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也许爱·B加X

爱人被爱,还是三角恋?欧兰的眼睛闪了一下子。

唉,被爱啊,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缠着我。烦都烦死了。

你一点儿也不爱她吗?

不爱。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就找一个爱的啊,现在的女孩子那么多。

我好像还没有看到让我爱的女孩子。

是吗?你认识这么多女孩子,一个都没有让你喜欢的吗?

我这个人内向,交际圈子小。也许还是因为想着那个以前的女朋友吧。我喝了一口酒,没有注意到欧兰有些不自然了。

是吗?欧兰看起来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是,你呢?你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呵,这话问得多么无聊啊!我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欧兰戗了我一句。

我摇了摇头说那是。

主要是没有自己喜欢的啊。如果只找一个喜欢自己的话,我早就是孩子的妈妈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呢?也许我能帮你留意一下呢?

去你的,你一天到晚地待在家里,认识个鬼啊。还帮我呢?还是帮你自己解决一下吧。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什么老坚持着啊。我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是做主持人这行,如果我是一个普通女人,也许生活得会比现在快乐。

你的意思因为你是主持人,所以不能随便找人嫁掉。那么,我倒想听听你的条件是什么呢?

没,没有条件,主要是我看着顺眼,当然硬件也要和我相配。不然,我怎么带他回家啊,怎么带他去应酬啊交际啊。要不我可带不出去!

这个男人呢应该比你大几岁,然后身高和学历都要高过你。他要有房子,最好能有一部小车来接你上下班。还有这个人的谈吐要风趣、举止要大方。模样儿呢也要周正一点儿,他还要专一,就算有比你漂亮的女人他也不能想入非非。呵呵,说到这儿我突然笑了起来,我说欧兰假若这些是你的条件,我感觉怎么很像我啊?

你?够格吗?你有房吗?有车吗?都老大不小了还租房子住,哪个缺心眼的才会喜欢呢。

我苦笑了一下子说,你一句话就捅到了我的痛处。欧兰,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势利啊?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爱钱的女孩子,如果你真的爱钱,人家送给你一套房子你怎么不要呢?据我所知那套房子可是麻城最热的楼盘,而且价格不菲呢。我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一个房地产老板对欧兰有想法,就拿自己最漂亮的房子来做交换条件,被欧兰给拒绝了。那个老板不死心,交换的条件不住地加高,最后挨了欧兰小姐一记耳光。

欧兰显然已经把这事给忘记了,她一边喝酒一边说这种事情太多了,我都记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喝酒喝酒吧。

我们俩把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的时候,欧兰突然问我想不想搞一个设计公司,她可以找到投资的,我主管业务方面的事情。我愣了愣说你的意思让我开一个公司?

是啊,和你在家上班一样自由,只是换了换环境而已。我跟一个朋友提到过你,那个人就喜欢另类先锋的作品,所以他有兴趣跟你合作一把。

这个人也是在你的追求者里面了吧?我本意是开玩笑,可是心里却酸溜溜的。我现在听不得别人提钱,一提钱我就会回忆、伤心、后悔。

太多了。欧兰漫不经心地一笑。

早想到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喜欢才怪呢。我向她举了举杯。

欧兰轻叹了一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和你想的一样的话,我也不至于失嫁了。这人嘛有喜欢就有不喜欢不是,你看到的优点在别人眼里未必是优点啊。

不会吧?哪个男人瞎了眼睛?我故意夸张地伸了伸舌头。

行了,你送我回家吧?我一喝酒就有点困。

我站在马路边拦车的工夫,欧兰接了一个电话。接了电话后,她就对我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呢。

我装糊涂地说有什么事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

欧兰突然烦了起来,她两只手推着我说走吧走吧,陈伟你先走吧。

我所住的小区,是麻城比较老的一个小区,里面除了孩子大部分是老人。他们每天早上就坐在那儿,下棋,聊天,有时候还吵吵架。他们放棋的地方是一棵被砍了身子的大榕树,两个老头各搬一个马扎,端一壶茶或者说烧酒,从早到晚不知疲惫地下着。

我住的地方隔音不好,我经常在他们的吵闹声中突然醒来。我在他们的吵闹中了解到他们是磕了头的干兄弟,那个瘦一点的老头是哥,那个胖一点的老头是弟。哥哥的声音嘶哑,弟弟的声音洪亮,而且争论的问题大部分是和棋子无关的。

