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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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棉花总是没有跌得下来。上官仪春坐在盘前倍受煎熬,把那图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正面看背面看;这么看是峰那么看是浪,这么看是潮那么看是谷,就是看不出门道来;最后实在没法又舍不得砍单,一狠心下了几口买单,把那几口空单给锁了。
锁单其实是期货操作中最愚蠢的动作,锁单就是用一买一卖二种单来将浮动亏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上官仪春就是怕棉花越涨越高,空单越赔越多,下了买单后,它若涨则买单赚钱,买单赚钱正好抵掉空单后赔的钱;但如果跌下来卖单赔少了买单又赔钱,亏损就被控制在买单卖单之间了,所以锁了单是亏损锁住了,但更是麻烦了。若要解单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第一帐户上要有足够的钱才允许你解单,万一解了买单,行情大涨,那你户头上要有足够的钱抵挡卖单的亏损,如果先平了卖单,行情大跌,同样需要钱抵挡买单的亏损。除非你同一价位一起平仓出场,就这样还多支付一笔手续费。不过亏损锁住了,至少不再被盘面上急剧翻滚的价位吓着了,可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了,因为钱被僵住了,一无动弹,唯一的出路就是追加保证金,或者一刀砍了认赔出场。
上官仪春绝不是那种轻易肯低头的人,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追加M金(保证金),可上哪儿去弄钱呢?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老公。到如今更是不可能要到的了,偷也是偷不到的,现在他根本都不过关来,抢也不可能,唯一只有得骗了。怎么骗法呢?他还会相信自己?唉真是怎么办才好!
收了盘跟崔刚一起回了她家,崔刚极力想在床头上巴结她,但她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只是说:“你说这锁单怎么办呢?”崔刚边忙边说:“等过二天行情好一点再解。”上官仪春听了这话火冒三丈,一把把他掀了下来道:“你就会说行情好点再解,你给我说说什么时候算行情好点么?你他妈的还是经纪一点经纪头脑都没有的!”说着便狠狠地对着他那地方踢了一脚。
痛得崔刚一下子猫了腰,皱着脸只是不敢叫,捱了一刻又爬到上官仪春的身边道:“好姐姐,你刚才这一脚差点要了我的命呢,你就这么忍心的?我想还是再加点M金吧,上一次我们不是也把本追回来过的,现在我们的经验更多了,这市场我们也摸透了,只要把这套锁单解了,过了这关,不说这点本,赚钱的日子还有的是呢!尤其是你,那么好的感觉,这行情就似你的脉搏似的,把得那么准,还怕扳不回来的?”
上官仪春叹了口气,停了一刻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手头也没有现钱呀,那死鬼根本不会再给我钱了。”崔刚道:“你想办法借一借呢?只是周转一下的么,又不是要借多久的。”边说着边骑到上官仪春身上,给她按摩。
上官仪春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的社会谁肯借钱给你?”崔刚边细心地揉着她又白又肥的背脊边说:“你不如跟你老公借借看,他要是不给,你跟他要孩子,凭什么你生的孩子归他?”
这崔刚也是放屁吹着火,凭空说出这么句话。上官仪春一听来了生路,对啦,我生的儿子我有所有权的,那老不死的不是要我律师楼见的么,我就在儿子身上作好文章。但真这么离了?内心深处又有些舍不得,虽然自打生下儿子,见面就再不曾有过多少好脸的,开口分手闭口离婚是家常便饭,但总是夫妻一场,真就这么离了,以后怎么办,现在好歹生活费那老死鬼是不敢不给的,即使要离也得找到下家了才行呀,现在就这么离了,万一弄不好饭也没得吃了,还是得好好想想的。她又叹了口气道:“要是拿孩子要挟他,只怕弄僵了的,真现在就离了婚,饭钱都没地方找去呢!”
