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活麻辣烫-离婚女人

韦庄刚从北京回到哈尔滨的第二天,就接到姜欣的电话:“韦庄,我要和杨一帆离婚!这日子实在没法儿过了。”

“又打仗了?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安静三天?”

“这次真不怨我,杨一帆他昨天半夜二点钟才回来。回来就把我弄醒,非让我陪他说话,还要和我做那个。”

“我说姜欣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怎么能怨人家杨一帆呢?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在半夜二点钟示爱,你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多幸福啊,还说怨人家?”

姜欣听了韦庄调侃的语气,她呵呵笑了。

“韦庄,你向着谁呀?到底帮谁说话?”

“我当然是你的同学,不过我向理不向亲,这次就是你不对。”

“我电话里跟你说不清楚,我上你家去。”

“Oh,myGod,大慈大悲的圣母玛丽亚,饶了我吧。”

“呵呵,韦庄,我给你带一斤活虾过去,行不行?”

“15厘米的活虾?”

“15就15。”

“那好吧,把孩子也带过来。”

“我想吃你做的馄饨,呵呵,上次没吃够。”

“我说姜欣,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是生气还是想来混碗儿馄饨吃呀?”

“呵呵,二者都有,不说了。我去接孩子。”

韦庄放下电话,皱着眉头去冰箱里拿肉。她和姜欣是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学。两个人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同一座城市工作。虽然分开了四年,可再次见面,二个人只是相视一笑,便又找回了中学的那种感觉。姜欣还是老样子,1.70米的个头,窈窈窕窕,带着一副无框架眼镜,显得气质高雅,很有学问的样子。那眼镜是白色透明的,但却比不过姜欣那凝脂般透明的皮肤。韦庄一直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欣的皮肤还是那么嫩,那么粉白?每次近距离地看姜欣,韦庄总叹丽质天生,人力难为。姜欣在韦庄的眼里,千好万好,就有一点不好:自打和杨一帆结婚以后,她对杨一帆的不满一天多似一天。每次两口子打仗,必找韦庄调和。初时的几次,韦庄还充满同学的热情,十分认真地进行说服教育工作。可是调解的多了才知道,自己常常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别人两口子的事,最好少掺和。

姜欣是那种丈夫不在身边时,同学特亲,丈夫一来,同学特不亲的那种人。简单地说,就是重夫轻友。前一分钟还在大骂杨一帆不是个东西,后一分钟就可能和杨一帆勾肩搭背。看着他们两个发腻的情形,全然不当韦庄在场一般。韦庄多次发狠再也不管姜欣两口子的事,可是姜欣只要一和杨一帆打仗,依然不管不顾地找韦庄。韦庄则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她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也是一大摊子的事儿。十分的不愿意介入到姜欣的家事中。可是想归想,姜欣真找来了,韦庄却是忍不下心不理她。姜欣读初一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小小年纪的她思母心切,得了急性中耳炎,爸爸处新女朋友处得热火朝天无暇顾她,瘦小的姜欣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的那一幕情景,多年来一直在韦庄的眼前挥之不去。

这次姜欣打电话来,韦庄同样的心情,同样的不想管姜欣两口子的事情,也不愿意姜欣因为这件事来她家里。因为她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争”。可不愿意归不愿意,韦庄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皱着眉头和着面。又泡上虾仁、木耳、黄花菜,又摘了几根韭菜,馄饨的馅料就基本备齐了。韦庄一直不明白:谁做馄饨不都这么做吗?怎么她做出来的馄饨,人人都夸着好吃?

“韦庄,开门,是我,姜欣。”姜欣和她女儿大呼小叫地敲着门,韦庄一路小跑打开了门。

“馨宁来了?快进来。”韦庄笑着给馨宁和姜欣拿拖鞋。

“韦庄,快快快,这虾还蹦呢。”姜欣说话倒不含糊,真的拎着一袋活虾来了。韦庄笑着接过虾,赶忙放到厨房水池里了。

“韦阿姨,晓曼呢?”

“还没放学,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进她的房间去玩吧。”馨宁应了声,便去了晓曼的房间,姜欣则跟着韦庄进了厨房。

“韦庄,我真羡慕你的生活。两地分居多好。自己带着孩子,假期去见一面。既当旅游,又不用天天在一起。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呵呵,一个人带孩子那么容易呢。杨一帆在你身边,你还老埋怨他做得少呢,你一个人带孩子不累掉你一身皮才怪呢。”韦庄边说着,边动手包起了馄饨。

姜欣也拿起一张馄饨皮儿,试着包,可是她总也学不会韦庄的包法,站在那里扎着手,嘻嘻地笑着。

“韦庄,上学的时候,梦萍总说将来你会是一个贤妻良母,那时我一直不服气。现在看来,梦萍说的还真对,吴半江找你,他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呵呵,我哪有你长得漂亮,皮肤白腻,身材修长,大家闺秀。”韦庄笑着瞥了姜欣一眼,心里却是一动:梦萍,有多少年没见到她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还是那么爱幻想,那么浪漫吗?不知道她现在穿的文胸还是不是王季刚亲手给她做的了。

姜欣用胳膊碰了一下韦庄:“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在想梦萍。你还记不记得,她不想去上大学的事儿?”