有一次,我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们在争论一个当代的有名学者,这个学者因为出了几本论文集就一下子红了起来,从而放弃了自己待了快半辈子的研究室,像走红的影星一样从南到北地去演讲自己的成就。那个瘦老头骂这个学者是文盲,写的东西狗屁不是。那个胖老头喜欢学者的东西,觉得瘦老头过于偏激过于主观。他也顾不得走棋了,指手画脚站在瘦老头的身边,拼着命地想把自己的想法与思想灌输给瘦老头。

我看着他们俩吵架感觉很有意思,他们俩从喜欢不喜欢学者的问题一直争论到他们年轻的时候,瘦老头说某一年胖老头喝醉了酒,他就扛着胖老头爬单位的铁门。因为胖老头太重了,瘦老头好不容易爬上去却不敢下来,因为他找不到可以把胖老头安全着陆的好办法,就硬在铁门上挂了一个多小时。

胖老头说我记着哩,那天你肩膀被铁门挂花了。

瘦老头说没有意思。

胖老头说老提什么事也没有意思。

瘦老头说不提你早就忘了。

胖老头说我没有忘,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们俩吵架的样子总让我伤感,我不知道自己老了之后是不是也会有人跟我吵架,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敬老院里。他们俩吵架的时候我站在旁边一声不响地看着,等到他们吵够了的时候我就把自己的羡慕说了出来。那两个老头被我的心里话感动得不知所措,他们用力地握着对方的手说这是真的,小伙子,你的话真的是太对了。因为你的这句话,我们请你去喝两盅北京二锅头吧。

我发现麻城的男人都喜欢喝二锅头,喝那种小瓶子装的北京二锅头。他们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面前都放两到三瓶,也不用酒杯,拧开盖子就喝了下去。

在那个冬日的晚上,我跟着两个下棋的老头来到了一家小酒馆里。这家酒馆的装修风格和我们在古装电影中看到的酒馆一样,门口是几个大大的酒缸,一面白地黑字的酒字旗帜在寒风中招摇。门口的小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了粗布大褂,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我们三个盘着腿坐在酒店的草垫子上,点了烧鸡和炖菜,要了几瓶二锅头,就开始喝了起来。麻城人喝酒一定要划拳,两个老头像吵架一样五五六六地叫着。而我不管他们如何鼓动,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在喝酒的过程中,这两个可爱的老头像所有的人一样对我充满了好奇与窥视的欲望。他们一遍一遍地问我从哪儿来,为什么要来麻城,结婚了没有,为什么不结婚。

我只好按照自己早就编好的谎言又重复了一遍。好在我现在已经适应了我编造的那些谎言,有时候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谎言给感动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麻城呢?看来胖老头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女朋友跟别人跑了,自己就跑到麻城来散散心。我极力地让自己装出悲伤的样子。

那是为什么呢?你女朋友不爱你了?胖老头不管瘦老头的抗议,一本正经地追问起我的故事来。我有些狼狈地说算了,大伯,一提这事我就伤心哪,我们还是不要提了吧,喝酒。

胖老头说伤啥子心咯,男子汉大豆腐的,大伯只是想关心一下你嘛。想不想找一个麻城的女孩子?我告诉你,麻城的女孩子虽然不如周城的女孩子漂亮,但麻城的女孩子顾家,善良,伺候起男人来没什么话可说的。不信,你问问老古,他现在可后悔找了周城的女人了。胖老头打了一把沉默的瘦老头。

我不知道。瘦老头硬邦邦地把胖老头的笑脸给顶了回来。

胖老头瞪大眼睛说老古你今天吃枪子了?我们也就是随便聊聊啊,你急什么啊?小伙子,这个老头子今天犯了毛病,我们俩不管他了。你给大伯说说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婆?

胖老头眯着不怀好意的眼睛,冲我举起杯,话却冲着同伴说,小伙子长得好,又做研究工作,老古啊,你家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没有婆家吗?我看我就做了这个媒算了。

瘦老头说你家不是也有一个女儿吗?我看你近水楼台才好,考虑我家姑娘做什么?

胖老头说你家的姑娘不就是和我家的一样吗?

我突然有点反感这两个老头了,我只想坐在这儿与他们喝喝酒,吹吹牛,而不是像他们现在这样,再二再三地盯着我的隐私不放,还装出好心的样子给我介绍女人。

我恶声恶气地说用不着,我自己找得到。

瘦老头竟然笑了,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塞到胖老头的嘴里说,吃吧吃吧,好东西也塞不住你的嘴。小伙子,你要在麻城待下去吗?

