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守宫砂

欧阳静茹>>守宫砂

第十五章

我站在他面前,像真正陌生的美容中心老板一样问他: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到您?!

“尘尘,别装了,洗脚小妹我打发出去了,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这两年去哪里了?”他问。

“先生,我们这里不提供这方面的隐私服务,我还是帮你把洗脚妹叫来吧。”我转身要走开。

他一下子跑过来拉住我,将洗脚屋的门关上了,直直地看着我,我轻蔑地转过脸去。

“尘尘,你真的不肯原谅我?虽然,我从前是对不起你,但是,我日子也不好过,真的。”他说。

“怎么?没把老女人侍候好?人家踹了你了?”我微笑着问。

“不是,她对我比以前更好,跟你说实话吧,我挺担心你的。”他说。

我冷冷笑了一下。

“你别这样,上次在饭店你说的话老是让我做恶梦,我知道你是个挺倔的人,我只是担心真有一天你会做傻事。”他说。

“林剑郁,你怕我真的到时候会赚到五百万,让你跪着爬着舔我走过的路是吧?”我昂着头说,“不用担心,又不用死,最多就是把你买过来当玩具玩玩再送人而已。”

“你变态。”林剑郁的脸拉得跟根炸糊的油条似的。

“变态就变态吧,我发现不变态还真办不好事情,当然,如果你想反悔,现在也来得及,把你脚下的洗脚水给喝干了吧。”我说。

我……他还想说什么。

“林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我会马上叫洗脚小姐来为您服务。”我说完,礼仪周到地离开。

五百万!我一定要弄到五百万,不管是为了当年的誓言,还是为了向那个男人示威,或是仅仅是为了自己,我都不能放弃,五年,如果什么都没有做,那我这五年又有什么意义呢?我那最美好最动人的年华,难道就这样没有结果地消逝吗?不能,绝对不能,而且现在邓家庆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发展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把所有的员工都送去深圳一家出名的官方美容机构参加培训,趁她们培训的时候,我请来了装饰公司的人,花了十天为美容中心简单但漂亮地装修了一下,另外我还亲自制定员工手册,请广告公司的人为我的美容中心做宣传卡和免费护理卡。

一切必要的工作做好后,我开始极认真地打理我的店,从产品的进货到与代理商的协谈,从员工的服务到客人的意见,还有员工的考核和新进员工的把关,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我发现我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起码不理想。

我跟总管聊起这事,她很诚恳地说:做正规美容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我们不是很知名的品牌店,一是价格难抬起来、二是客源难回头、三是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服务项目。许多美容院打着美容的幌子暗地里做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生意,自从你接收手,也明确了不能有额外的什么服务,已经有几个美容师和洗脚妹离开了,别看这些是小事,回头客的影响很大的。

我说,那依你之见怎么办呢?

她说:其实这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因为万一有什么事,坦率地讲,我帮不上你任何忙。

晚上回家我跟邓家庆说了这事,邓家庆说:你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了,我是怕你无聊才让你接美容中心的,其实赚不赚钱没什么所谓,只要有事做就好,依我的意思啊,不如跟我结婚算了。

我感到好笑,你这就算求婚了?

他也笑:怎么啦?你还希望我像年轻人一样捧着鲜花跪在地上向你求婚?

我想了想说:要不等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我们结婚吧。

因为二十八岁,很多事情会有一个了断。

有什么也别有病,没什么也别没钱。这话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我美容中心一个美容师叫小玉的,不知怎么跟当地一个穷鬼给搭上了,那人三天两头的跑来找她,不为别的,就问她讨个十块二十块的买烟抽买盒饭,想想,一个大男人啊,为了十块钱跑那么大老远,还让人讨厌,唉,我要是这男人早就跳深圳臭水河了。开始我还没怎么在意,来多了我就奇怪,问小玉是怎么回事,小玉说她也没办法,她当初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时他挺不错的,后来越来越懒了,家里一些东西全都被他拿去赌得输个精光,没办法她只好搬出来住,但她不管走到哪里上班,他跟个游魂似的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总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可怜兮兮的样子,每次看到他我就有把他塞进垃圾桶去的冲动。

我看那个男人常这样跑来影响美容中心的形像,也影响小玉的工作,便直截了当地说:小玉,你老这样我也不好办,你看有没有办法让他不来这里?