姜欣愣了一愣:“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韦庄愣了一下,这事姜欣确实不知道,再想了想,便释然地说:“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说说也无妨。想听吗?”她笑着看了一眼姜欣。姜欣点了点头,韦庄一边包馄饨,一边娓娓地说起来。

“梦萍拿到专科通知书的那一天晚上,王季刚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说什么也不让梦萍去读书。他说现在一天也离不开梦萍。他无法忍受没有梦萍在他身边的日子。想想梦萍要离开他三年,他的心都碎了。还说像梦萍那么有气质的女生,到了学校肯定一大帮人追她,不用一年她就会把他给甩了。如果梦萍去读书,他就自杀不活了。后来梦萍在他的哭诉下真的就决定不去上学了。”

姜欣不以为然地瞥了瞥嘴:“梦萍不是去上学了吗?”

韦庄笑着继续说:“可不是上学了吗?你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她跟她爸说不去上学。叫她爸一个大嘴巴子打倒在地上。把她痛骂了一通。她妈更是骂得她一塌糊涂。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敢真的不去上学,就把她的腿打折!’她委屈地跑到我家里问我怎么办?我当然也说她了。我问她:‘你不去上学以后怎么生活?谁养活你?’你猜她怎么说?”

姜欣只瞥了下嘴角什么也没说,看她那不屑的样子,韦庄笑了:“梦萍说王季刚跪在她面前向她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梦萍一个女孩,绝不会让她受苦遭罪。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梦萍一口吃的。他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他会养活梦萍一辈子。’”

姜欣终于提起了兴趣,她瞪着眼睛问韦庄:“那梦萍怎么说?”

韦庄再一次笑了:“梦萍说她非常感动。王季刚能说这样的话,别说不让她去上学,让她干什么都行,为他生,为他死都心甘情愿。”

姜欣也笑了:“梦萍真傻!男人的话怎么靠得住。”

韦庄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淡淡地说:“我倒不觉得梦萍傻,那时她才多大?18岁,花样的年龄。梦一般的心境,当时我觉得她特别纯洁,而且也很羡慕她。虽然我不喜欢王季刚,但觉得能像梦萍爱得那么投入,真是挺美的一件事。来到人世一遭,能有一次那样的爱也很难得呢。”

姜欣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也是啊。我不太知道梦萍的事,也不理解她说的话。我听梦萍说过:王季刚的头上有一道光环,一看到他,她就犯晕。”

韦庄笑着说:“何止是犯晕呀,整个就是被王季刚洗脑了。我虽然羡慕她的爱,但我绝对不赞成她为了王季刚放弃上学的机会。我的话在梦萍心里虽然不比王季刚有份量,但是梦萍是非常相信我的好意的。我苦口婆心地说服教育她,你不知道,我教育了她多少回!还有她爸爸妈妈的一再呵斥,梦萍又犹豫了,又说要去上学,王季刚一听说梦萍要走,就当着梦萍的面喝药自杀,梦萍那次是动真格的了。王季刚还在医院抢救,她就跟我说如果王季刚抢救过来就拉倒,如果王季刚抢救不过来,她也要喝药。那次也把我吓得够呛。直到王季刚抢救过来,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平静下来后,越来越觉得王季刚太过份了。大梦萍八、九岁,还玩这种小男生的伎俩,实在是可恨!要真想死,就来一个痛快的,要么就别来这咋咋唬唬的一套。他不喝药还好点,这一喝药,我反倒万分坚决地支持梦萍上学!就为了能天天见到梦萍,就不让她上学?!还喝药?!至于吗?就他这样的,经不起一点儿事,还要说养活梦萍一辈子,谁敢让他养呀!”

姜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王季刚那叫故作姿态,我就不信他真想自杀,没准儿药里兑水了呢,就是看着梦萍小,骗她呗。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别再说他了。恶心!说点正经的吧。你说说,昨天杨一帆半夜二点多才回来。一进屋就满嘴酒气地烦我。有这样当老公的吗?”

