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心的吻-离婚女人

温馨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放暑假的前一天晚上,韦庄就带着晓曼踏上了去北京的特快列车,似乎刚到北京没几天,暑假就过完了。从北京回到哈尔滨,一下火车,韦庄就感慨地对晓曼说:“咱们好像昨天刚走哦?”

东北有一句谚语:二、八月份乱穿衣。那是说,农历里的这二个月份气候不定,气温忽高忽低。极容易生病。在北京过了一个闷热的暑假,回到东北,却已经是凉风习习了。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可竟有些水土不服的感觉。韦庄还好,小小年纪的晓曼上学没几天就发起了高烧。

韦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晓曼发高烧。一量体温39度,韦庄的心立刻乱了起来。急忙找出退烧药,喂晓曼吃下。看着又昏昏沉沉睡着的晓曼,韦庄却不敢合眼。两眼茫然地瞪着电视,直看到一个台一个台地说“晚安,再见”,韦庄仍然不敢睡。唯恐自己一个不留神,晓曼会烧出脑膜炎。再摸摸晓曼的头,很潮湿的感觉。似乎不那么烫了。再量量体温,37。5度,韦庄放心地合衣躺在床上。

好像只睡了一小会儿,韦庄一惊而醒。看看表,已经早晨6点多钟了。例行公事般再摸摸晓曼的头,手刚一放到晓曼的额头上,她的心就格登一下提了起来。晓曼的头又烧得滚烫滚烫,韦庄用嘴唇再试一下晓曼的额头,依然很烫。她一下子冲到桌子前,拿起体温表放在晓曼的腋下。再拿出体温计的时候,看到那水银柱,韦庄差点没把体温表扔在地上。40度!韦庄急忙给晓曼穿好衣裤,背起她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到了医院,只有值夜班的医生在。上白班的大夫还没有来。韦庄极其谦卑地恳请值班大夫给晓曼看病。语气之诚恳,神色之焦急堪与英格丽·褒曼比美。也许那个大夫也是母亲吧,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拿出了听诊器。

“这孩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给你开点先锋点滴吧。”

“这样啊。那不用开了。我家附近有诊所,我回去开。离家近。方便一些。”

“那你就带孩子回去吧。”

韦庄背着晓曼离开医院,虽然晓曼还在发烧,可只要不是其他的病就好。回到家,韦庄把晓曼放到床上,便又下楼去了个人诊所。

一进个人诊所,所长张大夫就热情地说:“来了。韦老师,又病了?”

“我女儿发烧,刚去医院看回来。让点先锋,就来你这了。”

“还是老规矩,上你家点吗?”

“对,最好现在就去,今天早晨给晓曼量体温40度。”

“那么高?那我马上就去,等我二分钟就好。”

张大夫手脚麻利地忙活着装药。韦庄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她和张大夫已经很熟络了。张大夫是个退休的老大夫,不但医术好,而且极有医德,不卖假药,不卖高价药,在这个小区里极其威望。

“走吧,都处理好了。”张大夫手里拿着配好的药和韦庄走出诊所。

这边点着先锋,那边,韦庄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摸摸晓曼的额头。全部点完的时候,晓曼的体温明显降了下来。韦庄煮了碗面,真有些饿了。一早晨忙到现在还滴水未进。端着煮好的面,先把晓曼叫醒:“晓曼,吃点面。”韦庄说着,便盛了一羹匙面汤喂到晓曼的嘴边,晓曼有气无力地咽了下去。再用筷子夹了一根面条喂她吃,她却摇摇头,不肯再吃。韦庄也没强让她吃,喂她喝了杯水便让她继续睡了。看着晓曼那苍白的脸,韦庄暗暗想:这次感冒的病毒可能特别凶,不然晓曼不会一直昏睡。