小玉为难地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我转身走了,又观察了几天,发现那男人照来不误,我毫不留情地跟主管说把小玉给炒了,主管说:唉,其实挺可怜挺善良的一个女人,就是心太软了。

心太软了!哼!我心里苦笑,从来都是听说女人心太软,为什么就没听说过男人心太软呢?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情慈悲?天生就更优柔寡断?

那么我呢?

唉,别想这个问题了,头疼。

跟邓家庆在一起,怎么说呢?这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男人,比如说吧,出门住一定是五星宾馆,吃要问当地最好最出名的饭店,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是不会走路的,当然去健身房或在高尔夫球场另当别论,在一些小事情上我非常看不惯,比如说前几天换了电脑桌,旧电脑桌其实挺好的,卖给旧货的最少也能卖个一两百块钱吧,他打电话叫管理处的人来帮忙搬走,还给他们五十块钱辛苦费。有一次我陪他在邻市办事情,晚上在入住的大酒店洗头发,明明上面写了洗发八十,已经是贵得离谱了,转身就见他拿出一百块小费给帮他洗头的小妹,虽然那不关我事,又不是我的钱,但看着总会觉得不舒服,你说洗个头又不是做了什么鸡巴事干吗给小费装B啊是不是?

当然这些是小事,讨厌的是总有一些女人打电话来家里,说吃醋也谈不上,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在他从来不会鬼鬼祟祟地接电话或是出去干什么,我也就舒心不少。

唉,这样的日子真是没劲,我都感觉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有一天我在商场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的路上,接到了江山的电话,我告诉他我在深圳,高兴地说我正在这里办事情我请你吃饭吧,我想想邓家庆晚上有应酬,答应了。

那是我们两人上次见面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看起来一点也没变,虽然有点粗糙,但男人味十足,一顿饭下来,我明白了这个人的来历,原来他是大陆安徽人,凭着当年敢拼敢干,做了包工头,赚了不少钱,队伍扩大,承建了几个工程都不错,后来和人合伙干起了房地产生意,并在那时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香港女人,结了婚并生了两个女儿,反正七滚八滚,现在的他是香港一家驻大陆的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这人,我不知怎么说,十足的暴发户,说话高声大气,买单时一掏掏一大摞钱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我觉得挺没劲的,临走时他叫问:媛媛,你什么时候到我家里去玩玩?我家里收藏了不少好书呢!

他叫我媛媛,我突然想起在菩堤市的岁月,心里一下子有些伤感了。

福荣,他还好吗?有想我吗?

自从被林剑郁轰出家门后,我就成为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不管是和张福荣在一起还是和邓家庆在一起,我总得另外再勾搭一个男人在旁边放着才安心,而且一点也没觉着这样做是不对或应该感到羞愧,现在的我奉行的更多的是‘宁可我负人,切莫人负我’的原则。

有一天邓家庆告诉我,他要去英国一段时间了,因为他儿子说在那边出了一点问题,我正巴不得他不在身边,假装难过的样子跟他依依送别,他一走我就HIGH大了,跟这个人在一起,除了钱和物质享受,真的无趣得紧,我还是希望能像当初和张福荣在一起一样有吵有闹,打情骂俏什么的,跟他你连开玩笑的兴趣也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这期间,我应江山的邀请跑到东莞去玩了两天,这人神气活现开着一辆奔驰,车里喷的香水能薰死老鼠,最牛的是从饭店停车场开车出来时不小心擦花了车身,他说:这车真烦人,过几天换辆车吧。

我听了暗暗撇了撇嘴,这人说话满嘴走大炮,一辆奔驰说换就换?没想到下次他来深圳时,真的就换了辆新款奔驰车,让我目瞪口呆。

这人虽然有些土,但挺好玩的,比如说我那次去东莞玩的时候,他带我吃完饭逛商场,要送我一样礼物,我当时也就是过去玩玩,况且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拒绝了,上他车的时候他就说:媛媛你挺难得的,你结婚了没有?要是没结给我做情人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第一次遇上这么个男人,我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告诉他我单身,听到这,他咧嘴笑说:我有希望了,没想到几年了你还没结婚,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啊!