韦庄断了话头,心里暗想,又来了。她不言语,因为她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听。此时的姜欣并不真的想让韦庄说杨一帆是好是坏,她只是想跟韦庄说说,借以平衡一下自己对杨一帆的不满。如果韦庄真的说了杨一帆不好,八成姜欣的心里还会不高兴。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怎么样,我家杨一帆身体特别好。总有那要求,有时我在厨房做饭,他也会有那想法,你说烦不烦人。”

“呵呵,这叫浪漫。真看不出来你家杨一帆还有这雅兴呢?喜欢用厨房背景?”韦庄一边包着馄饨,一边呵呵地笑着。想着杨一帆那比黑炭还黑的脸,她还真想不到杨一帆会这么有情趣。看来人真是不能貌相。

“还浪漫呢,一做那事就没完没了,我身体不好,我可受不了天天做那事儿。”姜欣一本正经地说着。韦庄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姜欣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上初中的时候总打针。她就像一颗温室里的豆芽菜,歪歪斜斜地长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

“韦庄,我真是羡慕你。一年做二个月那个事就行了。多好。”

“呵呵。”韦庄苦笑了笑,叫她怎么说?虽然她不会天天想做那事,可她也不愿意一年只做二个月那事。看了眼姜欣,她心里暗暗地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屋里的二个人,一个叫嚣不喜欢的,一个却想喜欢没得喜欢的。什么也别说了。包馄饨吧。她手急眼快,一捏一个,一会儿就包了一盖帘儿的馄饨。

刚把馄饨下了锅,吴晓曼就回来了。馨宁看到吴晓曼回来,两个小朋友倒是亲密得了不得,嘻嘻哈哈地进屋里聊上了。没聊几句,这边韦庄已经把馄饨包好,大虾也做得,说话间就开饭了。

看着桌上四个冷盘:盐水虾、拌粉皮、水晶肘子、虎皮尖椒,姜欣不仅啧啧称奇:“韦庄,看你做菜就是一种享受。真好看。我都忍不住了。”说着,便夹了一筷子水晶肘子放到嘴里。

韦庄看着吃得啧啧香的姜欣,笑着问道:“喝点酒吗?”

“喝。我正烦着呢。”

韦庄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又拿了一些冰块儿。看看吴晓曼和馨宁,她又拿出一瓶橙汁,娘儿四个便美美地吃起饭来。

“Cheer!”韦庄笑眯眯地举起杯,馨宁、晓曼、姜欣也都举起杯。韦庄品了一口加冰的白葡萄酒,不禁由衷地说:“生活真美好。不知怎么着,每次我喝白葡萄酒加冰,脑子里都会出现这种感觉。”

“韦庄,和你在一起吃饭,感觉特别贵族。心情特别好。昨天晚上一肚子的闷气现在全没了。来,干一杯。”姜欣的情绪似乎受了感染,涨红着脸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姜欣,慢点喝,这酒很凉,这样喝对肾不好。悠着点儿。”

姜欣的酒量韦庄是知道的,她属于那种不喝正好,一喝就多型。看到姜欣这么大口喝酒,她可不愿意姜欣醉在她家里。那可真有得她麻烦的。刚要劝姜欣几句,电话响了。

“喂,哪位?”

“韦庄,我是杨一帆,姜欣在不在你家?”

“在呀。正在我家里吃馄饨呢,你吃了没?”

“吃什么呀,一回家,一个人影也没有,就知道又上你那去了。”

“哦,那你过来吧,今天姜欣买了活虾呢。”

“行,我十分钟就到。”

“呵呵,不用那么急的,给你留几只,开车小心点。”

“好,十五分钟后到。”

韦庄放下电话回到餐厅,看着姜欣说:“杨一帆一会儿要来。”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

“是呀,为什么不告诉他?”

“韦庄,真是的。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在这里?我烦死他了。”

“你们俩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说还没吃饭,我叫他过来吃了。吃完正好把你们俩捎回去,不是挺好吗?”

“谁稀罕坐他的车。哼!”

韦庄看到姜欣的表情,她没言语,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馨宁,晓曼,CheerAgain!”二个孩子也笑呵呵地端起橙汁。

“馨宁,喜欢吃虾吗?晓曼,帮我照顾好馨宁,好不好?”晓曼笑呵呵地答应着,韦庄也笑呵呵地和二个孩子说着话。一旁的姜欣看到韦庄不理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便又和缓地说:“韦庄,你说我和杨一帆会不会离婚?”

