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来自于自然-从顽童到企业霸主[选载]

埃里森带领格拉斯和我在工地上转,他指着一块从浴室的内侧和外侧都能看到的石块说:“这个是内外矛盾的典型体现,”他几次把谈话的重点放在建筑学的矛盾风格上。

对来访的人现在还看不出这座别墅会是什么样子,主体的建筑是不是处于树木的环绕之中?池塘到底是单独出来的还是与三亩的大湖连成一体的?湖上是要建一座桥还是造一所房子?埃里森指着一间修在树林中的浴室,说道:“在这里沐浴宛如置身于红木林中。”其实谁能说清楚到底内外怎样区分呢?

埃里森戴深色墨镜,穿白色网球裤,黑色的帽子上是他的游艇——莎由娜拉号的红色标志。他的健壮的胳膊黝黑并且有轻微的晒伤,他的黑色的头发因为刚做完运动有些蓬乱。他的银色的奔驰的后座上放着一把梳子。

他答应做我们的向导,前提是我们不能在工地上拍照。他彬彬有礼,而且滔滔不绝的为我们解说,与其说是在给我们介绍他的别墅,倒不如说是让我们洞悉他构筑的理想。

埃里森提起七十年代中期去日本时,曾经参观过一座令人心旷神怡的园林,他造这座别墅也是在寻找这种感觉。目前这里还是一个繁忙的工地:拖车在空地上来回奔忙,塑料布遮着未完全成型的房屋架子。但是几年之后(预计到2002年,埃里森没有确定是多久),这里将会矗立起一座8000平方英尺的主体建筑,5座辅助建筑,同时地下建筑和通道将完工;还有樱桃林、时急时缓的溪流、瀑布、池塘以及温泉湖;在这里,茶室、游艇俱乐部、圆形剧场、室内网球场和娱乐中心也会一应俱全;当然还会有马厩、为埃里森14辆车准备的3个车库以及需要20人照料的大草坪。更为奢侈的是,湖里将放满经过净化的饮用水。

这座豪宅完工后,埃里森将卖掉位于阿瑟顿价值三千万美元的日式房子,这也是仿照日本王室以前在京都的府邸建造的。至于他在旧金山价值两千五百万美元的住所,将主要被用于休憩。届时住在这所豪宅的成员包括我们有幸在海亚当斯酒店见过的梅拉尼•克拉夫特——埃里森30岁的未婚妻,一位作家;埃里森的爱尔兰爱驹;两只宠物猫;鹿和几只郊狼;还有他和第三任妻子的十几岁的儿子和女儿。他还会邀请他的一些朋友和艺术界的名流访问他的住宅,宾客通过电脑点餐,用船来送餐。

我们从图书馆二层俯视即将建成的花园,埃里森感慨,西方建筑风格的宗旨就是尊崇上帝和君主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日本建筑则强调人与环境的和谐,他说:“就个人来讲,我喜欢自然的风格,再说人类本来就是自然的产物。”埃里森想把自己的花园建成浑然天成的一处仙境。他说:“在这里,你可以嗅到松树和杉树的味道,仿佛置身于自然中。”

埃里森联想到自己成长的城市芝加哥,说那是一个“充满泥灰、玻璃和暴力的城市。”长期以来他和母亲就住在公寓里,但是他们一直期盼拥有一所房子,埃里森20岁时有了自己的住宅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富翁。但是他建这所别墅并不是用来炫耀自己的财富,重要的是体现自己的价值观,反映自己的品位,他说:“虽然我不是艺术家,但我懂得欣赏,你可以把我看成评论家。拿创造来讲,男人永远劣于女人的一点是前者不能够创造生命,而生育本身是塑造人性的一种行为。”

两个小时的行程对于领略这所房子的美仑美奂的细节是远远不够的,埃里森形容就像在极短的时间读一首诗一样。他指着一间船坞的屋顶说:“你看,就像鸟儿的羽毛一样慢慢丰满起来了。”那些瓦片跟十六世纪日本房屋所使用的是一样的,埃里森笑着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这幅蓝图:“这简直是太神奇了,这美景让人无法置信!”

埃里森已经决定自己过世后把这住宅捐给斯坦福大学,但前提是房子不能有所改动。埃里森惧怕死亡,死亡对他而言是难以接受的,因为这对他理性的思维和掌控的欲望都是一种否定,他坦言不能承受从有到无的这种落差,他同时也非常害怕会变老。他所将一部分慈善基金(这笔钱不能跟比尔•盖茨的投入相提并论了)用于加利福尼亚大学DHEA----一种有人认为能够延缓衰老的荷尔蒙-----的研究,他也在投入了相当的资金用于癌症的研究。

对于这所豪宅,埃里森坚信它能够流芳百世,他说:“我认为它会比我的公司更有影响力。”

他带我们走进一间淋浴房,这所房子位于一架手工雕刻的木桥的一侧,桥正好将两座房子连接起来。这间浴室与厨房和餐厅相隔不远,这样客人可以在用餐前洗个澡,喝喝茶。埃里森告诉我们,饭前洗澡是日本的习惯,我注意到他有几次用“我们日本人”这样的称谓。埃里森边笑边指着一个浴盆说:“我觉得用这种木材太离谱了,杉木和松木还可以考虑,但是橡木绝对不行,虽然美观一些,但是纹理太粗,还是换掉的好。”

他自称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没有什么瑕疵能够逃脱他的眼睛,他笑言:“我快要让那些可怜的人疯掉了,他们受够我了。”

参观最后,埃里森领我们到地下室看,那里将安装设计的非常精妙的空调,热水器和加湿器的地方。他说:“下面完全是一个不同的世纪。”他走进一个将车库和房间连接起来的一个通道里,我们用30秒走完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埃里森依然迈着轻快的步伐,领先我们几尺远,不一会他在通道的另一端喊:“你们到了这里,就能看到光了!”然后就听见他开心的笑声。