我笑了一下,心里鄙夷,跟你做朋友还马马虎虎,做情人?你这样子?回炉重造一下差不多。

江山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特别坦率,那天送我回酒店,我下车时他说:媛媛,晚上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直接得你简直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

我当然把他的话当戏言,说道:嗯,睡觉可以的,不过你在你家里,我在我住的地方,我们在梦里你陪我睡吧。

“不错不错,”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就想找一个有情调有文化的情人,有不少女人对我挺好的,但是她们图的就是个钱,看来你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又会玩情调,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这人的逻辑简单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可能是性格就这样吧,要真傻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我笑笑跑了。

说到这里,我还是得交待一下,我对江山还是抱有一点幻想的,邓家庆反对我在美容中心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可是美容中心这种状况我不太满意,我希望有什么机会拉江山注入一笔资金进来,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实力,现在看来他实力不浅,可惜人太粗野了,我还是喜欢和斯文人打交道。

但是在前进的路上,多一块垫脚石总比少一块要好嘛对不对?

邓家庆从英国回来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又懒得过问,他也懒洋洋的,对我不像以前那么热情和细心,常常躲在房间里和别人通电话,我也装作不知道,心想,哼,花心的男人,这边打算和我结婚,那边这么快又勾搭上了女人。

他见我常露讥讽的眼色,也不在意,第三天在狠打一通电话后对我说:尘尘,我想跟你谈谈。

要把我扫地出门了,美容中心怎么办?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不能和你结婚了。他脸色很沉重地说。

呵呵。我冷笑了一下,心里想,早料到了,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跟他结婚,但心里还是不痛快,感觉被人摆了一道。

“你不要这样子看我,除了我太太,我没有对不起谁。”他说。

“那当然。”我随口附和道,心里想,你还当我是太太呢。

“这次我回英国,和我太太长谈了一次,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发现她还是爱我的,而我,你知道我跟你讲过我一直爱着她的。”他说。

“哦?”我很感意外,我以为他要说别的女人。

“我准备回去和她复婚。”他说。

“不错啊,我支持你。”我说,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想到不是第三个女人,心进而平衡了一些。

“你知道,这几年除了跟你,我没有跟别的女人有过更亲密的交往。”他说。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对他这番话我持保留态度,男人一提裤子就成了处男,我怎么知道你跟别人上过床没有?

“她在英国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是她自尊心也强,上次如果不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她病了。”他说。

她什么病?我问。

“子宫癌,整个子宫都切除了。”他说。

我突然同情起那个女人来,虽然一直以来她只是作为一个遥不可及的邓家庆身后的一个影子,她也从来都没有进入过我的记忆和思想里,呆了会儿我问他:要紧吗?

“生命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了,但是人憔悴得厉害。”他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英国?”我问。

“我想把这边的工作交待清楚就走。”他说。

好啊,祝你一家早日团圆。我笑笑说。

“可是我很不放心你,要说在大陆这里如果有什么我放不下的,那就是你了。”他叹口气说。

“你对我很好,我很知足了。”想到他其实是个宽容而有修养的人,一直对我也很好,真要要离开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我没有想骗你的,我真的一直想跟你结婚,但没想到,我太太……”他叹口气。

“我知道,你不要自责,你对我很好,况且结婚的事是要有缘分的,认识一个人都要有缘分,何况结婚这样的事对不对?”我故作轻松地笑笑。

“你真的不怨我耽误了你的青春?”他问。

“你怎么会耽误我的青春呢?”我奇怪地问。

“当然是我耽误了你的青春,你这么年轻,现在又跟我在一起,我曾说过要跟你结婚,但现在我又不能,什么都是有价的,青春是无价的啊。”他说。

我震撼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精明而豁达的男人,但我不知道他同样也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责任心的男人。

青春无价,是的,青春无价,我的青春给了谁?这个诺言耗了我近五年,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

“尘尘,你知道吗?其实我有许多事想跟你一起去做,跟你结婚,和你一起每年去外国旅行,到你老家帮你父母买一套好点的房子,让你学开车,如果你愿意我还想你去外国学点什么东西,我还曾幻想着每天早上起床看到你轻松而满足的面孔……现在看来都不可能了。”他说。

“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我知道的。”我难过起来,他想了那么多,我却只想过能从他身上捞到多少钱,我真的感到惭愧。

真的对不起尘尘!他看着我说。

“不要这样说了家庆,”我摇摇头,“对了,你有你太太的相片吗?”