崔刚想平日里老听她嫌老公床头乏力,银样镴枪头的,恨不能一脚踢去拉丁美洲,真让她离却又不肯的了,便小心翼翼地把她扒翻了身,亲着她的双唇道:“你跟他要孩子么,又没有非跟他离婚,你就说想儿子,让他把孩子带过来给你见见。”上官仪春道:“他真的把孩子送过来了,我还得在家看他,我是他妈,那死鬼还怕我把孩子煮吃了不成的?”崔刚道:“不如我们演个绑架戏,哄你老公把钱拿出来。”
上官仪春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来说:“这法子不错,但我们要编得巧妙些,不能让他知道是我干的。”崔刚道:“这不难,你让他把孩子带过来,然后你找些借口,哄他陪你出去,我来你家把孩子弄走。”上官仪春想了想道:“这不成,有保姆在家,你怎么把孩子弄走?再说保姆认识你,不定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了他,说我有外遇了,离婚连生活费都不给了的。”讲到这里,二个人连干活的精神都没了,崔刚翻身下来,用一条胳膊枕着头看着天花板,说:“这事是得费点神,但除了这办法,你还有更好的?”上官仪春也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这么盘算了一天,最后定下了计策。
第二天上官仪春便把胖保姆给打发走了,去保姆公司另找了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小保姆回来。然后给香港的老公打电话说,快过年了,很是想儿子,让他把儿子带过来玩二天。老公想孩子也老是想妈,带他过来见见上官仪春也应该的,当下就说明天带了儿子过来。
隔日上官仪春便去海关接了儿子和老公,一家三口在北方菜馆吃了晚饭才回家。上官仪春好久没和儿子在一起了,陪儿子玩了一傍晚的游戏机。九点钟了,上官仪春对老公说:“我在场(期货市场)里还有几口单呢,不去看不放心,你陪我去看一下吧,看看早场有什么行情,行情不大我们就早点回来。”
老公道:“我们都去,那孩子怎么办?”上官仪春道:“有保姆在,我们十二点之前就回来,叫保姆陪他先睡。”那孩子也有五岁多了,听说让他在家陪保姆先睡不愿意了,抱着他爸直嚷:“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上官仪春说:“那我们一起去吧,把保姆也叫上,反正离家近得很,一会儿他要是困了,让小丫头先送他回来。”老公想来也好,自己也是好久没有过来陪老婆了,今天就陪陪她吧,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自己的老婆嘛,这么着就一家连小保姆四口一起去了金富利。
上官仪春让老公坐在自己的身后,像模像样给老公介绍期货知识和盘上的行情,并说自己昨天在什么价位买了大豆,现在涨了,平掉手续费已经开始赚钱了,今天大豆行情倒是不错,看看昨天进的那四口单,今天出来能赚多少。说着还把事先准备好的假单给老公看。偏这日的大豆也就遂了上官仪春的说法,行情波动特大,一直是大涨小跌。她老公在一边按着计算机,一会儿算是四口单赚了一千三美金,一会儿又只剩一千二了,一会儿又一千五了,再一会儿变一千美金。这样一个早场行情剧烈震荡,把上官仪春老公的心也给拴住了。
孩子进了这陌生而又热闹的地方,也高兴得了人来疯,东跑跑西摸摸,拿着他妈给他的几种颜色的空白指令单,像命宝似的东藏西藏,这么跳了头二个小时便闲了,钻进他妈怀里要睡觉。上官仪春就叫小保姆带他回去,伺候他睡觉。那孩子不肯非要他爸和他妈陪他回去。
老公对上官仪春说:“那我带孩子先回去吧。”上官仪春那双满是情水滚圆的铜铃眼儿深深地注视着她老公,直盯了有半分钟的光景,嘴角扭了一下道:“你就陪我一下嘛,再过一会儿,我就把单平了出来,我们一道回去。”老公一见上官仪春那媚相,已是七分迷了,便哄儿子道:“乖啊,你先回去跟姐姐(保姆)先睡,爸爸明天给你买个最大的变形金刚。”那胖乎乎的儿子拉着他爸爸的手说:“明天再买一盘圣斗士的卡。”上官仪春老公连连应好。
儿子走了个把小时,上官仪春让她老公按计算器,那四口单赚多少了?老公一算说有一千六了,上官仪春道:“那就出来吧,出来了我们就回去了,不知孩子睡了没有。”老公说:“也好,免得一会儿又跌下去。”
上官仪春便当着老公的面把平仓单填了,起身去盘房窗口走了一下,回到桌前看了一刻盘,对老公说:“价位到了,成交了,我们走吧。”拾了拾桌上的东西,领着那瘦小的老公出了金富利。
回到家,一打开门见着小保姆被绑在椅子里,嘴上贴着胶布,儿子不见了,二个人都慌了,手忙脚乱地给小保姆松了绑。上官仪春和她老公一看,小丫头的嘴都给贴肿了,儿子又不见,都急了。老公扭过小丫头的头发就问:“肥仔呢?”小丫头只是哭,答不上来,急得老公抓着小丫头直摇,还是上官仪春拉住老公说:“好好问,再把她吓坏,更问不了了。”小保姆已经吓得魂都没了,只是不住地打颤,指着桌上的纸条,结结巴巴道:“他们把……肥……肥仔抢走了,让……让我把这个这个纸条给……”
老公一把抢过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你们想要你的儿子,就准备好五十万元,若是报警,你们就等着替你儿子收尸!上官仪春当即抱着老公哭开了,老公也搂着丰满的上官仪春滚了一地,哭得有声有色,小保姆更是躲在角落里呜呜发抖。
二个人哭了一阵,上官仪春边哭边问:“这怎么办呢?你说话呀,啊这怎么办,我的肥仔会在哪里呢?呜呜……”老公看看哭得一脸粉彩的上官仪春,给她抹了一把泪,忽地想起了什么,叫过小保姆问道:“你看见是什么人了没有?”