“姜欣,别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离什么婚呀?你和杨一帆是八辈子的夫妻,我算了。别看你们俩打得厉害。这叫怨夫的命,越打越磁式。我最不主张离婚了。我跟我家吴半江说了,我们之间如果非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这个问题也暂不讨论,如果非要讨论,也要等到晓曼18岁以后再议。就算为了孩子也要保持这个婚姻。”

“我不避着馨宁,也应该让她知道。”

姜欣的劲头十足,韦庄微微有些反感。她不喜欢把成人的这些感觉过早地让孩子体验。韦庄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吵闹中。父母一打仗,她就特别恐怖,特别紧张,唯恐会打出人命来。这种儿时的恐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对待孩子,她总是非常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伤害她们的词语。

“馨宁,我和你爸离婚,你跟谁?”姜欣依然不管不顾地说着,韦庄严厉地看了姜欣一眼:“姜欣,不要再说了!”

姜欣看着韦庄的脸色不禁一愣。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韦庄的眼神里闪着一点愤怒。她不明白韦庄为什么愤怒。

“当当当!”有人敲门。

“馨宁,是你爸爸来了。去开门。”韦庄说着,也走到门口。

“爸,你怎么来了?我们在韦姨家里吃大虾呢。”

“快进来,快进来。”韦庄说着,便给杨一帆拿了拖鞋。

几个人走进餐厅,姜欣一改刚才的谈兴,板着一张脸,冷冷地坐在那里。韦庄赶忙给杨一帆又拿了套碗筷,又拿了一副酒杯。

“杨一帆,你喝葡萄酒还是喝白酒?”

“喝葡萄酒吧。”他说着话,便把脸转向姜欣,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说:“你看人家韦庄,这菜做的,就像那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好吃的菜?”

“韦庄,你不知道,他把我的大学同学张雅娟扁得一钱不值,阿香就更不在他眼里,我这些女朋友中,杨一帆就夸你一个人好。他还说家庭也要引进竞争机制。”

韦庄笑着看向杨一帆:“是吗?我哪比姜欣好?”

“你哪儿都比姜欣好。你看你家收拾得多有样,你再看我们家,像猪圈似的。”

韦庄笑了。

“家庭妇女都会收拾屋。姜欣可是大资本家的外孙女儿,我和她不可同日而语的。”

“你看韦庄好,你和韦庄过吧。我让位。”姜欣说着就站起身向门口走去。韦庄可不高兴了,开两句玩笑还不至于翻脸吧?她一整脸色问道:“姜欣,真要走哇?给我和杨一帆倒地方?”

姜欣气鼓鼓地说:“我才不要走呢,想得美吧。我是上厕所。”

韦庄看了姜欣一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杨一帆也笑了。馨宁,晓曼都笑了起来。四个人笑做一团,姜欣坐在便池上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姜欣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杨一帆就看着姜欣说:“姜欣,麻烦人家韦庄也好几个小时了。咱们一会儿吃完馄饨就回家吧。”

姜欣不做声,韦庄接着说道:“姜欣,人家杨一帆来接你,你还想怎么着?快点吃吧,馨宁的作业还没写完吧?吃完饭回家写作业去。你们俩折腾没什么,别把孩子的学习给耽误了。”

姜欣端着酒杯还是不说话,韦庄急了:“姜欣,别举着酒杯装贵族了。快点喝,喝完了回家去!”

姜欣看着韦庄说:“韦庄,我在你这里住行不行?”

“不行!你这不是挑拨我和杨一帆的关系嘛?我留你住,杨一帆一个人睡,他万一想咱们俩同性恋,再万一哪天想不开,来我家里找我算帐,那我不惨了吗?姜欣,乖,快喝,喝完回家。”

杨一帆一脸讪笑地说:“韦庄,我家的事,我估计姜欣都跟你说了。我也不怕丢面子。我就当着你的面实话实说了。姜欣,今天晚上我保证不碰你,行不行?回家吧。人家韦庄也要休息了。”

“姜欣,你再不走我可真生气了。杨一帆对你够可以的了。噢,对了,我把盐水虾包一些给你拿回去。我看馨宁挺爱吃的。”韦庄说着,便起身找袋子装盐水虾。

“姜欣,快走吧。你还要等韦庄装虾呀?”杨一帆连拥带拉地就把姜欣拽了起来。姜欣脸上露出又胜利、又不情愿、又依赖、又拿架子的那么一笑。跟着杨一帆向门口走去。馨宁也自己拿着书包跟在后面离开了韦庄的家。她还记得跟韦庄和晓曼再见,姜欣却好像根本忘了韦庄的存在,早已走到外面去了。

韦庄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她觉得很累。每次姜欣来,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同学做得太久,也许是朋友做得太熟,姜欣的事情她知道得太多,太细,太不想知道了。

韦庄疲惫地躺在床上,掐指算算用不了多久,就放暑假了。又可以去北京和吴半江生活一个月,她把自己旁边的空枕头抱在怀里,轻轻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