想着想着,倦意爬上韦庄的眼,昨晚熬了大半夜也没睡好。她躺在晓曼的身边沉沉睡去。

韦庄睡得极不踏实,她的眼球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地旋转着:她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阡陌交错的路上。路的那一边是她童年的家,遥遥的可以看到平房上插着的那杆小红旗,可她却怎么也走不出这一片纵横交错的麦地。那麦地上的路有很多条,但韦庄不知道走哪条路会走到家。她犹豫又犹豫,最后选择了不知是对还是错的路。没有走进麦地的时候,她能够俯瞰麦地的全貌,可是走进麦地以后,她的眼里就只有齐眼高的麦子,再也看不到该往哪里拐。她沿着别人踩过的地方不停地走着,怎么走也走不出来,索性直接走进麦子里。那麦穗刮着她的脸、她的胳膊,刮得很疼,韦庄站在麦地里,正不知该怎么办,只听得不远处晓曼翻身的声音,韦庄一惊,便睁开了眼睛。

看到晓曼把被子踢开,韦庄赶忙给她重新盖好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是滚烫。韦庄赶忙拿出体温表放在晓曼的腋下。她抬眼看了看表,哇噻,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等了一小会,拿出体温表来看,韦庄的脑袋轰地一下又大了起来。又是40度。她赶忙给张大夫打电话:“张大夫,晓曼的烧下午退了,怎么现在又升到了40度?”

“这很正常,病毒活动是有周期的。哪能打一针就好?”

“那今天晚上再烧一宿,能不能烧成肺炎呀?”

“不能。”

“那我再给她吃点退烧药吧?”

“打完先锋后,吃退烧药也不起作用。不过你心里没底,给她吃点儿也行。”

韦庄心想:什么叫吃点儿也行啊?!看着不是你家的孩子,就不当孩子呀?她放下电话,便给晓曼喂了退烧药。又烧了壶热水,用毛巾蘸湿热水,给晓曼做物理降温。看看效果不大,便又拿出白酒,用火烧了烧,再用毛巾蘸着酒给晓曼搓起手心、脚心来。

这一晚,韦庄一眼没敢合。每过一会儿便给晓曼搓一次手心、脚心。前半夜,还量了几次体温,每次都是40度。到了后半夜,韦庄再也没有勇气给晓曼量体温。她怕再看到那40度的标志。心里充满了恐惧。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韦庄只有不停地给晓曼搓手搓脚才能平衡自己的不安。唯恐动作慢了一些,晓曼就得了肺炎、得了脑膜炎、得了……

黎明终于姗姗而至。韦庄一遍遍地给张大夫拨电话,她想尽快给晓曼点上先锋。看到张大夫的白大褂进了门,韦庄的心才踏实了一些。

“张大夫,我女儿昨天烧了一夜,都是40度,怎么回事呀?”

“这很正常,体内的病毒太多了,就是这样子。今天点完你再看看,就会好多了。”

“这次感冒怎么这么厉害呀?还有哇,以前晓曼也发烧,但没像这次这样,怎么这么爱睡觉呢?”

“人发烧就体质弱,睡觉是正常现象,也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张大夫的话,韦庄都明白,可是从张大夫嘴里说出来,就带着极大的安慰。韦庄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张大夫给女儿扎针。

打开电视,晓曼也醒了。母女两个人静静地看电视。韦庄仍然时不时地摸摸晓曼的额头,一个小时以后,体温又明显地降了下来。嘱咐好晓曼不要乱动手,韦庄便到厨房去煮粥。晓曼已经二天没有吃东西了。

粥凉温了,刚好点滴也打完了。给晓曼拨下了针,韦庄便去厨房端粥进来,晓曼只喝了几口米汤就不再吃了。韦庄奇怪地问:“晓曼,你不饿吗?”

