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拉利•埃里森何以达到今天的成就,一直是众说纷纭。
珍妮•奥福斯特里特认为拉利的父亲个性乖戾,极难相处,所以才会有拉利这样特立独行的儿子。受路易斯•埃里森的影响,拉利精力充沛,脾气暴躁,但另一方面,他的意志力和决断力也非同一般,珍妮目前的住所在旧金山,和她的前任老板埃里森住得不远。她说:“我们觉得他的个性很出众。”至于是否与成长的家庭环境有关,埃里森说:“我的生母遗弃了我,我的养母死于癌症,我曾认为这些都是影响我的重要因素,”说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埃里森生于1944年8月17日,可以说一出生就没有安稳的生活。据他小时的邻居格特纳说,埃里森以前一直告诉他,说自己的父亲在联邦调查局工作。埃里森确实常常提到“某某行动”和自己成长的“贫民窟”以及“开火”这样的字眼。甲骨文公司以前的高层执行加利•肯尼迪说:“埃里森过去跟我说他小时候的伙伴卡修斯•克莱以及索尼•里斯顿”,未来的“穆罕默德•阿里”住在路易斯维里,里斯顿和克莱分别住阿肯萨斯和圣路易斯,他们后来都住在芝加哥,离埃里森住的地方不远。
埃里森成长的街区居住的多是生活殷实的中产阶级,犹太人居多,而附近的街区则有形形色色的意大利人、爱尔兰人、波多黎各人以及黑人等等。埃里森回忆说他当时遭遇过的反犹太情绪只不过是各种种族岐视中的一种而已。
埃里森小时的玩伴,目前就职于他的公司的查克•维斯说:“拿《幸福的日子》和《Brooklyn》桥两部电视做个比较的话,我们那时住的地方既没有前者的乡土风情,也没有达到后者那样的都市气息,而居于两者之间。六十年代末那里的情形有所变化,是毒品和犯罪横行的地方,不过那时埃里森已经离开那里了。”
埃里森的母亲莉莲和路易斯•埃里森过去住一个双人套间,离第82街不远,位于密歇根湖以西五英里,他们的房间位于顶层,进门是起居室,后面分别是厨房、餐厅和一团糟的拉利的房间。莉莲做记帐员的工作,路易斯在印度事务局作审计师。在埃里森的记忆里,母亲充满爱心和责任感,父亲则是一个缄默而苛刻的人。他不无轻蔑的说父亲对权贵和法律条文有一种盲目的、死心塌地的崇拜,他认为儿子将来会“一事无成”,这话在埃里森听来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路易斯曾经与前妻有一个女儿多丽丝•林,比埃里森大19岁,据她回忆,父亲性情孤僻、冷漠无情。她说:“他从来没有抚摸过我,拥抱我,或者让我坐在他的膝上。”多丽丝和她的丈夫,芝加哥法官戴维•林过去是邻居,两人轮流照顾小埃里森,埃里森经常和伙伴参观戴维满柜的衣服,那时他对任何智力测验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和多丽丝过去常玩一种游戏,他将百科全书翻到任意一页,描述一个人、地点或现象,要求多丽丝迅速给出答案,埃里森非常热衷于此类的智力游戏。
埃里森拒绝父母按犹太教的习俗为他举行成年礼(BarMitzvah),而且他从来不把犹太风俗当一回事。虽然如今他对这件事轻描淡写,但他的朋友说,当年埃里森拒绝父母的意愿简直可以称做大逆不道,也使得他跟家里的关系极为紧张。因为犹太学校不允许他参加棒球队,他说,“我是一个投手,在棒球和犹太语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多丽丝的儿子吉米•林,比埃里森小五岁,小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他说,“埃里森有些好高骛远,无论他做什么,总是把目标定的很高,把事情想象的很美好,但很不切合实际。”
在南岸中学读书期间,埃里森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内敛,不太合群,希拉•梅黛•格特曼是埃里森所在班的毕业生代表,她现在在丹佛市做离婚案律师,她说:“那时,班里那个同学从哪里来,一目了然,但是拉利似乎与世隔绝一样,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那类人。他那时个子很高,有着橄榄色皮肤,经常会有几颗青春痘,大家对他并不很友善。”