我要在这儿待下去吗?我已经在这儿待了大半年的时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经从不习惯麻城而渐渐变得习惯。我们小区里的花花草草,我们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还有那些带着麻城印记的物品,都随着我在这儿的日子而变得清晰、透明起来。

从我住的地方到蔬菜批发市场只有两站的路程,从我家拐上去一点就是一所学校,然后沿着学校走上去,就到了麻城比较有名的公园。我经常看到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他们拎着折叠马扎,耳朵里塞着收音机的耳机,一边哼哼一边到公园里晒太阳。我还看到小区里的女人们,她们三三两两地托着没有织完的毛衣,口袋里揣着一球毛线,她们一边走路一边织上几针。我还能看到一些男女,他们在夜晚到来的时候,就搂腰拖手地从这儿走过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发出幸福的笑声。

我好久不去看老头下棋了,也好久没有下去走动了。因为我发现了我有一面窗子,下面是一条青石板路,那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上走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我没事的时候就趴在窗子边上,把手抄在棉袄里,看小路上,看从那儿走过去或者走过来的人们。

有一次,我看到了那对下棋的老头,他们一前一后地在我的视线里出现,胖老头走得很急,瘦老头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后来我的视线里又出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着。她走了一会儿就停在了某一个地方,两只手蒙住眼睛哭了起来。

我有些累了,而且好的心情也被这个女人给搞坏了。正想离开窗子的时候,就看到又走来了一个男人,他站在了女人的面前激动地说着什么,后来他就开始伸手拉扯她。

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布娃娃,像吊死鬼一样在我的眼睛里摇晃。我看到那个布娃娃已经很破了,左手和右边的脚已经被水洗得发白了,胸前的那个小铃铛被风吹得发出呜呜啦啦的声音。我起初看到它的时候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吊到了阳台上,后来我推开窗子才发现是一个破烂的布娃娃。

我不知道这个布娃娃是不是那个女孩子的,虽然她已经过了玩布娃娃的年龄了。那个布娃娃和三岁多的孩子一般高大,那小手和小腿让我不止一次地想到我的儿子。我习惯每天晚上都要看看那个吊在窗子外的布娃娃,我也习惯了让自己一边看布娃娃一边想象儿子的模样儿。

我的钱包里有一张我儿子五岁时的照片,他坐在我家的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支玩具枪,右眼眯着,左腿跪着,胖乎乎的小手抠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镜头。

那个时候的他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身上的衣服全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那种丑宝宝牌的一套服装是麻城人一个月的平均收入。

现在的儿子长高了吧?他过得幸福吗?不知道妻子是不是还会给他买丑宝宝牌的衣服。还有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想到我呢?

我坐在那儿想儿子,我很想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很想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我不敢,我记得我刚出来的时候打过一次电话,但我的儿子已经忘记了我的声音。话筒里面一个稚嫩的声音问我找谁,后来那个声音就尖叫起来妈妈妈妈,他说他是爸爸。

不是你爸爸,你爸爸已经死了!我的耳朵被这一句冰冷的怨恨的回答所击倒,手一软,电话就摔到了地上。

厨房里还有几瓶啤酒。我拧了好几圈,啤酒瓶盖子仍然紧紧地扣在那儿,我心里一急,两只手一用力啤酒瓶子就在我的两掌之间碎开了。随着清香的酒味还有迸出来的鲜血。

那些血跟在我后面,从阳台到厨房,后来又跟到了卧室里。我感觉不到痛,虽然两只手血淋淋的。

麻城有一家叫鬼谷子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和别的咖啡厅不一样。这儿不仅有白酒还有炒菜,东边角里还开了几桌麻将。我每一次过去的时候,都看到咖啡厅里坐满了人。

他们有的在喝酒猜拳,有的在哗啦啦地玩麻将,还有的坐在一灯如豆的烛光下含情脉脉。

我对这儿很熟悉主要是因为刘小瓜。刘小瓜已经带我来这儿消费了不下十次。他之所以选择这儿不是因为这家咖啡厅多独特,也不是因为这儿的服务员多漂亮,而是因为在这儿他不用现金买单。

刘小瓜曾经在去年帮这家咖啡厅打过广告,因为广告效果不好,老板压住了一笔不小的广告费来做自己的补偿。刘小瓜当时为了拉到这家咖啡厅的广告,就拍着胸脯对老板保证,如果做了这五万元的广告,这家咖啡厅火不起来的话,他就一分钱不要。