小丫头仍止不住惊吓,她到这个城里才几天,单薄的小身子像秋风中的树叶,筛个不停,断断续续地说了经过:她带着孩子回家,刚打开家门,二个男人就把她和孩子推进屋里,在孩子鼻子上用帕子摸了一把,孩子就倒下去了,她才叫了一声就被捏住了嘴,还不让开灯不让出声,出声就杀了她,把她绑到椅子里,在桌上放下了一张纸条,只说了:“告诉他们等我的电话,若要是报警,就给孩子做好寿衣!”就抱了孩子走了。
上官仪春未等小保姆说完便急背了气,牙齿咬得死死的,两眼紧挤得脸短了一截。慌得那比上官仪春矮半头的老公,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她放上了床,又掐人中又咬虎口。折腾了半天她才回过气来,接着又哭了个把钟头,那双眼泡肿得像核桃。
到了三更天了,二个人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老公说:“我那几十年的底你也是知道的,才不过十几万,有十万还掺在朋友公司的股份里,手里才四五万的现款,其他的还都是存的死期……”上官仪春道:“那怎么办呢?我们还是早些报警吧。”老公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一报警孩子就没命了的。”
上官仪春激愤道:“不行,就是去报了,我看他们没王法了的!我就是有钱也不能白给了他们!”说着就要去拿电话,老公吓得脸都白了,抢过电话骂道:“你疯了,你不想要儿子啦?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报案了,等他们查清楚,也只能找到儿子的尸体了。”
上官仪春抹了一把泪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也不能给这帮杀千刀的!”老公到底年纪大些,识时务些,劝道:“现在儿子在人家的刀板上,你再凶也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只有等他的电话,看他怎么说来,看看能不能商量商量,少给些钱把儿子换回来。”上官仪春说:“我们就那么点钱,就是全给他,他肯把儿子给我们,但我们以后怎么办?不行,我不答应,不能给他们钱!”上官仪春的态度十分坚决。
老公只得耐着性子,道:“钱没了可以再挣的嘛,何况你还那么年轻,我也还不老,就当着了一回火,生了一次病,破财消灾,只要儿子没事,我什么都肯给。你想我们就这么一个仔,养这么大容易吗?”
夫妻二个正在磨蹭着,电话铃响了,二个人都去抢,老公因离得近些一步抢着了,只听电话里说:“我给你们二天的时间准备钱,晚了就用不上了。”老公忙抢着说:“钱我这就准备,我这就准备,能不能少一点,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你知道我们是打工仔……”
那边凶狠道:“你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让警察查我的电话?”老公忙说:“没有的,没有的,我们没报警,只是真没有那么多钱,你一定抬抬手。”那边道:“查我也不们,我用的是手机,等你查到,我已过关了,钱可以少一点,上午我会跟你们联系。”老公忙说:“十万行不行?十万?……”那边已经收了线。
老公还不甘心对着电话叫了十几声才罢休,回身对上官仪春说:“总算说上话了,至少孩子还没事,他也同意少一点了,你先宽宽心别急坏了身子。”上官仪春马上又掉下泪来,道:“我怎么能宽得下心,肥仔也不知饿了没有,睡觉冻着没有?那班杀干刀还能看孩子,呜呜……”
老公又劝:“肥仔晚饭吃的还不少,还不至会饿坏,好在这几天还不是特别冷,……”边说着自己也抹起泪来,他也舍不得儿子,知道儿子定是受惊受苦的,心里又想着筹钱的事,便又对上官仪春说:“你说他们要多少才得过的?我刚才说十万,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
上官仪春也抹了把泪道:“我也不知多少能过的,给他们钱我实在是不甘心的。”老公说:“如果十万能过,我就谢天谢地了。”上官仪春说:“只怕十万过不得的,十万跟五十万差那么多,他们不会肯的。”老公叹气道:“我们作二十万的打算吧,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他们也该知道我是打工的,逼狠了,我们得不到儿子,他们也得不到钱,这点我想他们也是明白的。”
上官仪春点了点头,老公又说:“那我一早就过关去取钱,他们来电话你一定跟他们说清楚,行吗?”上官仪春道:“那你尽快回来,我怕我应付不来。”老公关照道:“你一定要耐住性子,千万千万不能耍脾气,你一定要想着你的话关系着儿子的生死。”
上官仪春答应了,老公还是不放心,说:“算了,我先不过去了,等他们上午来电话,我跟他们说清楚了再过去。你的脾气我实在放心不得。”上官仪春忙说:“你当我是傻女,我不知道儿子在他们手里呀,你快点过去,只要能尽快让肥仔回来,我保证听你的,收着性子。”
