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把灵官妈的想法告诉了兰兰。兰兰认为这是好事:一是像莹儿这样的媳妇,打了灯笼也难找;二来,爹妈也省了一番心,不再为那一疙瘩婚礼钱在炕上烙饼子了。月儿觉得有些“辱没”了莹儿,兰兰可没这念头。女人嘛,说穿了,就是嫁男人、养儿引孙、围锅台转……像母鸡一样,下蛋是你的本分。想上天,还没那鹰的翅膀呢。一看穿,嫁哪个,还不是一样?当然,这是兰兰对莹儿的说辞。对自己,她有另一套说辞。也不奇怪,谁不是这样呢?兰兰按妈的意思问了莹儿。莹儿的回答很巧妙:“别开玩笑。”
兰兰笑道:“谁开玩笑呀?人家都想方设法把猛子相好的亲搅黄了,只等你一句话呢。”莹儿这才明白了这些日子公婆鬼鬼祟祟的原因。她感到好笑,但心里却奇怪地有种预感:今后,她的日子不安稳了。
“你说呢?”兰兰笑着追问。“别开玩笑。”莹儿道。她没想过这事。对猛子,她没好感,也没恶感,就像看待庄门口的那棵沙枣树一样。那沙枣树,是“灵官家的”。猛子也是“灵官家的”。仅仅是这样。现在,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无奈间,就笑问:“你说,你咋不在婆家待,到娘家来做啥?”兰兰不解她为啥问这,便说:“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别耍滑头,回答!”
兰兰不想在莹儿面前说她娘家的坏话,却疑惑她为啥明知故问。这时,她看到莹儿眼里有一丝诡谑,忽然明白了。“你是说,我不愿做的事,却叫你做了?”她问。“不是吗?”莹儿笑了,“他们差不多……一个好赌,一个好……那个……”莹儿又笑了。兰兰明白,压在她舌头下的是“嫖”字,就笑了。在这方面,猛子的名声是天摇地动的。她才明白月儿为啥张不开口,怕“辱没”了莹儿,便笑道:“人嘛,谁没个错呀?浪子回头金不换哩,也不要忙着表态,多想想。”莹儿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