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机-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正在我寂寞的时候,刘真进来了。除夕夜有了新的生机。

正在我十分孤寂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此时有个人来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哪怕是一条狗我也会非常高兴的。我连忙去开门,是刘总。刘总经过一番打扮,喜气洋洋的,全身上下都在过年。她手上拎了一袋东西。我惊慌了,说:“怎么是你?”

“吃了没有?”刘总说着走了进来,看着我放在桌上的菜,说:“不错嘛。来来来,我陪你团年。”

上司来了,说什么都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有点紧张,也有点惶恐。因为这个女人,她不仅是我上司,更重要的是有恩于我。平时她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带着几分男人气慨和法官的威严。如今微服私访,使我受宠若惊。我连忙去拿了碗筷,放在她面前。说:“刘总,你请。你来了,我真是太高兴太高兴了。”

“真的?”

“真的。”

刘总说:“以后不要叫我刘总了。叫我刘真吧。”

我说:“合适吗?”

刘总说:“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这么叫。”

“行。刘真,我们来团年吧。别人是一家人团年,我们是两家人团年。”

“那好,咱们今晚好好喝几杯。”刘真说着,从她自带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法国名酒,说:“我把酒都带上了。”

“我这里有酒的。各种酒都有。只是我不大喝酒。”我起身把开瓶器拿来,把她带的那瓶洋酒打开了。边吃边喝边聊。

酒是一种最能引出话题的东西。我在刘真的公司工作半年,但我对她的个人情况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离异的,只是知道她家在上海,老家在东北。此外一无所知。现在,我们开始把话题引向深入,谈得多了。原来,刘真是十年前浦东开发开放时从东北调到上海的,丈夫在东北工作。两地分居。他们有一个女儿。几年后,夫妻闹矛盾,不久离婚了。女儿跟着爸爸。刘真在这里就成了单身。至于他们夫妻闹矛盾的具体原因,我没问,我也觉得没必要知道这些。但婚姻的结局跟我是一样的,离。一个字了结一段姻缘。这是我们共同的地方。还有一点共同的地方,她也害怕过年。一到过年,比谁都寂寞。眼下,我们是断肠人遇断肠人了。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刻,我们感慨万千。

我们慢慢地吃着,慢慢地喝着,慢地聊着。我炒的菜兼容了北方菜和南方菜的双重特点,是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平时炒菜我喜欢多放辣椒,今晚只是放了一点点。好象专门为她烧的。居然很合她的口味。刘真说:“其实炒菜也很好玩的。可是,只对我来说只能是娱乐。偶尔为之尚可。如果把烧饭当作一种职业,我也受不了。”

我说:“你就不是那种转灶台的人。你是做大事的。”

刘真说:“那倒不是。我是闯荡的人。走到这一步了,闯出点名堂了,停不住的。我从来没想干什么大事。什么是大事?国家才是大事。我们干的,都是些区区小事。当初我来上海,担心找不到饭吃。我现在唯一能够自慰的是,我的企业给上海人提供了三百多个就业岗位。我就是要争一口气,让当初那些看不起我的上海人看看,有三百多个上海人在我公司找饭吃!”

刘真说话的时候流露出一些自豪感来。她的企业连续三年被评为浦东新区优秀企业,连续四年被评为重合同守信用企业。成绩大大的。她当然值得自豪。她的企业里全是上海本地人,我是唯一的外地人,而且是兼职的。可是,她忙了企业,个人的事情却荒芜了。她的情感地带已是杂草丛生。这个年龄中可能有的浪漫情怀都离她而去了。几年来,有无数的男人向她求婚,她接触了十多个。这些狗男人全是冲着她的钱来的。这真让她受不了。有的年轻男人把年过四十的有钱女人当成了最新攻击的目标,他们总认为四十多岁的女人渴望感情,身体饥饿,企图从她身上狠狠捞一把。然后掉头去寻找年轻女孩。刘真说,她公司有一个小白脸,曾经一度对她献殷勤,有天问她是否需要服务。刘真说:什么服务?小白脸说:性服务。刘真扬起那厚厚的巴掌,啪地一耳光打去,把小白脸鼻血都打出来了。第二天就把他辞退了。

聊天越来越投机,距离也越来越近。聊到这些,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平起平坐了,她不再是我上司了,是真正的朋友了。刘真并不是我想像那样不可亲近,她是很和蔼的。在公司,要管住那么多人,当然得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子,该严则严,该狠则狠。否则就镇不住台。这一点,我是能够理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