我虽然没有看到刘小瓜拍胸脯的样子,但完全可以想象他就是这样把咖啡厅的老板给搞定的。咖啡厅的老板不是麻城人,也不了解麻城的有关媒体,他当时只是被刘小瓜拍胸脯的样子给感动了,所以才把五万元广告款给了刘小瓜。刘小瓜兴高采烈地扣了三分之一的广告款后,在麻城一家二流媒体上帮他做了两个月的广告。

刘小瓜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很老实很厚道的咖啡厅老板,会压住他剩下的一万五千块钱不放。按照广告行业的行规,广告合同签订后付百分之三十,执行中付百分之三十,执行完后付百分之四十。老板很爽快地把百分之七十的广告款一下子打到了刘小瓜的账户里,然后一直等到广告执行完毕,老板就和刘小瓜玩起了游戏。他举出种种证据说这次广告款打了水漂,不管刘小瓜想什么办法,老板都不主动提没有付完的那笔款。

他从来不在刘小瓜面前说不付,也不说付。每次刘小瓜提到那笔款,老板就打着哈哈说自己生意不好,真的没有能力付这笔款了。刘小瓜在追了一年的款仍然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就开始带朋友客户来咖啡厅消费,每次吃完后刘小瓜只要签个字就完了。

我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刘小瓜还没有到。我现在已经习惯跟着刘小瓜混吃混喝了。他一天到晚总有那么多饭局,而且大部分是他请客,所以多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刘小瓜还想利用我对他的那些女客户公关公关呢。

咖啡厅里放着当天的报纸,晚报、日报、晨报、都市报、生活报等,它们分门别类地摆在报夹子上,像装满了珍宝与秘密的万花筒,让怀有好奇心的人们翻阅一番。

我已经习惯了看报。我就像一个退了休没有事做的老头一样,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街上买一份报纸,然后坐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杯茶水,从报头到报尾然后再从报尾到报头,就算中间的报缝我也不放过。根据我这些日子来积攒的看报经验,一份报纸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在报缝那块地方,那儿从上到下依次排列着许多让人振奋或者说惊讶的东西。像肝病性病丰胸美容征婚启事寻人启事公告通缉令等,它们一律是以粗黑大号的标题攻击着阅读者的眼球。

一张票杀了两个人

省政协第二十二届会议昨日在麻城闭幕

一千人参与接吻大赛

美国人怎么了?

要嫁就嫁有钱人

白石路三车相撞,二人当场死亡

报纸上就是这些消息,这些消息我从来没有看过,我只扫一眼标题就知道写的什么内容。所以我把报纸拿过来的时候总是先扫一眼标题,然后再把眼睛盯住报缝那儿,一个字一个字地揣摩那些广告的内容以及真实的程度。

比如这一条,大小乙肝一疗程痊愈。这条广告在麻城的大小报纸都频繁出现,原来是每周两次,现在已经改为一天一次了。想必这广告打得没有什么效果,如果有效果还用天天打吗?

还有这一条,不开刀无痛苦一针让你感觉做女人挺好。这条广告好像是新出来的,以前这块地方是一个治脚气的广告占据着,现在成了鼓动女人丰胸的广告了。那如火柴盒大小的位置上,还夸张地突出了一对丰乳。他们极力鼓动所有的女人都去试一试高科技丰胸,好像女人不去他们那儿就不是女人一样。

我突然想到了孙小姐的乳房,不知道她的乳房是不是人工制造出来的,我感觉那天摸她的时候,乳房那儿硬硬的凉凉的,而且她还执著地让我握着她的乳房转圈圈。

人工制造的乳房会那么丑陋吗?像水袋子一样。我不了解制造假乳房的过程,所以我无法断定孙小姐的乳房是不是假的。

我一边喝水一边往下浏览。

寻人启事

潜娟,女,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六二,长发大眼,于2002年3月10日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如见到者请打电话:138235430××李先生联系。必重谢。

(潜娟,你走后家里一切都乱了起来,请你见报后速与我联系,母病父走,急急急!)

文字下面还有一张大头照片,我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眯眯吗?照片上的眯眯披着长发,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正向我微笑。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个寻人启事,我基本上已经把眯眯忘得差不多了。眯眯的真名叫潜娟吗?这个寻找她的男人是谁呢?我的脑子里开始涌现出我与眯眯相识的整个过程,我越想越觉得眯眯之所以那么快地住进我的家里,肯定是为了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