晓曼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便又歪歪斜斜地躺下了。

韦庄喝了一碗粥,也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她躺在晓曼的旁边,用手再次摸摸晓曼的额头,感觉不热了,心里立刻轻松了许多。本想看会电视,脑袋一挨枕头,一会儿就睡着了。

韦庄睡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天亮了呢。看看窗外却是漆黑一片,她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

她看看仍在熟睡的晓曼,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韦庄的心破碎般又疼了起来。晓曼的额头又是滚烫滚烫!她拿出退烧药,喂晓曼吃下。看着晓曼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一时间,韦庄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这次晓曼就是不退烧?总这样发高烧,会不会把脑子烧坏?点先锋也不退烧,怎么办?韦庄急得心里直发毛。电视里的声音让她更加心乱。她关掉电视,拨打了吴半江的坐机,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却是没人接听,再打吴半江的手机,仍然长音响着,还是没人接听。再打吴半江家里的坐机,仍然没人接听。

找不到吴半江,韦庄的心里更加烦躁,她又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换着台,不知道那上面都在说些什么。稀里糊涂地看了一会儿,韦庄便又拿出白酒,给晓曼搓起手心、脚心来。

这一夜,晓曼又烧了一夜,韦庄又是一夜没敢合眼。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好不容易盼到张大夫来。韦庄的心才算放下来一点点。眼看着点上先锋,晓曼的汗就流了出来。韦庄赶紧拿热毛巾给晓曼擦汗,想想这几天晓曼都躺在床上,她便把晓曼的衣服掀起来,想给她擦擦身。刚一掀开晓曼的衣服,韦庄就看到晓曼的胸前,肚子上布满了一片片暗红的小点,韦庄仔细地看着这些小红点,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药物过敏。用毛巾擦过后,这些暗红的小点仍然不消,而且好像越擦越多的感觉。韦庄的心里感觉不大好。想了想,帮晓曼多加了一件衣服,便又背着她去了另一家大医院。

挂了一个专家门诊,抱着晓曼坐在那里,韦庄边介绍晓曼的病情,边把晓曼的衣服掀开,那个专家一看晓曼那满肚子的红点,便脱口而出:“猩红热!”

她再仔细地看了看那红点,又说:“把舌头伸出来。”

晓曼伸出舌头,那大夫更加肯定地说:“典型的猩红热!”说完话,她便走出门外,叫来一大帮实习的学生,他们纷纷地看着晓曼的舌头。那老大夫讲解道:“这是猩红热发病时典型的酶苔。你们看她舌尖的颜色和形状。”

一帮学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晓曼看,一会儿的功夫,又进来一个带着口罩消毒的人,大家又呼啦啦地一下子闪开了晓曼,好像突然想起了原来猩红热是可以传染的。看着他们这种样子,韦庄心里的火腾地一下蹿了上来:“大夫,我女儿烧了好几天了。怎么办?您别光顾着让学生参观呀!”

“你都给她打什么药了?”

“先锋。”

“噢,那还不算太耽误,先锋接着打。我再给你加一组病毒唑就可以了。”大夫说着,便给韦庄开了药。

“那我女儿打上这种药,还会烧多少天?”

“那不好说,各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个药要打16天一个疗程。”

“16天?怎么那么长啊?”

“猩红热这种病毒必须在16天后才能彻底消除。如果不打满一个疗程,病毒会潜伏下来,以后有点小病就会复发。还有,你孩子的病是传染病,我们这里传染病房没开,你得到传染病院去打针?”

“哦?那我一定给我女儿打满16天。我回家打行吗?这样方便一些。”

“回家也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这药不能打太快。”

“好,谢谢大夫,我记得了。”

韦庄说着,便背着女儿去取药了。

回到家里,再点上新买来的药,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韦庄看着那注射瓶里一点一点滴下的药,她的眼睛几乎要睁不来了。她已经20个小时没合眼了。这药大夫特别关照不能快打,如果这样一滴一滴地打完,至少要打一个多小时,韦庄真怕自己支持不住睡了过去。看着晓曼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她不敢让晓曼自己看着药瓶。

韦庄拨了姜欣的电话:“姜欣,能不能来我家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晓曼病了,在打点滴,可是我困得不行了。你能不能来帮我看一会?”

