三年她就有新的相好了,我就得急吼吼地重新过单身汉的苦日子。那样我可受用不起。再说,米卡怎么看也不象是盏省油的灯。
米卡确实太年轻。
转念一想,她还这么年轻,就不能荒了青春。
我在去医院上班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既然她遇见了我,我得要帮帮她。
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除了一些看得见的物质,我能背负、改变和付出的,还能有什么?
当我抽空去米卡的学校给她交学费的时候,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烦。她的学号,她的系别,她要选修的课程,甚至她上学时用的名字······这些情况我都不清楚。
本来还想给她一个惊喜的,看来还是回到了俗套。我还是直接把钱交给米卡让她去办更妥帖一些。
但是,我把钱给米卡,她会觉得我是在买她吗?
人是需要屏障的,尽管都是在为一个女人花钱,但是,怎么花,顶着不同的说法就完全不一样了。受众的感觉也不一样。
我还是去银行开了一张一万法郎的现金支票。题头是空的,让米卡自己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