有。他说。

能给我看看吗?我问。

“好。”他从公文包里拿出钱包,在夹层里掏出一张相片,我接过来,大感意外,在我想像之中,以他的条件让他那么死心塌地爱着的女人一定长得脱俗不凡,没想到是一个发福得厉害的中年妇女,而且,你根本无法把她和美丽气质这类的词联系起来。

“看起来很和善的一个人。”我想了半天找出这么个词来。

“她年轻的时候挺不错的,现在差一些了。”他满足地说,接过我递回去的相片小心地塞进钱夹。

这真是芝麻掉进针眼了,你不服不行。

邓家庆花了一个多月才把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房子他说我想住就住下去,不想住就把钥匙交给他那个开健身中心的胖子朋友,临走前他一再说耽误了我的青春对不起我,然后告诉我,他帮我存了一笔钱,卡在书房抽屉第一格里,并告知了密码。

说实话,我跟他既没有什么长期的关系,又没有举行什么仪式,现在他要回到他太太身边,又帮我开了个美容中心,就算不再给我任何东西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当我带着一种好奇的心思跑到柜员机去刷卡时,我还是感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涌到大脑上了!

你无法体会我的心情,那一串数字让我傻了,起码有好十几秒我无法呼吸和思维,开始我以为是十万,数了那一串零觉得不对,又数一遍,我才确认,那是一百万,那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走在路上脚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看路上的行人心怦怦直跳,老怀疑他们知道我口袋里揣了张一百万的现金卡随时来抢似的,回到家里半天还不大相信这事是真的。

我又有一笔钱了,我又靠近我的理想一大步了!

第三天邓家庆从英国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好吗?

我故意装作有些悲伤地说:你走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呵呵,”他笑笑,“如果有时间多出去走走,你这么年轻,有很多东西都应该去尝试一下的。”

“我知道,”我说,“你太太还好吗?”

“就这样子,情况不算太好,我准备带她去教堂举行婚礼。”他说。

“嗯,真浪漫,你儿子肯定高兴死了。”我说。

“是啊,我也希望你幸福开心。”他说。

“嗯,谢谢你,你……那个,太让我意外了。”我终于说了出来。

“这些只是身外之物,记住,真正的那个自己开心快乐才最重要,保重自己。”他说。

保重!

挂了电话,我还是怔怔的,其实有一句话我真的好想好想问他:你真的认为我跟你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是一个纯洁的处女吗?

可是,我没有问出口,也一辈子可能没机会问。(后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觉得太符合邓家庆的心理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床见了红,就算明知她是假处女,也会自欺欺人地感到虚荣和幸福,并有有可能的时候向人暗示炫耀这种虚荣和幸福。)

我美美地跑到楼下小食店去吃了点小炒,打的到了仕女美容中心,一到那里,还没接过主管递过来的水,我看到了一个让人无法面对的人:张福荣。

没有语言能形容我此时的感觉,羞愧,难过,思念,自责,还有很多很多,收银小姐说:噢,经理,这位先生昨天就来找过你,当时打你电话你关机。

我认识他!我笑笑说,然后对张福荣说: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一坐吧。

张福荣没有表情地看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门。

我跟着他走在街上,半天思维无法运转,他也不说话,然后我停下来说:我带你去一个咖啡厅吧。

他还是不说话,我说过他跟我一样自尊而敏感。

我们坐到一家僻静的小咖啡厅的角落里,他要了一杯蓝山咖啡,我要的是炭烧咖啡,他开口讥讽道:我是叫你肖尘尘还是要叫你刘媛媛?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愣了一下,转变话题。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况且你的骗人手法并不高明。”他说。

我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呀?其实我也没什么话要说的,就是有点好奇,看叫做肖尘尘的那个女人在这边过得怎么样。”他说。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走了。我看他这样子,突然有些不高兴。

“随便你,要走就走吧,本来我是想找到你跟你离婚的,因为我觉得我伤害了你,虽然离婚对我的前途有影响,但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原来我们的是无效婚姻,真搞笑。”他嘲弄地说。

我看着他那依然熟悉的脸、那干净沉思的眸子、那修长白净的手指,想起第一次在夜总会认识他的样子,想起那一次我们牵手在那个叫菩堤的城市沿着街道一遍一遍地走,想起第一次搬进他帮我租的房子,想起那个送伞的雨天我跟只落汤鸡一样回到家,想起他的同学们的聚会时他那灿烂的笑容,想起……突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肖尘尘,刘媛媛,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说你是个骗子,你那几年又好像没有诚心骗我什么,房子也在临走前改写成我的名字,说你不是骗子,你又何必用假身份证来和我结婚呢?我真的想破头也不明白。”他苦笑着说。

“我也不明白,就到此结束吧,以后我们没有任何牵连。”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