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夜,像是清醒了些,老公等着开关要过香港去拿钱根本没心睡觉,二人就躺在床上分析着这事,估摸着是谁做的事,应该是熟人。两个人排到天亮也没理出半点头绪来。把老公送到楼下,上官仪春又再三叮咛早去早回。老公也一再关照上官仪春,不要耍性子,千万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误了儿子的性命。上官仪春也一一答应了,看着老公去了才回家。
上官仪春一回到家里,马上呼了崔刚,问:“肥仔怎么样了,你没有吓着他吧,孩子饿不饿?”崔刚道:“肥仔睡着呢,睡得好好的,你那边怎么样了?”上官仪春得意道:“那老死鬼回去拿钱了,我让他拿二十万。”
崔刚道:“那你干嘛不让他多拿一点?费这么大的心机才拿二十万。”上官仪春道:“他也没有多少钱,再要多必定要借,若是借的话,时间长不说,弄不好知道的人多了出事。”崔刚也没得话说了。
晚上老公拿了钱回来,上官仪春说:“那边来电话都讲好在某地某时间给钱交人,二十万也答应了,只是必须我一个人去交易才成。”老公道:“我们已经很老实了,钱也都给他拿了,夫妻两人去还不行?”上官仪春道:“我也是这般跟他说的,但他绝不肯我们二人去,也不肯你去。”
老公说:“万一你一个人去,对付不了他们,给了钱他不放人怎么办?”上官仪春说:“这不大会吧,想他们要的是钱,我们给了钱不放人有什么好处的?拖着孩子总是累赘,有什么好的?总不至于再敲我们一次吧,何况我也说清楚了,我们就这些钱,再多要一分也没有。他既然同意了二十万的,我想他要嫌少也就不会答应了,何苦一次拿钱不好,要分两次,多一次暴露的危险?”老公听了她的这番话,也觉得有些道理,那边要上官仪春一个人去无非是怕人去多了,用暴力对付他们。
老公便帮上官仪春把钱用信封装好,好在港币的面值大,都是一千元一张的,十万元一沓,二十万就装了二个信封。老公把她送上的士还是放心不下,唠叨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上官仪春的车子在远处拐弯不见了,忙跑回上楼守电话。
上官仪春找到了崔刚,便说:“行了把孩子给我吧。”崔刚从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就这么空着手要儿子了?不说别的,你辛苦费也该支些吧?”上官仪春听了这话这才真惊着了,连着退了二步,道:“你没有搞错吧?这几个月来,你吃老娘的,用老娘的,拿着老娘的佣金还给你睡白的!还跟老娘来这套,快点把肥仔交出来,你敢耍什么花招,我马上报警!”
崔刚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官仪春真正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口接一口地问:“你想怎样?你想怎样?……”崔刚说:“我想怎样,我想你报警,我想听听你怎么报法!你我同谋,绑架你儿子?嗯!我想要钱,我不要多,一半十万。”上官仪春脸涨得跟肺似的:“你……你无耻,你是地道的流氓!”崔刚却笑着说:“我是什么都不要紧,你留着回去慢慢骂,反正你我彼此彼此,现在要紧的是你要钱还是要儿子。要不你把钱留着,我向你老头子要去,你老头子还是识时务的。”
上官仪春只恨手里没枪,恨不能一枪结果了眼前这条恶狗!扑上去就扇他的耳光。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崔刚一把抓过她的腕,便把她那条臂扭到了背后,痛得她咧着嘴啊唷啊唷地叫,崔刚抬起她那被疼痛折磨更是可爱的脸,淫邪地亲了一口,道:“乖乖的,别这样为这点钱吃苦,不值当,你哥哥床头上对你情至义尽,拿你这点钱不算多,就当给你哥哥买壮阳药了。”接着一只手就伸进上官仪春的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松开上官仪春就去翻看,上官仪春口里依旧骂声不断,扑上去就抢。
崔刚一只手把钱举过了头顶,另一只手捉住了她的二只手道:“好姐姐别闹了,咱们留点劲床上花,快点把肥仔带回去吧,他爸还在家等着呢。”上官仪春手动不得,抬起脚就踢他的下裆,崔刚一绕腿就把她的双腿勾离了地面,放斜倒在怀里了,又说:“在外边这么闹不合适,你快点回家打发王八父子走了,我来陪你,等下我胃口起来了,这点钱嫌少了把你的那一半也拿了,你又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崔刚一下又把她的身子提直了,吹了个口哨,黑暗里便有一个人将肥仔抱了过来。
肥仔见着上官仪春就叫着妈扑了过来。崔刚放开上官仪春说了声:“谢谢,亲爱的上官心肝,你哥哥走了,想我的时候只管打我呼机,我一定尽情尽力。”把信封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响吻,转身消失在黑暗里了。儿子抱着上官仪春摇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抱着儿子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