埃里森擅长杜撰情节复杂的故事,他的朋友和同学对此司空见惯,丹尼斯•科尔曼也说他夸张的本事让人不可思议。埃里森的朋友对这点都有同感,他们认为这主要源于他超常的想象力,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对平淡的现实的愤懑。他喜欢读科幻杂志,威尔和阿里尔•杜兰特合著的《文明的历程》,他还读圣经、丘吉尔传记、吉恩•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有关二战的书籍,他还对厄尼•班克斯、桑迪•库费克斯、米基•曼特尔和博比•赫尔以及戈迪•豪的文章很感兴趣。
埃里森读书时经常逃课,被罚留校,他的学习成绩也忽高忽低,大部分老师都不太喜欢他。到现在,埃里森还不时地把老师和自己的父亲相提并论,认为他们都阻碍了他的成功,他说,“老师们只要求你按他们的意志行事,只有这样你才会讨老师的欢心,但是墨守成规的结果是你永远不会在生意界有所作为。”
丹尼斯•科尔曼的母亲是埃里森的生物老师,她警告埃里森,如果他再敢逃课,就罚他不及格,当时埃里森问道:“如果我年终得了全班最高分的话,你还会判我不及格吗?”科尔曼女士回答说是。如今,事隔四十年,埃里森用调侃的语气笑着说:“如果我在班上出类拔萃,你还会不会判我不及格?”他的动作和神情让人觉得他是和科尔曼女士(于1975年过世)在争论一样。
埃里森又谈到他的拉丁文老师,当时老师警告他如果读不好拉丁文,他什么事也干不成。埃里森摇着头说,“我可不认为几个字母就能决定我的一生,要说车祸会,我倒相信。说到底,拉丁文有什么用途呢?反正我又不想去做神父。”
埃里森记不太清楚自己被收养的情形了,那时他12岁,是从父亲的一次谈话中得知的,他说:“当时,我很懵懂,具体的细节我不记得,我只记得要接受这个现实并且去面对它。”
他没有跟朋友谈起过这件事,他跟朋友除此之外无话不谈,他很擅长打诨。正计划开加利福尼亚比萨饼连锁店的里克•罗森菲尔德是他年少时的好友,他说:“埃里森会拿你的状况开玩笑,然后把它贬的一文不值。”丹尼斯•科尔曼回忆说,埃里森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无所谓快乐不快乐,压力是决定你的心态的唯一因素。
就社交而言,埃里森多与同性来往,跟他常有往来的人里就没有女性,这一点自从他涉足商界以来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和好友格特纳、克尔曼和罗森菲尔德都是一个犹太组织的成员,他们四个人常开着埃里森的道奇车漫无目的的闲逛,有时会到闹市去找女孩——通常无功而返。埃里森非常注意控制自己的体重,他经常锻炼,还曾经在芝加哥做过救生员,他酷爱体育,尤其是棒球和橄榄球。埃里森在解释对运动的爱好时说:“弗洛伊德说,所谓成熟就是人所具备的对能够带来愉悦的事物反应滞后的能力。这就是运动受欢迎的原因,举例说,你发一个球,只要半秒钟,你就可以得知你愉悦与否,你完全了解自己的感受。”
但是生活本身却复杂得多,埃里森和埃洛尔•格特纳经常互相安慰,缓解焦虑的情绪。他们都曾体会过绝望和孤独(这是青少年常有的状况),他们有相似的家庭矛盾、对未来的不确定感、都有约会女孩的烦恼等等,所以两个人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格特纳说:“我们经常在一起进行体育比赛以缓解压力。”
但是他们都对年少时光非常怀念,炎炎夏夜里,他们会走到82街去花25美分就能买一只热狗,加特制的腌菜以及一口袋炸鸡;然后花10美元看夜场电影。他们还常过两个街区到南芝加哥大道买上一打油炸饼圈和半加仑牛奶,然后通宵达旦的聊天,他们无话不谈,从书籍、女孩到如何去赚钱。
埃里森说:“你最好的朋友,或最刻骨铭心的恋情,可能都是在年少时拥有的,那时人最情绪化,刚刚开始了解这个世界,你感觉世界的美丽和残酷,也感受它的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