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钟,他终于回来,打开门见我歪在沙发上,大吃一惊,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我这个时候在家,再仔细看我脸色,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放下心来,可是一进房间,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又小心翼翼起来,他肯定心里疑惑,担心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或者是说心里有鬼,怕家里留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让我看见,想开口问我点什么,开口却说:你吃饭了没?
吃了。我跟从前一样没有多少热情地说,虽然我回去老家一个多月了,我们就像才分开一个小时一样平淡。
他说:你把被子都洗啦?你不在家很乱的,我本来想趁你回来前请钟工点来打扫一下,把要洗的都洗了,没想到你回来那么早。
我没说话,看他进房间换衣服,也跟了进去,指着梳妆台的两只红发夹说:以后这种东西小心点放,别放床上,太脏了。说完就扯出一大团纸巾,像揩一大堆狗屎一样把两只发夹给揩到垃圾桶里。在老公还没开口说出什么来的时候,我又说了:这房间太脏了,我去客房睡。然后进客房把卧室门给关上。
老公把我的房门推开,可怜巴巴但毫无说明力地讲:昨晚我喝醉了,阿标(他的一个同事我见过的,也曾提起过的)和夜总会的部长玩,把一个小姐的发夹夹到我头发上,说我头发长得像个女孩子,老婆,你看我头发这么长,要不要剪?
我“砰”地把门关上,差一点撞到他的鼻子。
五月十五是我的生日,正好那一天老公有些感冒,请了病假在家休息,中午的时候,我还只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了,原来是快递公司的送鲜花过来,正是昆明的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网友,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我也不例外,老公睡到午饭的时间起床,看到那么大一束漂亮的玫瑰花,脸都变了,问谁送的,我心想你不送有别人送,慌什么?便淡淡地说:一个网友。
他牙还没刷脸也没洗,坐在沙发上,不看我,一脸地认真说道:你莫玩得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我非常意外,问他:我什么玩得太过分了?
他冷笑着说:你心里有数啊!莫把我当成傻仔,我都知道的。
我心想你知道什么?不就是曾经有一个男人半夜醉酒按门铃吗?我当时也给足了你面子,把他给轰走了,这个网友送花是他的事,我又跟他没什么,不算过分吧?我也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吧,别捕风捉影的。
“你现在不跟我同一间房睡,你肯定在外面是有人啦。当我不知道吗?有脑的都想得到,我知道我没钱,不似别人有钱,你想跟谁去就跟谁去罗,我无所谓的。”他边喝冻可乐边说。
“我从二十三岁跟你混到现在,婚也结了,一无所有,你要我去哪里?我找谁去啊?我猜到你有年青女人了,肯定的,那天床上的发夹就是证据,不过我不想提出来而已,想起这事就恶心。”我很生气,但是却也想不出别的话来。
“我都是二十四岁跟你在一起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还有发夹的事,我都跟你讲了,是夜总会的部长好玩夹到我头上的,我饮醉了也就带回来了,你也别跟我吵,我现在想清楚了,你从来都没中意过我,你看你什么时候像个女人?”他说。
“那我问你,你又什么时候像个男人?家里所有的事情,只要是要出门办的事,你都推给我,我除了像个管家婆为你负责这一切,我还像什么?”我问。
“你想怎么样?我们香港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很多女人也是这样过的啊,她们在家里把一切收拾得好好的,没怨无悔,带孩子过日子,你总是不满足,你说,你想要什么?”他声音大起来。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我知道的,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很多东西,自由,快乐,开心,沟通,霸道,柔情,可是你一样都给不了我,你像个机器人一样赚钱回来,每个月交给我这个煮饭婆几千块钱,然后你一周出去玩两次,一次去夜总会,一次去酒吧。
而我呢?我三天,或者是五天买一次菜,回来煲一次烫,跟你几天说上几句话,一个月去一次银行交按揭和水电费,要不我们去吃永远不改变花样的西餐或中餐,一个月不看彼此的脸色不在乎对方开不开心,三个月不同房一次……
我半天没有说话,他终于又开口了,说道:你今日生日,你想吃什么?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
我生日的第二天,他还在感冒,并没有完全的好,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鬼鬼祟祟地通过电话后,他故作镇静地跟我说:阿威过来了,他因为工作的原因好久没过深圳来玩,晚上陪阿威去夜总会。我随口问了一下,哪个夜总会?他说:天缘。
“天缘”夜总会我当然知道,我们没结婚之前,经常和他的一帮香港同事去玩,那里的小姐多不胜数,而且看起来也还都长得不错,我说你感冒还没好,早点回来。他说好,然后换了衣服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