“行,我现在正在杨一帆的公司,帮他应酬客户呢,二个小时以后我就可以走了。”

韦庄将嘴角例了例:“那就不用了。二个小时以后,晓曼的点滴就打完了。”

“那没办法了。现在我真的走不开。”

“噢,那算了吧,我再找别人。”韦庄说着便放下电话。睡意再一次袭上她的头,她想了想,便给刘生实拨了电话:“刘生实,我需要帮助,现在,马上。”

刘生实那好听的男中音顺着电线传了过来。他呵呵地笑着说:“怎么了,韦庄?”

“我想要睡觉。”

“呵呵,你睡觉就睡了,干吗还需要帮助?要我帮你什么?”

韦庄没有理睬刘生实的话,只是急迫地说:“你能不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到我家里来?”

刘生实想了想说:“好的。你等我。”他不知道韦庄怎么了。这么多年来,韦庄从来没这样要求过他。

当刘生实看到韦庄时,他着实吃了一惊:“韦庄,你怎么这样憔悴?怎么了?”

韦庄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觉。”

刘生实走进屋里,看到正在打着点滴的晓曼,他探询地看着韦庄。韦庄一边往床上躺,一边说:“晓曼得了猩红热,已经高烧三天不退了。我太困了,你帮我看着她点滴,点完了帮她拔针。我要睡一觉。”

“好。你放心睡吧。”刘生实说着话的功夫,韦庄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实在是太困了。

当韦庄一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便看到刘生实坐在椅子上看书。她没说什么,先摸了摸晓曼的头,居然没有了热度。再用嘴唇试试晓曼的额头,依然没有热度,韦庄的心情立刻轻松起来。

“你还在呢?刘生实。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噢,这么晚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饭。”韦庄说着便向厨房走去。刘生实也跟着韦庄进了厨房。

“韦庄,你也太苦了。一个人带着孩子,有个什么事,都没有一个照应的。为什么孩子有病到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找人帮忙?”

“我在找你之前找姜欣了,可是她说要二个小时以后才能来。我只好找你了。前些天我以为晓曼是感冒,打上先锋就会好了,何必麻烦你们呢?”韦庄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下着面。

“韦庄,你调动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么你就把工作辞了,到北京随便找一份工算了。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太难了。”

“我辞了工作心里没底。再好的男人也不如自己可靠。”

“你就是太偏激,吴半江人挺好的,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可别这么说,我还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呢。你知不知道,咱俩一桌的时候,你可是我的偶像呢。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好男人还不是一样和阿竹离了婚?”

刘生实听韦庄这样说,他没再说话。韦庄回头看了他一眼:“面里要不要放两个鸡蛋?”

“放一个吧。”

“呵呵,你还是喜欢吃糖芯鸡蛋吗?”韦庄想起上中学时刘生实吃糖芯鸡蛋的尴尬。不禁回头冲着他一笑。刘生实也笑了。

韦庄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刘生实深深地嗅了嗅说:“你做面也能做得这么香,真是好手艺。”说着便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韦庄却不觉得自己做的面有多香。不知怎么着,她还是没有胃口。有一搭无一搭地挑着面吃,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刘生实,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再婚还是想找个情人过下去?”

“我还没想那么远。走一天看一天,我现在不相信任何女人,哪个女人要是跟我温柔,我就想起阿竹的坏脾气。我现在从表面上无法判断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温柔,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真粗暴。你知道离婚最大的痛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失去了对人的判断。”

“哦?那不就是失去了自信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韦庄看着刘生实那茫然的眼神,像死鱼眼一样呆呆地瞪着。她的心里不免一震。当年上中学的时候,刘生实的眼神是多么的自信和狂傲不羁。离婚真的能这么让一个人失魂落魄吗?

刘生实吃完了面,帮忙把碗洗了才进屋。韦庄笑着说:“你还是那么模范呀。还记得我们中学野餐的时候,你洗碗把碗都打碎的事情吗?”

“呵呵,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洗碗,不知道你信不信。”刘生实也笑了。老同学就是这点好,提起旧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段往事,也能让人感觉很温馨。

伸手摸了摸晓曼的额头,烧是真的退下去了。韦庄的心里一阵轻松。她轻松地说:“这医学不服是不行。今天刚点了治猩红热的药,今天晚上晓曼就退烧了。还好大夫说没太耽误,这要是给耽误了,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想想这件事,我还真觉得我很智慧。”

“那当然,呵呵,上中学的时候,你的聪明才智就显露无疑了。”

“那当然,我聪明嘛。我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你总爱跟我借我的《英华大辞典》,你记不记得,别人借的时候我都不借他们。只有你借的时候我才让你用一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呵呵,那是因为我想向你显示一下我的《英华大辞典》比你的《英语小字典》高级。对了,你还记得我的《英华大辞典》吗?”

韦庄和刘生实走进屋子的时候,韦庄看着表说:“哎呀,已经大半夜了。你就别来回地折腾了。就在我这里住一夜吧,明天去上班也方便。”

刘生实明显地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韦庄已经抢先说:“你千万别以为我要非礼你。只是因为你帮我照看晓曼,怕累着你。你放心,我不和你同床,你睡晓曼的屋子吧。”

“呵呵,真要非礼,也应该我非礼你才对。咱们同桌的时候,谁也没非礼谁,分到一起工作也没想起来要非礼,我估计这辈子是非礼不上了。”刘生实说着,便脱掉外衣,只穿了一件背心躺在晓曼的单人床上。

看到刘生实浑圆厚实的双肩,那满是肌肉的肱二头肌,韦庄的心莫名地动了一下,感觉脸有些发烧。她赶忙替刘生实关了灯,悄悄地退出房间。

韦庄走回大屋,躺在晓曼的身边,一点困意也没有。一来刚刚睡了一大觉,二来刘生实的肱二头肌也着实惹人联想。想想刘生实也挺可怜,一个人住着一间房子,空落落的,下了班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上学的时候,刘生实是众多女生心目中的帅哥型。长得帅,学习又好,全班的女生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都暗恋过他。这样的一个酷人,为什么要遭遇离婚?韦庄真有些想不通。她也见过刘生实的妻阿竹,那是一个很文静、很内秀的女人,怎么他们俩就闹得非要离了婚?哎,婚姻这东西,真是说不清的事情,两个好人,未必就是一段好姻缘。有人说互补型好,有人说相似型好,搞不懂到底哪个更合理。要是刘生实和姜欣结了婚,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不过要是自己和刘生实结了婚,一定会让他特别舒服。他那健壮的肱二头肌会不会让自己……漫天遍野地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天,渐渐地就白了。

想到刘生实帮了她不小的一个忙,韦庄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她想给刘生实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做为答谢。

七点半钟,韦庄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刘生实,笑呵呵地对他说:“嗨,该起床上班了。”刘生实看着站在他床前的韦庄,脑筋有一阵子没有转过劲来。他清了清神,便去了卫生间。当他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二片已经抹好黄油、夹好火腿的面包,还有一盘已经削好皮,切成小块的苹果,刘生实的眼睛一潮,这种家庭的温暖和殷勤,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和阿竹生活的那些年,阿竹只会在早晨给他做大米绿豆粥配咸菜。刘生实摇摇头,尽量摇掉那些他不愿意回忆的回忆。坐在桌前,大口地吃起韦庄特别为他准备的早餐。

吃饱喝足,韦庄把刘生实送到门口,她想说几句客气话,又觉得没必要,十几年的老同学了。可是,刘生实昨天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抬起脚尖,轻轻在地刘生实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再见。”

刘生实没想到韦庄会亲他,一时竟是无语。他走出门,用手抚摸着韦庄刚刚亲过的脸颊,一丝笑意由心底渐渐透到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